今日的天气在一队喜气洋洋的婚车衬托下,更显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然而在领头的车内,奇怪的对话正在进行着。
“你没事吧?”
“呼哧……没……呼哧……事,呼哧呼哧……我……好着呢!”
“这眼瞅都快到了,你气还没倒顺……”
“呼哧……小阑……呼哧……我答应过……呼哧……要给你……呼哧……新娘应得的一切!”
“噗嗤……我知道……”
“呼哧……那就……呼哧……让我背你……呼哧……我……呼哧……可以的……”
车队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李显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接亲。他在家人的要求下坐在轮椅上,噙笑看着眼前的头车打开了大门。可等了好半天,才看到新郎哆嗦着双腿下了车。
这人的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在努力控制不稳的呼吸。李显苦笑一声看看身后的单元门,打算尽量让发小晚一点知道:“瓶子……你没事吧?”
沈继平斜着死鱼眼瞪了过去,这一个个的都什么情况?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没……别的话……问了?瞧不起……谁呢?”
李显仍放不下担忧:“你别逞强啊,后面的事还……”
新郎大手一挥拦住了他下面的话,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表达出意思:“没……问题……你少……瞎操心……”
这人气势很足嘛,那就好。李显笑了起来,指着单元口乐呵呵的说道:“有信心就行,顺便告诉你,今天电梯出毛病停用来着。”
“嘶!”
新郎倒吸了一口冷气,横膈膜在初春冷空气的刺激下顿时开始抽搐。凉嗝开始从嘴里止不住的往外冒:“嗝儿,你说啥?!”
“嗯,你没听岔。电梯停了,你得背着未阑走楼梯上去。”
“嘶!”
此时大家都已经下了车,听到李显这句话倒吸冷气的动静顿时传播开来。沈继平眨巴着眼睛,抽搐着嘴角抬头瞅瞅直入云霄的高楼,开始后悔当初买了这套房。
十七楼呢……不是说肃州数一数二的小区么……十七楼呢……物业的人都死绝了吗……十七楼呢……老天一定是看我不顺眼对吧……十七楼呢……
沈继平勉强抑制住心中的呢喃,用坚定不移的目光回应周遭家人们投来的同情眼神。最后,一抹决绝而凄然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小阑……嗝儿……来吧!”
话音刚落,沈继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视觉回复之后,这才发现他已经腾空而起,被自己的媳妇儿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
“伯伯羞羞羞!”
“羞羞羞!”
小家伙的话让沈继平无地自容,只能把脑袋杵进新娘的怀里。
“刚好,抱爱人上楼这个梦想也完成了。”
易未阑的这句话和传进耳中的心跳声像是一壶美酒,让沈继平觉得醉醺醺的。人生中能遇到这样的伴侣,还有什么不满足?
在家人们放松与欣喜的笑容中,新娘抱着新郎上了楼。许言噙着笑从身后拥住了爱人。
“你不跟着上去看看?”
“十七楼呢,我才不去。”
“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可以不用陪我的。”
“……李显?”
“嗯?”
“我们也能像瓶子和易姐这样吗?”
“会的,一定!”
除了电梯无法运行这个小插曲,这一阶段的婚礼顺利进行。很快就到了酒席环节,先到一步的伴郎李显拉着医生妹夫,偷偷摸摸的将一个黑色的袋子交给了他。两人对视的眼神中,满是复仇的火焰。
“下面有请伴郎伴娘给大家表演节目!”
随着司仪的一声命令,许言推着李显缓步走上了台。之前还笑眯眯的沈继平看到这一幕就一个哆嗦。
沈继婉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由奇怪道:“打摆子了?又咋了?”
苍白的脸色诉说着沈继平的心绪,他努力控制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妹妹:“显子……昨天说要唱歌……”
沈继婉惊了:“现在?这里?”
苍白开始传染,还没听过李显“防空警报”歌喉的新娘试探道:“李显唱歌真有那么难听?”
“怎么了?怎么了?”
家人们围了过来,待问清事情的原委,听过李显精神污染般嗓音的人立马开始冒冷汗。
“现在怎么办?!”
面对大伙的询问,沈继婉冷笑一声给出了答案:“毕竟是哥的一番心意,都忍着吧!我去……上个厕所……”
正当大伙争先恐后的准备使出遁术,台上的李显看着许言笑呵呵的开了口:“本来我是打算唱歌的,但挺多人都知道这是我的短板,所以就不献丑了。今天答应表演节目其实是存了一份私心,我想让新娘看到新郎以前的帅气模样,希望能迷死她。”
随着他的话语告一段落,一件件乐器很快就被搬了上去,许言噙笑背好了吉他,李显冲新郎方向大声招呼:“瓶子!婉婉!别愣着了。”
发蒙的沈继平上了台,机械的背上了贝斯,一瞬不瞬的看着坐在鼓后的李显。
“瓶子,新婚快乐!要让未阑幸福!”
没有排练却配合默契的临时乐队让参加婚礼的人亮瞎了眼,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
“新郎,请您大声的告诉亲戚朋友,你相对新娘说什么?”
“小阑!你是我眼里最美的女人!我爱你!”
在新郎大声的表白以及新娘噙泪的双眸中,仪式进入给两家长辈敬茶时间,然而他们上台的那一刻,现场却变得鸦雀无声。
原因无他,沈父沈母的脸上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颜色,活脱脱一个迷彩装,甚至沈父的头上还戴了个用纸盒制作的搞笑帽子。
医生妹夫和李显隔空对望,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满意之色。肃州有整公公婆婆的习俗,这几年渐渐不流行了。然而吃过亏的李显和医生妹夫,两人的父母当初可是在沈继平的鼓噪下没逃脱。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
沈继平哭丧着脸看向李显:“你们这也……太狠了吧?”
“洗的掉,也没刺激性,就是些化妆品。比你当初建议用鞋油善良多了。”
还不等新郎嘟囔两句,李显揣着冷冰冰的笑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两升装的饮料瓶,里面盛着的瓜子在他的晃动下“沙沙”作响:“瓶子,马上就该敬酒了呢。”
顺带一提,肃州还有打新郎的习俗。当年李显和医生妹夫……
热闹万分的婚礼在新郎的惨叫声,以及瓶子击打在身上的“砰砰”声继续进行了下去。也不知后天的回门宴和之后一直持续到4月15号的蜜月他还吃不吃得消。
许言正乐呵呵的欣赏着这些,忽地发现沈继婉凑到了她身边:“小妖精,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是时候把那些给你了。”
许言笑着摇了摇头,表情中的那种幸福和放松让沈继婉也笑了起来。
“那是属于李显的,我不打算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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