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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话其一

交叠的平行线 夜空月间 3792 2021-04-02 10:40

  这夜的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街面上已经有了白色的积蓄。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寂静。

  李显接起来放在耳边,对面传来秦清若的声音:“怎么不回我信息?”

  “在开车。到了吗?”李显看了眼时间问道。

  “刚下车,见着小柯的朋友了吗?什么样的?”秦清若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李显看了看身边的许言,没有答话。

  聪明的秦清若瞬间就懂了李显不回应的意思,便听她笑笑道:“那就明天再说吧,我回去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李显笑着回应:“好。”

  两人互道晚安就挂了电话。后座的柏陌插言道:“嫂子安全到了吧?”

  李显点点头,嗯了一声。

  柏陌仔细观察许言,发现自上车后就偷看李显的她丝毫不为所动,只得朝柯乐耸耸肩,摆出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柯乐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应。

  车很快就到了酒店,柏陌要过两人的身份证,先下去办理手续。

  没多久,柏陌在酒店门口朝几人招手。

  李显停好车,抱起许言进了酒店。柯乐也闷不做声的跟在身后。

  四人顺着电梯到了房间门口,柏陌拿着房卡刚打算开门,突然就看着相邻的两间房陷入了呆滞。

  “别愣神了,快开门!”李显有些不快道。

  柏陌偷瞟柯乐,见她没有反应,便咬牙打开了其中一间。

  李显抱着许言没迈几步就楞在原地,看着房间内仅有的一张大床,李显回身问道:“另一间?”

  “一样。”柏陌尴尬笑笑,刚才登记的时候,没过脑子就开了两间大床房。“哥你们先坐一下,我这就去换。”

  “这间不用换!”柯乐说着就冲进房间,掀开靠窗的那半边被子,示意李显放下许言,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在另外半边床上。

  柯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李显嘴角勾起,自然不会把许言在诊所里的话当真,他轻轻的放下许言。起身对柏陌说道:“另一间退了吧。”

  这句话让沉浸在李显怀抱中的许言倏地惊醒,她猛的伸手扯住李显的外套下摆,一脸惊慌的呢喃:“别走。”

  似曾相识的环境和话语轰击在李显心头,十几年前的一幕再次显现。李显觉得眼前的场景分崩离析,逐渐解构成那一天的模样。

  正当许言和秦清若的脸庞即将重合的时候,柯乐的一声大喝打断了这个过程。

  “言姐,别闹了,李哥他们明天还上班呢。”

  回过神的李显强自按压内心的震荡,呼吸不自觉的粗重起来。

  许言也听到了柯乐的话,心里陷入到天人交战中:一方面,她不想李显为自己辛苦。另一方面,她无论如何也不敢与柯乐同床共枕。但此刻早已清醒的她,更无法慌不择言的说出在诊所那般自荐枕席的话。

  在其他人看来,许言对柯乐的话无动于衷,像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宠物,死死拉住李显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李显的呼吸渐渐平复,他握住许言的手,跪蹲在床头,一只手轻抚她的脸,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我不走。”

  柏陌看着两人,对李显是万分理解,心下喃喃自语:这谁抗的住啊。

  眼前的场景充满了温馨的美感,柏陌忍不住凑近柯乐悄声道:“这特么就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吧。”

  柯乐翻个白眼,心里对许言已是无话可说,将柏陌扯出房间,回头看了看摆造型的两人,压抑着火气低声回道:“童你妹的话!你家童话里的王子是有老婆的?”

  柏陌耸耸肩:“现在咋办?总得拿个章程出来。”

  柯乐又看了眼许言,恨铁不成钢道:“今晚他俩不能在一起!你把李哥拉走,我今晚好好跟她说说。”

  柏陌点点头,接着问道:“那要是她不听劝呢?”

  “那就随她去吧!”柯乐丢下这句话就进了房间内。

  柏陌还没琢磨出怎么开口,就见李显已经站起身,笑着对许言说道:“我就在隔壁,需要什么就叫我。”

  嘱咐柯乐多给许言喂水,又将空调温度调高,李显就径自出了门。

  柏陌看着许言目露焦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给柯乐留下一个加油的眼神,就和李显一同出了房间。

  关闭的房门外隐约传来柏陌和李显的对话。

  “哥,咱两睡一张床?”

  “你要不愿意睡地上也行。”

  脑海中出现的画面让许言噗嗤一乐,一扭头却发现烧水的柯乐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可乐?”许言开始慌乱。

  柯乐也没言语,跳上床爬向许言,居高临下的继续瞪着她。

  许言缩了缩,想了半天道:“可乐你别离这么近,要不该传染给你了。”

  柯乐又气又感动,往外面挪了挪,严肃道:“言姐,不值得的。”

  许言还在担心今晚被柯乐发现秘密,听柯乐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见许言这幅模样,误以为她装傻的柯乐开始烦躁:“我又不瞎!更别说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对李显春潮泛滥!”

  柯乐的直言不讳,刹时就让许言红了脸,她呐呐解释道:“怎么会?我对李显只是……”

  “雌性生物寻求优良基因的本能?”

  说完柯乐就想抽自己,怎么就不学点好?非要学柏陌乱接茬的毛病。

  所幸许言和李显不同,她好笑的摇摇头:“怎么说呢,可乐,你有没有遇到过让自己觉得特别有共鸣的人?”

  柯乐回忆下过去的几段感情,又想想柏陌,似是而非的不敢确定。又想起那天晚上李显和许言让别人难懂的对话,便回问道:“就像那天你跟李哥对的暗号?”

  许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只是一种拥有共通见闻和理解的表现形式,不是最重要的。”

  柯乐没法理解,只能接道:“那什么重要?”

  许言皱眉组织下语言:“应该是在巧合下发现彼此的色彩相得益彰,甚至镜像般互相投射。”

  柯乐目光呆滞,开始后悔自己辍学太早。

  许言似乎被勾起谈兴,继续道:“你知道,每个人眼中的‘我’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但我和李显彼此能够看到对方的‘本我’。”

  这句柯乐听的有点懂,马上反驳道:“扯啥呢?还本我?他除了知道你是个女的还知道点啥?”

  许言先是不满的回答:“我说的不是指个人信息,而是人格化的那个‘我’。”而后想到自己的秘密,又黯然神伤起来。

  柯乐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猛地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怎么被许言带跑偏了?恼羞成怒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再怎么共鸣李显他也是有老婆的人!”

  这句话让许言更加难受,其实自己还不如李显。

  看许言没有回嘴,柯乐打算继续添火:“言姐,你说的那些我虽然不懂,也大概能猜到意思,无非是命中注定那样的感觉,但你考虑过别人会怎么说你吗?”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许言猛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一贯温柔的许言突然爆发,让柯乐呆若木鸡,委屈的情绪弥漫上了双眼。

  许言注意到柯乐眼中的氤氲,顿了顿道:“可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两人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调转过来,许言用手死死捏着被子遮住口鼻,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却强忍着泪水。

  许言的这幅样子让柯乐慌了神,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才说出那番话,柯乐忙丢掉委屈解释道:“言姐,就因为这是你的第一次,我才担心你选了不合适的人。”

  见许言无动于衷,仍保持着那副模样,柯乐咬咬牙道:“你要非得想和李显相处也行。但千万别把自己交出去!”

  许言被说的开始赧然,表情缓和下来。柯乐见效果不错,又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道:“行行行,那我再退一步!最多抓抓摸摸亲亲抱抱!”

  柯乐抬眼偷瞄,发现许言耳朵开始发红,但依然沉默不言,忍不住恶作剧道:“怕了你了!”说着就冲许言伸出手指。

  许言看着柯乐伸在自己脸前的五根纤长的手指,不解道:“什么?”

  一脸坏笑的柯乐像极了某人,她趴在许言耳边道:“自己选一根,我帮你解决,省的你半夜爬别人床上去!”

  许言被这话雷的外焦里嫩,啐了一口就赶忙裹紧被子背过身去。

  看着像防狼一样防备自己的许言,柯乐开怀大笑。正好烧水壶发出了咕嘟声,柯乐边笑边去给许言倒水。

  倒水的柯乐被蒸汽一熏,觉得一天下来身上好不黏腻,正巧水还烫,便对许言言语一声进了洗漱间。

  不多久,一身舒爽的柯乐出来,摸了摸水杯,觉得温度正合适,端起来打算喂给许言。走进一看,却发现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着和衣而卧的许言,柯乐放下水杯打算帮许言除去衣服。

  很难说许言是好运还是衰运,柯乐的手刚挨上许言的皮肤,就发现温度高的不正常。

  柯乐皱眉斟酌一下,还是穿上衣服跑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言姐她又开始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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