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
Simon与尚天,一人举着一杯奶茶闲逛。
Simon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吟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尚天,我之前听苏先生提起过,说你做特工的时候,是因为受伤才退了役的,我就很担心啊……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呢,严重么?”
“哈哈哈哈!”
尚天忽然大笑,一贯爽朗。
“你看我像是受过伤的么?我不是好得很么!”为了证明自己好得很,他张牙舞爪地蹦跶了几下,奶茶竟一点没洒,可见身手真不是盖的。
“扑哧——”
Simon被逗笑,心情也开朗了些。
“有些伤,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噢。”
谁知刚安下心来,尚天偏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的笑容顿时僵住,难得深沉。
“那就是……心伤?”
“哈哈哈!”
谁知,尚天又没心没肺地大笑几声。
“我开玩笑的啦,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对,他都忘了……
他就是爱开这种玩笑。
Simon故作不满撇撇嘴,倒也没再多想什么,只听尚天一本正经又道:“我退役是因为别的,但有些事,我真的不方便说啦!”
“嗯。不方便说,就不说了。”
“傻蛋,你会不开心么?”
“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没办法告诉你啊……”
与尚天四目相对,望着那双简直会发光的眼睛,Simon灿烂地一笑,“我能理解啊!有什么好不开心的?真的,你没受伤就好了,至于你的过去你以前的事……我也不是非要搞清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不许一言不合玩失踪啊!真的,你敢跟我玩失踪,咱俩也立马玩完。哼。”
“玩失踪?我为什么要玩失踪?”
“反正,这是我的底线,不许失联。”
“放心放心!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失联!”
Simon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话锋一转:
“还有一个问题,就一个了。”
“你说?”
“尚天……到底是你的真名么?到底是名字,还是代号?”
“代号噢。”
尚天意味深长一笑,不假思索毫无隐瞒。
Simon愣了愣,没太反应过来。
虽然早有预料早有准备,“尚天”有可能只是一个代号,可叫他没想到的是,他会承认得这么爽快,爽快得叫他觉得,自己纠结这种问题,也真是闲得淡疼,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尚天喝了好大一口奶茶,这才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也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直到后来加入了FBI,组织才给我取了‘尚天’这个名字,所以,是代号也是我的名字。不管它是不是代号,我就是我啊,我就是尚天,尚天就是我,对吧?”
见Simon沉默着不语,尚天故意拿手肘怼了他一下,撒娇:
“傻蛋,对吧?对吧?对吧?”
Simon哑然失笑,“对,你就是尚天,尚天就是你。”
望他一眼,他的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关于彼此的身世,他们之前确实聊过一些。他从小父母车祸去世,跟着姑姑姑父长大,寄人篱下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跟姑姑一家关系很糟糕,所以18岁高中毕业后就一个人出去闯荡了。
认识尚天以前,他觉得自己这人生够悲惨了。
尚天的出现,可谓是刷新了他对“悲惨人生”这一定义的下限——出身农村,家境贫寒,从小被父母抛弃,换了无数福利院长大,尝遍世间辛酸冷暖,有些人,就是这么叫人心疼呢……
可偏偏他们……
又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
所以他不甘平凡,长大后只身到美国闯荡,被FBI挖掘,这悲惨的人生才得以逆转。
后来又遇见了苏先生……
尚天不止一次说过,苏先生给了他很多帮助,很多温暖。是润物细无声那样的温暖,苏先生只是看起来冷酷,却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只有跟他真正接触过的人,才感受得到他的温暖。
是苏先生叫他重拾了对人性的信心。
这一点,Simon也深有体会。
对此并无异议,也是满心感激。
正思绪万千时,一旁尚天忽然转移了话题:“对了,乔小姐的父亲大人,对苏总到底有什么误会呢?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复婚呢?”
“这个啊……”
Simon沉吟片刻,解释道:
“肯定是觉得苏先生当初娶真真,只是为了乔婉的遗愿吧,一场假戏,婚后又没有给到真真应有的爱护,才导致真真心灰意冷。苏先生确实挺冤的,可是站在伯父的立场上想想……那么宝贝的女儿,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却莫名其妙成了苏太太,又受了那么多伤……他一时无法接受苏先生这个女婿,也是人之常情吧。”
“嗯,的确,要是我,可能一时也接受不了……”
尚天表示理解,蓦地一叹。
“作为父亲,都不知道女儿已经结婚了,当年也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其实……是很遗憾的吧?”
“肯定啊……阿纯姐为真真设计婚纱,也是想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吧?”
“唉,楚小姐那边还好啦,看样子岳母大人也很通情达理,主要是这位岳父大人啊……想要讨得他的欢心与信任,苏总长路漫漫啊……没那么容易。”
“这种事啊,还是交给苏先生这个当事人自己操心去吧,咱们在这里,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哈哈哈,说得是呢!”
“不早了,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家!”
“别送了,西语离得这么近,你也早点回家吧!”
“不行,要送你上楼我才放心!”
“哈哈哈,好吧好吧!”
于是,将Simon送上楼,两人互道晚安,尚天这才功成身退。进了门,Simon发现玄关的灯开着,心知是那个女子特意为他留的,她肯定是跑到他房间睡去了。
果然进去一看,她抱着念真睡得正酣。
他轻轻关上门,以防吵到她,便去了另一个房间洗澡。
生活,好像慢慢步入正轨了呢……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
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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