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怂了，接通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不生气了?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别生气了。”林清森蕴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传到我的耳边，直达心底。
哪里还会生气呢？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况且他那么温柔。
可能终有一天，我要溺死在这温柔乡里了，不过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
我扭扭捏捏：“我哪有生气……”
正琢磨怎么开口跟他说调研的事情，没想到林清森先提了：“我有一个调研，但是缺一个队员，你有兴趣参加吗？”
虽然心里欢呼雀跃着想立马就去参加，但表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去哪儿？我想想。”
他解释道：“是关于农村独居老人的一个调研，因为这次针对的人群是交通不便的山区，准备去贵州，所以也实在找不到愿意的女孩，只好来麻烦你了。”
我撇了撇嘴：“你那么客气干嘛呀？好啊，一起去，正好有一个课程的结课论文还没写，你们这个也挺符合我们那课的。”
林清森低低笑了声：“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参加你们学院的比赛。”
“为什么？”我确实很奇怪，而且……我幻想是因为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笑了笑
……我后悔觉得他温柔了，什么时候他也这么会捉弄人了。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却忘了半年前他早就拿韭菜捉弄过我。
此时的我也从未想到，半年后，我再次被捉弄了。
“你好好准备一下，贵州比较冷，不要带太多东西，必需品和衣物最重要。我还有点事情，你早点休息，后天早晨六点北门见。”
好像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匆匆忙忙的样子。
我想了想，其实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好像总是每天都很忙。
但我对他的了解太表面了，闻语说的对，我是该更深入地了解他。
出发前一天晚上，我费劲地装了一堆东西，第二天早晨拎着一个超大皮箱步履艰难的向北门走去。
林清森早早就到了，他跑来帮我提过箱子，还回头看了那个箱子两眼。
我有些惭愧：“我怕冷，带了我妈给我买的一个羽绒服，那个太大了，而且特别特别厚……”
后半句我都觉得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
“嗯，是要带点厚衣服。”林清森点了点头看着我，笑容有点坏……
校门口站着另外5个男队员和1个女生，我戳了戳他：“你是不是把社会学班仅有的5个男的都薅来了？”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那个不是，那是我舍友，不过你记错了，社会学班这届只有4个男生。”
我……我不配做社会学院的人。
在飞机上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到达了贵阳。
林清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巴车，司机一口浓重的本地方言，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倒是林清森，他是江南人，怎么贵州方言也这么熟悉？
我和那个女孩儿坐在一起，互相沉默了俩小时，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深入山区，我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开口：“咱们这是去哪儿？”
“清森哥哥没告诉你吗？”软软嗲嗲又不腻的声音一出声，我就有点儿懵：“清森哥哥？”
她浅色的头发划过我的脸，白皙的身体肉肉的，穿着浅粉色的大衣，整个人都软软的，像个粉色的果冻，看着比我小好几岁。
她扬了扬头，一看都是惯来骄傲的那种女孩儿，温声软语：“对呀，我和清森哥哥是邻居，不过我是16岁上的大学，所以和清森哥哥是同届。”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哦，神童，好厉害。”
和她交流的心情一下子没了，我无聊的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树，越来越少的建筑和人，还有越来越颠簸的车，终于意识到，这次来不仅仅是跟着林清森，调研才是更重要的目的。
“到了，接下来的路，车开不进去了，咱们现在下车走到村里，争取赶在天黑前到达，否则有一定危险。”
作为组织者的林清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似乎在不同的场合，他都是不同的。
“我们现在是8个人，两两组合，盯好彼此，不要掉队，一旦发现有什么问题，立马告诉我，我分配一下组合名单。”林清森表情严肃，看了看我，又隐约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仿佛看见了，又仿佛没有看见，只听到他说：“第一组林清森，席花花；第二组曲熙和……”
那个叫曲熙的小姑娘，一下子垮了脸。
我心里有点乐，哼，还清森哥哥，你清森哥哥已经投入我的怀抱啦。
我和林清森走在队伍最后面，由一个本地的男孩儿在前面带路，曲熙在队伍最中间。
“为什么这么分配？”我不解，再怎么说，邻居的情分不能少吧。
林清森歪了歪脑袋，逗我：“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坏人！
“熙熙和那个男生是一个班的，其他人都是贵阳人，会说方言，但是你跟他们不熟，我也不放心你跟着他们。”他噙着笑跟我解释道，神情中甚至像在等待什么。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不是社会学班的！你骗我。”
我又被耍了……
林清森将我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放在我的大皮箱上，继续揶揄我：“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说他们是社会学班的。”
我砸了他一拳，不满地哼哼：“你没骗我，也耍了我。”
动静有些大，前面的曲熙回过头看我们，脸色完全黑了。
我意识到有点过分，乖乖拿回书包，安静行走。
天色渐晚，曲熙身体太弱，显然走不动了，要想赶在天黑前赶到已经不可能了。
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狭窄的路西侧，往下看就是万丈深渊。
趁着休息的空，林清森给每个人帽子上戴了一顶矿灯，他是给我最后戴的，而且我们俩离其他人比较远。
“你头太小了，容易掉。”林清森帮我紧了紧绑带，他离我太近了，呼出的气冰冰凉凉。
因为整理帽子，他的手腕碰到了我的脸，滑滑的，痒痒的，我有点紧张。
看不清楚他的脸，黑暗似乎给了我勇气，我突然想问他：“让我跟你一组，真的没有一点点私心吗？”
说到最后，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陷入黑暗中的看不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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