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惊雷,我的心被砸出了巨响,我其实怀疑过,可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我从未想过江予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身后是觥筹交错的宴席,眼前是巨大的灯光铺就的美丽的别院风景,江予举着项链,在跟我表白。
我的心缓慢而有节奏地跳动着,我感觉血液从心脏,透过血管一根一根地蔓延到全身。
但我又格外的平静,我看着江予,他的眼睛很亮,蓝宝石的光芒将他的瞳仁染上了一层极淡极淡的烟色,让我看不清那里面的喜欢到底有几分了。
江予说完就取出项链作势要给我戴上,我向后仰了仰,偏过了头。
他拿着项链的手横隔在半空中,下一秒就放进去了。
“对不起,是不是太仓促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予收回了项链,只是眼里的火焰慢慢地熄灭了。
被表白时平静的心情反倒这会儿打起了鼓,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跑开了。
江予也没有追过来,我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
绕过一排小竹林,我来到了一个有些漆黑的地方,原本通明的灯火到了这里突然全没了,隔着一片小竹林,歌台舞榭乍变成寂静之岭。
我提着裙子,一个人踱步,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堆雪人的晚上,我的初吻,我发软的不行的腿和咯咯作响的牙齿与身体。
时到今日,那些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我必须得承认,尽管他伤害了我,尽管过了三年,林清森的再度出现,依然扰乱了我的心绪。
可我如何原谅他,又如何再次信任他呢?
我不知道,我的心思又乱了,走路的步伐也不稳了。
好久没穿高跟鞋,鞋子磕到了一处凸起的砖石,我脚下不稳,崴了一脚,向左边歪去。
周围是一片空地,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摔倒在地,没想到,有人扶住了我的肩,我倒在了对方怀里。
他的衣服敞开着,身体很暖,羊绒的毛蹭到了我的脸上,软得一塌糊涂。
我的眼泪突然出来了,原来过了这么久,一个拥抱我就认出他来了。
“好巧。”我蹭了蹭他的衣服,借此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很奇怪,这一次,林清森的神色也很平常,甚至也平静地回了我一句:“好巧。”
好巧个鬼,我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轻哼了一声。
抬起头来看他,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我终于能用一颗不再剧烈跳动的心看着他了。
黑夜如此昏暗,可似乎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地看着他了。
他的发型变了,留了一点小刘海,眉毛变淡了,眼角没有从前那么上扬,红血丝也好了许多,眼尾的痣却更深了。
他的鼻尖有点发红,但是在黑夜里,竟然格外地挺直,人中依然那么深,嘴唇比以前颜色淡了很多。
我伸出手,清醒地从他的眉骨,一寸一寸,移到鼻尖,唇珠,笑着。
但泪流满面。
“三年了,我都已经快要完全忘掉你了,你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我质问着他,泪水不小心流进了我的嘴里,很咸,一点都不好吃。
林清森掏出一张手帕,轻轻擦着我的脸,温柔的,一点一点擦干了我的眼泪。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收藏他的手帕了。
“但我没有在等你。”我冒出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
林清森突然一下拥住了我,我挣脱了半天,他死死抱住我,俯下身,在我的耳边说着,呼出的气息让我的耳朵有点痒。
“可是我在等你,也在等我自己。”林清森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像春天的风一样,某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使出浑身的力气,我推开了他,提着裙子,我却不知道朝哪里走。
林清森叹了一声气,走上前来:“走吧。”
我转过身,扭头就朝他的相反位置迅速跑了出去。
“花花,我不强求什么,你跟我走吧,不是这条路。”林清森追上来,拉住了我。
我扭着胳膊,偏着头,被他拉了出去。
看到前方慌乱的江予,我才惊觉自己忘记告诉他了,挣开了林清森的手,我径直朝他跑了过去。
那被我挣脱的手无力垂落,林清森的眼睛晦暗不明,神情严肃,但我什么都没看见。
“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回去了。”自从见到了林清森,我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了。
他吐出了一口气,责问我:“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去那边散了会步。”
江予的表情更不好了,有点吓人,我缩了缩肩膀,他调整了下表情,但还是没什么情绪。
“以后不要不声不响就不见了,我,花花,我真的很害怕再出那次那样的事。”
我才明白过来他的怒气来源何方,拽着他的胳膊认错:“我错了,江总,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实话,你板着脸真的没有高兴的时候帅。”
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又敲了敲我的脑袋,我们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事情,江予将我送了回去。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从那天开始,凡是我点的外卖,都被换了菜,菜品精致,气得我要背过去了。
制造了一次可笑的宴席”偶遇“后,我碰到林清森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楼下喝咖啡的时候遇到他,他也不说话,就坐在我隔壁,和我一起喝,阳光洒在他身上,我真切地感受到他不再是那个少年了。
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我也遇到了他,我买什么他买什么,没办法我就换了家超市,结果隔了一天,他又来了。
最神奇的是,过了一周,我们俩竟然天天乘坐同一辆公交车。
在第三周持续如此的情况下,我提前下了站,将林清森拽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怒气冲冲地吼道:“林清森,你是不是变态!”
“嗯,我是。”他竟然笑着说,语气还很轻松。
“神经病!”我咒骂了一声,踢了他一脚。
他竟然拉着我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道:“我饿了,你可以收留我一顿饭吗?”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脸皮这么厚啊?
我真想一个巴掌飞过去。
克制飞耳光的怒气,我狠狠踩了他一脚,大声喊道:“神经病!”
趁着他疼的间隙,我离开了,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弯起了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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