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开什么玩笑？
这两个问题是陆云开听见薛盈分手决定之后第一时间的反应。
第一时间的反应还没有过去，他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想：也许是因为什么误会？也许是因为有人这样在背后给薛盈施加了压力？也或许是因为对方觉得自己最近没有怎么陪过她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
陆云开决定询问和解释，但薛盈并不像许多女孩子一样，在这个时候总等着男性来问理由。
她在说完了话之后，并不给陆云开多少反映的时间，就继续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应该恭喜你得奖的时候专门提起这件事，不好意思。不过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我并不是一冲动就坐下决定的……”
“为什么？”陆云开打断薛盈的话。
“你进步太快了。”薛盈说。
“这不是理由！”陆云开说。
“为什么不是？”薛盈反问。
两次回合对话之后，陆云开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的眉头先是皱成一个疙瘩，接着再缓缓展平。
他低了一会头，然后说：“具体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和我分手？我刚刚获得了最佳男演员……”
薛盈突然静静地“嗯”了一声，打断陆云开的话。
她说：“我说过了，是因为你进步太快了……出道，蹿红，获得国际影帝。我出道的时间其实和你差不多，云开，都是三年，但我现在还在不知道几线上头打拼着，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有一种暗暗嫉妒的心态。”
“这样的心态不好，我极力克制了，但是从你在水上国际电影节那边摘得最佳男演员桂冠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打电话恭喜你——”
“对。”陆云开点头承认，“我接到你的恭喜电话很高兴。”
“但挂掉电话之后，沮丧一瞬间就淹没了我，我连着三天都没有好心情，控制不住脾气，明明只是小事，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对身边的人乱发火。”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陷入嫉妒的漩涡不可自拔了，和你的交往让我感觉压力沉重，像是在已经背上身的登山包之上再加了一副枷锁……我试着想把嫉妒转为更正面的崇拜和羡慕，但我发现也不行。也许是因为我们太过亲近的关系，我很难对自己的男朋友产生崇拜的情绪。”
薛盈短短停顿了一下：
“哪怕他是国际影帝，哪怕他确实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演员。”
薛盈将自己糟糕的心态说得这么坦白，陆云开一时半会之间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静默了好一会，然后试图去挽救：“不能这样说，我也许给你带来了很多的压力，但你告诉我的话，我会去帮你，演技或者其他什么——”
“其他什么是指片源和人脉吗？”薛盈问。
这一句疑问并不是以很尖锐的声音说出来的，但在陆云开听来却实实在在的有些刺耳。
陆云开缓了缓才说：“是的，资源共用没有什么……”
薛盈的唇角轻抿了一下。
接着她突然问：“你对女朋友有什么要求？”
“嗯？”陆云开都因为话题的跳跃性而愣住了。
“我觉得你没什么要求。”薛盈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一开始和我交往是因为我的外形符合你的审美吗？”
“这个——”
“这个是很正常的。”薛盈打断陆云开的话，她的语速很快，语调却很冷静，相较于这一次进退失措的陆云开，显然薛盈是真正如她自己所说，已经认真想过了，“我一开始同意和你交往也是因为你的外形正好符合我的胃口。”
“但这只是第一要求吧？”薛盈说，“在最初交往之后，我发现你的性格不错，我对你的感情加深——”
“对，没错，我也是。”陆云开果断说。
“这是第二步。”薛盈说，“等到第三步，我和你亲密起来，我在你身上寄托了感情，我就期望从你这里获得更温柔更亲密的回馈。”
“……”陆云开。
“但是我感觉我没有得到。”薛盈说，“我不要求我男朋友多有钱，多帅，多能给我找关系；但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在我需要的时候呆在我身边做我心理上的支撑，我想找一个温柔的可以陪在我身边的人当男朋友……”
陆云开想说话。
薛盈突然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都在同一行工作，大家都知道拍戏有多艰难，我指责你没有时间陪我其实不太有道理，毕竟主演徐中奇导演电影的这个机会很难得，如果我们易地而处，我也绝对没有办法说我会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放弃这个机会……”
陆云开终于把话给说出来了：“是我忽略了你……”
薛盈双手相碰，像大冬天呵气那样按在嘴前。
她问：“云开，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无理取闹的？”
陆云开诚实说：“不至于。但其实我不怎么理解。我现在刚拍完电影，获得了国际奖项，接下去必然会有一大段的休息时间，你说的我们之后都可以解决。”
薛盈不说话了。
但这样的沉默只是几秒钟。
几秒钟之后，薛盈说：“陆云开，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自大。”
这句话她是以很平常的口吻说出来的。
在说出来之后，薛盈又继续说：“但因为你确实有实力，有运气，而且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实力和运气，所以你的所有自大都变成了自信。”
“但是。”她语气淡淡，“如果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借你的势，不想借你的人脉，甚至不想红不想长久地呆在娱乐圈里，我只要有一个温柔的能够陪伴我的男朋友，那你是国际影帝甚至是宇宙大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薛盈最后为自己今天的这一席话做了一个注脚：“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们互相的期待不太一样。”
说完之后，她就铁了心的、干脆利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拿了一旁的包包就要往外走。
但在推开隔断这个卡座的活动木门的时候，她又回头过来看着陆云开。
陆云开：“……嗯？”
薛盈说：“刚才只是打个比方，事实上我还挺想红的，也打算在圈子里好好拼搏个几年。”
陆云开想要说话。
但薛盈抢在他之前莞尔一笑：“你就当我是个傻逼吧，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到达不了你今天的这个高度，也许过个一年，过个两年之后，我也会骂今天的自己是个大傻逼，但至少在这一刻，我还是希望我们之前的关系能终止在平等的男女朋友之上，而不是某一方是某一方的附庸，或者两方之间只是各取所需。”
“陆云开，你挺好的，我只是追你追得太累了又看不见一点追上你的希望。而且在我的感觉中，你也没有真的非我不可，我也还到不了要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生死不能的地步。”
她还是开了个玩笑，然后说：
“嗯……再见。”
“……再见。”陆云开。
在薛盈毫无留恋地离开之后，陆云开自己在位置上傻坐了有一会，直到在外头的经纪人张方都摸进来为止。
张方问：“怎么了？薛盈怎么先走了？”
“我们分手了。”陆云开说。
张方：“哈？”
“要说很痛苦确实也没有。”陆云开坐在位置上翘着一只腿剖析自己的心理，“就是很郁闷。有点不知所措吧……难道我的行情这么不好么？”
张方低头想了想，小声问：“把上手了没有？”
陆云开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我们是纯洁的关系。”
张方恢复平常声音，评价说：“那就亏了。”
陆云开：“……”谢谢，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方面的建议行么？
有了这一出意外，那些还堆在张方手中的代言和剧本陆云开当然也没有心情看了。
张方还是比较体谅陆云开的，也没有再拿这些事情去烦陆云开，把人给送回别墅之后就自己驱车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陆云开自己在偌大的别墅里无聊地来来回回游荡了一圈，掏出电话漫无目的地和人打电话聊天，你别说，既然在娱乐圈里头混，不管你红还是不红，十之八/九都是人精。
所在陆云开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就有人直接笑道：“要不晚上出来喝喝酒大家聚一聚？”
这个应该是我这时候最需要的了吧。
陆云开琢磨着，很爽快地就点头答应了。
聚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聚会的地点倒不是外头，而是私人的住处。
陆云开到的时候发现人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一眼看过去还都是认识的。
这是一个像是酒吧里半圆形的卡座那样的沙发，沙发上一盏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灯泡是暖黄色的，看上去就比较叫人放松。
陆云开坐下来之后，大家见人来齐了说说笑笑地就先喝了一轮，各自都喝完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瓶啤酒。
喝酒这个东西总是那样，一旦开了头喝上了脑袋，一些平常里会注意的东西就都不那么在意了，好比现在获得了国际影帝的陆云开，如果是平常时候出现在公司或者片场，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地巴结——谁让一个国际奖项就让对方的咖位一下子大得跟那些尖端人物一样了！
但现在大家坐成了一圈喝酒，这个距离无形中就拉近了不少，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是这样想着的：反正在现实中我是拼不过你了，那喝酒喝过你把你喝到吐，也能稍微找找平衡什么的——
在这样的念头之下，陆云开只喝过了两三轮就大感受不了：喝酒靠天赋，如果说他演戏天赋是S级，那他喝酒天赋也就是C，普普通通正常人而已。因此在一下子喝了四罐啤酒感觉到有点头晕的时候，他就果断停下来了，停下来的途中还顺势张眼看一下周围，看哪几个混蛋一直在灌自己的酒。
结果他定睛一看，登时绝倒——那些人灌他是灌他没错，大家都最爱找他拼酒！但他们灌他也不妨碍他们自己喝得更狠，半圆形的沙发旁边就是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面红酒威士忌白酒伏特加……他们混着喝！
我的天惹……
陆云开深感之下再喝下去绝对吃不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从人堆里脱身，自己趴在吧台前拿了个高脚杯搞了杯度数很低颜色漂亮的果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如果说在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至少还是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希望能从这里的人或者活动上获得一些排解的话，那等他真的置身于这个环节，他就不得不很无奈的发现，真格的排解什么的，那是一定没有的，最多大概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放松吧。
但这样就比较鸡肋了。
陆云开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酒。
要说放松的话他随便干什么都行，打打游戏写写文也很放松，剪个MV也放松……他之前拍摄鳏夫的时候还跟徐导学了一点剪切电影的手法，大体也都了解了，所以之前看到那个小短剧，才会动心想要拿下来去拍摄，然后代入导演的思维，直接锁定了另一个演员……
但一点都没有想到，被拒绝了……
突然有一只手自后拍了拍陆云开的肩膀。
陆云开回头一看，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是第二个接了他电话，邀请他晚上过来聚一聚喝喝酒的那位。
他说：“怎么？不陪他们继续喝了？”
这里的主人正是陆云开在众星里的同事。
姓王，叫做王风泉。
他用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嘟囔着：“没事，他们自己能够搞定的。”
陆云开再向后转了一下脑袋：那些人还真的自己搞定了，估计完全不像他一样是第一次来这里，反正他们喝得差不多了就三两个自己凑在一起找事情做了，就是给人的感觉比较奇怪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个都经常来这里，简直把这里当家了，竖着靠着沙发的、横着躺在地板上的，都像是澳洲树懒一样懒洋洋的……
说起来这里的气氛真的有这么好么？就让那些人这么放松？
陆云开挺纳闷地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不管怎么样，也觉得就很平常啊！最多是光线昏暗了一点？
“……要不要来一点试试？”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王风泉的声音又把陆云开的脑袋给拉了回来。
陆云开转回到王风泉这里，就看见对方手里捏着一小包透明塑封袋，塑封袋里是一撮的白色粉末。
陆云开手中还拿着酒杯。
他的目光在对方手里的袋子上停留了那么一会——
他问：“这是什么？”
王风泉露出了那种大家都懂的笑容。
接着他解释说：“来源是正常的，是出国来回来的，在那些地方这个是合法的——”
“毒/品？”陆云开问。
王风泉辩解说：“这怎么能算是？这种只要你够坚定又不会上瘾……”
“我说，”陆云开打断对方，他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态来，那是混杂了费解和可笑、而不知如何整理述说的表情，“你……说这种话，是认为我是傻瓜，还是认为你自己是傻瓜？”
“我就是问一问，如果你不想试试那也无所谓。”王风泉忙说，“不过我们平常的压力都很大，放松一下什么的，大家也都理解——”
“我不理解。”陆云开都懒得和对方对方了。
他手里正好拿着一杯酒，就扬起手臂将这杯酒直接从王风泉脑袋上泼下去，接着又猛一下将手中的杯子照着对方的脑袋上砸去！
从天而降的酒液的刺激让王风泉一下子没能睁开眼睛！这还是个开始，紧接着，他的脑袋直接被玻璃杯砸中，玻璃杯哗啦一声碎了，王风泉登时捂着疼痛流血的脑袋，大叫了一声！
围在沙发那边的其他人听见了声音，有些迟缓地看过来。
陆云开不是专业练武的，他这个时候再大胆也没打算在这种情况下一挑五直接战个痛快。
所以他在将玻璃杯砸到王风泉脑子上的时候，就直接几步越过对方，向房间的入口处跑去。
这整套房间里就只有这么些人，陆云开打定主意要走，其他几个人又都在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能再拦住他。
还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打开门顺着楼梯快步离开了这个小区。
离开之后，陆云开在路边等了一会没看见的士，索性自己迈动双腿沿着街道往前跑步，等一连转过了好几条长街，再看不见刚才的地方也确保不会有那里头的人突然冒出来之后，陆云开从路边的小店买了个一次性电话卡，放进手机里打电话报警说地点说事情，然后关机，拿出电话卡，拗断丢进下水道，简直是一气呵成！
这一刻陆云开都觉得自己帅气得就像是被电影中的那种特工007给附身了！
然后他稍微冷静了一下。
然后他就意识到：特工个毛线……他们这次聚在一起吸，也就邀了他一个外人吧，他这个时候报警抓他们，他们如果见到了警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坏事的是谁，然后他估计就得准备被报复什么的了。
但警都报了……
陆云开想。
那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
江兴在早上打开房门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的左手还扶着门把手，右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他的另一只手正扣着自己两件套套头毛线衫上衬衣部分的倒数第二个扣子。
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的目光由平视向前稍稍地拐了一下弯，拐到了斜向下的位置。
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坐着靠背的椅子，靠背的椅子抵着他房门旁的墙壁。
这个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坐在他的门口，嗯……正双手抱着胸，一脸严肃地回望他。
江兴倒退了一步。
将房门关起来。
他在门里头冷静了一下，又打开门，再看出去……
陆云开确实坐在那里。
上午七点的时间就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并且看模样，不像是上午很早来的，而简直像是昨天晚上很晚来的！
江兴不可思议问：“你怎么不敲门？”
陆云开：“……忘了。”
“……你说话真的过了脑子？”江兴问。
“为、为什么这话听上去这么严厉？”陆云开=皿=。
江兴一秒就被打败了。
他自己也觉得刚才冒出来的严厉有点好笑，他侧过身让开进门的位置，说：“先进来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问后面一句的时候，江兴已经打开屋子里的冰箱，他本来想给陆云开拿一罐冰镇可乐的，但他很快想起来：“你早餐吃了没有？”
“没有……”陆云开。
果然。江兴将自己伸向可乐的手一拐，拐到了放牛奶的格子。然后他把里头的鲜奶拿出来放奶锅里热了，才倒进碗里端给陆云开，顺便还从厨房里拿出糖来说：“自己看口味加糖？”
“嗯！”陆云开很感动，觉得江哥又变成平常的温柔样了！
他给自己的牛奶加了一大勺的糖，用勺子搅动一会后喝了一口，刚因为太烫而吸了一口气，就听见江兴的问题：
“还没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用的语气居然不是疑问而是陈诉……
陆云开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了，当然主要说的是有人拿东西给他吸的事情。
江兴从对方邀请他去喝酒听到对方拿出东西，又听见了陆云开打破了对方的脑袋还报警为止。
在后半段的那些内容里，虽然陆云开没有察觉，但江兴还是从对方的口气里听出了对方小小的得意。
这显然是属于少年的情绪，没有什么。
江兴听着陆云开的话，想的其实是更远的那些东西。
在更遥远的他曾经经历过的未来，无数杂志无数媒体抨击陆云开的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惟独没有传出陆云开吸/毒的消息。
到了后期，陆云开对于这些说他各种各样毛病的言论估计都懒得管了。
——但或许就吸/毒这种黑点，陆云开无法容忍，所以最后也没有媒体敢于挑战陆云开这个底线。
……说实话，挺好的。
圈子里吸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哪怕前世混得并不怎么样，江兴也隐隐约约听到过并且确定过某几个明星确实有碰这个东西。
那时候的他没有渠道接触到这种东西。
现在的他已经会规避这种东西。
而如果昨天晚上自己和陆云开易地而处——当然他已经规避——但假设两个人真的易地而处，他能做到陆云开这样干脆利落吗？
“江哥？你在想什么？”陆云开已经把一碗牛奶喝掉了半碗，他舔舔嘴唇上的奶皮，问。
“唔……我在想昨天应该不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江兴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就看见陆云开一脸被雷劈中“这你也知道”的表情！
猜中了吗，江兴也不太意外，两个人接触多了，他多多少少也摸着了陆云开心里承受力的那条线。
他说：“昨天还发生了什么？”
被女人甩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
陆云开本来不想说的，因为他在心里总暗搓搓的不愿意江兴觉得自己没有用。
但是一方面不想被看轻，一方面又总想要倾诉。
陆云开心中的正反两方互相拉锯了一下，还是正方获得了胜利！
他忍不住就把自己和薛盈的事情又给说了，还说得挺详细的。
江兴：“……”
陆云开：“说说……”
江兴谨慎说：“我觉得至少有一句话没说错？”
陆云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是‘那句别说国际影帝就算宇宙大帝也和我没关系’吗？”
江兴真的挺想忍住笑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我觉得这句话还真挺犀利的。”
陆云开：“我觉得当时她真的从表情到话语都嘲讽得没得治了——”
他说着就看见江兴微微侧了头，唇角一直因为忍笑而在轻抽着。
陆云开有点看入了神。
然后他情不自禁问道：“江哥，那个短片邀请，你为什么拒绝？……”
江兴没想到会被这样直接面对面的询问。
电话里自然而然的理由，在面对真人的时候，突然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江兴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想到邀请我一起拍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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