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揭露邵洪波
佟佳在凌宇身边坐着,能感觉到他有些僵硬。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握着,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一条一条。
“晴儿,这不是儿戏,你再想想清楚。把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你想过孩子愿不愿意?你想过孩子这一辈子要经历什么么?”凌宇终于对视上萧晴的眼睛,一句一句的说着。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击在萧晴的心头。
萧晴紧紧咬着下嘴唇。她对佟佳可以很轻松的说出反驳的话,但是凌宇,从前她从没有违拗过他的所有决定,现在,她也是本能的默不作声。
但是慢慢的,在凌宇的凝视中,萧晴还是挪开视线,手慢慢摸着肚子。她昨天有看到这个小小的生命,小胳膊腿都有长出来,真的不舍得……
“凌宇,我的事……我想自己做主……”萧晴把头埋得很低,低的只看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看凌宇失望的眼神。
第一次,她在凌宇面前说了不,是为了最不值得的邵洪波的孩子。
凌宇的手又一次握住的更紧,好像要把手背上的血管崩断一样。佟佳心里也难受,伸手握住凌宇的手。
凌宇看看佟佳眼眸里的担心,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说出口:“晴儿,这一次,你就听我一次,听哥哥一次,我真的是为了你好,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萧晴猛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凌宇刚才是用哥哥自居,和她说话。
萧晴眼睛老大的看着凌宇,凌宇目光不闪躲的回望着她。萧晴又瞪大眼睛看着佟佳,佟佳僵硬着脖子点点头:“萧晴,我已经跟凌宇说了,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你当初不是背叛他,不是在他最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狠心的离开他。他说他欠你一个对不起,要亲口跟你说。”
太久的隐忍,委屈,压得萧晴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依然瞪着大大的眼睛,眼泪却一下子就掉下来,一大颗一大颗。
“对不起。”凌宇暗哑着嗓子说。
萧晴摇着头,使劲摇着头。眼泪就好像水珠子一样被甩出来。
“晴儿,你一个人背了太久的秘密,现在终于能卸下担子了。”
凌宇手臂伸过来,将面巾纸塞到萧晴的手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瞒住一切,不想让我知道一切,是不想我受到伤害,怕我失去了最看重的尊严和面子。可是这只是你的片面想法。你说你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软弱,其实我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碍面子。如果你那时候说出来这件事,就不用一个人承担,我会帮你一起承担。因为这件事,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上一辈人们的自私。”
“嗯嗯,我们没有错。是我父亲的错,是你母亲的错……我们没有错。”萧晴哭着哭着就笑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有一个哥哥了?”
凌宇慢慢的点头,“还有一个嫂子。”
佟佳眼皮一抽,凌宇,这个时候说这个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嗯,我知道,嫂子好。”萧晴擦干眼泪,好像初次见面一样伸出手。
佟佳也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
认亲大团圆,萧晴和凌宇终于拨开那一层浓雾,把各自的心放在了彼此面前。不再是爱情,是割舍不断的亲情。
凌宇端起杯子喝一口水,眼眸沉了一下,放下杯子,继续说道:“晴儿,我刚才想说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要说。”
萧晴的笑一下子收住,知道凌宇继续要说什么,无非还是让她不要孩子的话。她其实早就决定,这个孩子她会坚持生下来,不管什么原因。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凌宇接下来说的完全让她乱了阵脚。
“晴儿,你知道佳佳为什么突然要你做那个检查么?你也知道那个病全国很少患者,就是世界上都很少。可是佳佳却独独让你做检查。这是为什么,你就没有想过么?”
面对凌宇的问话,萧晴也愣了。她知道凌宇这是话里有话,转头去看佟佳。佟佳想要躲开萧晴询问的目光,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躲开。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因为纸里真的包不住火。
“萧晴,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造成你现在的困局,最大的错在我。我当初就和你离开凌宇的心情一样。你想保护凌宇不受伤害,我想保护你不受伤害。一次次话到嘴边想说,却看到你安然幸福的模样,又说不出口。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不得不说了。”佟佳说到这儿顿了顿,心里默默念着的是,白慧萍,这次我真的对不起你了。
“佳佳,你有事情瞒着我?”萧晴眉头蹙起很深。
佟佳愧疚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我在医院让你做的那个检查不是一时兴起,是邵洪波曾经有一个孩子,就是苯丙尿酮症患者。三岁,叫壮壮,从出生没有喝过一口母乳,没有吃过一个鸡蛋,从来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但是,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死了。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害死的么?就是他的爸爸,邵洪波。因为邵洪波找到了一个金主,回去要他父亲留给那对母子仅有的房子。孩子在惊吓过度中,生命走到了尽头。
所以,在我看到邵洪波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喜欢他,很排斥他,他也不喜欢我,总怕我和你说这件事。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因为你说你已经离不开他,我就沉默了。直到……直到……你有了他的孩子。”
萧晴听到佟佳说到这儿,表情都是呆呆的,一副完全被抽走了神智的眼神,“所以……你看我去检查,就想让我检查一下我的孩子。因为你是学医的,直到这个病的遗传可能可能很大。也所以……如果这个孩子是正常的,你还不会和我说这些是么?”
佟佳被问的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点头。
凌宇在下面握住佟佳的手,她的手心都是凉汗,可见心里是多么的忐忑和自责。
“晴儿,这件事佳佳知道,我也知道。那是在S市时候的事。等后来看到你和邵洪波在一起,我出于生气和自私的报复,就想看你抛弃了我之后,怎么和邵洪波那样的人不幸福。谁知道……”凌宇苦笑的叹口气,“人自私是有报应的。结果我的报复却报复到了自己的妹妹。”
萧晴面色一下子灰白。
还是那句话,别人说任何话,她都会怀疑,而只要是从凌宇嘴里说出来的,她就都信。
邵洪波是这样的人么?
他们是机场遇见,那时候自己刚刚从美国回来。那时候,机场出现暴恐电话,有特勤兵在巡逻站岗。那时候萧晴第一眼看到邵洪波的时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以为眼前看到的是凌宇一身迷彩,站在那儿。
她的美貌,是男人都会多看两眼,更不要说邵洪波。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开始是萧晴主动的邵洪波。通过关系查找到他的部队,然后就那样冒失的去看找他。其实那时候,她心里找的人是凌宇。邵洪波就是凌宇。当然,那时候邵洪波是喜不自禁,甚至可以说是当场傻掉。万万想不到机场的一抹惊鸿会是高官千金,而且高官千金还对自己一见钟情。那几天,邵洪波做梦都会笑醒。
邵洪波对萧晴百依百顺,柔情似水,供着这个大靠山。他也跟萧晴坦白,家里有个父亲定下的未婚妻,但是是农村的,自己很不喜欢,所以就一直在部队没有回去。
萧晴那时候说:你们分了吧,我会对你好的。
邵洪波说:早就说分手了,是她缠着我不放,你知道的,农村的女人都死缠烂打的。
萧晴给邵洪波十天的时间处理从前的感情。
十天后,邵洪波回到萧晴身边,很抱歉的说:本来想给你买个百万钻戒求婚的的,可是那女人要分手费。只能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女人。宁可一无所有,也要和晴儿在一起。你就是我的一切。
萧晴知道邵洪波的意思,有了她,他就不会是一无所有。
她也知道人没有十全十美的,自己也是这场感情的游戏者,又怎么去要求邵洪波?
只是最后,想不到,自己把游戏当成了真。
如果,如果当初知道邵洪波不是只有女朋友,是有老婆,还有孩子的,她又怎么能一意孤行走进这场游戏里?
“佳佳,哥哥,你们为何知道邵洪波的事?你们和他很熟么?也有可能是道听途说,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其实……其实……邵洪波或许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
萧晴伸手抓住凌宇的时候,声音沙哑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佟佳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凌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狠下心来咬了咬牙说道:“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以讹传讹。邵洪波的孩子是我看着咽气的。因为孩子的母亲是我的同事加好朋友。”
萧晴的身体一下子无力的靠着椅子背,手就那样从凌宇的手背上滑下来,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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