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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女人不是衣服

  凌宇阴寒着脸出门,浩博还站在门口边的椅子旁一动不动,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姿势。凌宇伸手抓起浩博的领子,愤怒中又抬起手,却见程莹莹忽的跑过来,一把将浩博拽走,怒视着凌宇:“凌宇,你疯了么?干什么一回来就打人?你知不知道,浩博可是背着佟佳在雪地里跑了十几里才给她送到医院的。”

  凌宇脸色漆黑,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握起来的拳头垂在大腿旁,呼吸是从没有的冷沉。

  “莹莹,你干什么凶老大,你知道,这次都是我不对。”浩博拽着程莹莹不让她给自己抱不平。自己背着佟佳跑十几里算什么?如果她能安然无事,自己就是再跑十几里都心甘情愿。谁叫这是自己的欠她的。

  “你不对?你哪儿不对?凌宇不过就是拜托你照顾一下他的女人。可是那女人有手有脚,会跑会跳,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么?她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走哪儿都需要监护人的笨蛋。她自己不小心出了意外,凭什么让你背这个黑锅。”

  程莹莹火了,看凌宇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打浩博发火。但更火的是,不就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么?他为什么要对那女人这么用心?那女人不过就出现一点点意外,他就和二十几年的兄弟动手。那女人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左右凌宇的心情,凭什么让他这样失控。

  凌宇胸口剧烈起伏,眼眸冷的要射出冰来,俨然已经被程莹莹的话触怒,不顾程莹莹的低吼,冷脸呵斥道:“程莹莹,你记住,她是我老婆!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笨蛋。你再敢这样对她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程莹莹被凌宇指名道姓的骂,长这么大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脸青青白白,心里越想越委屈,不觉得眼眶也红起来,声音喃喃:“你居然骂我……凌宇你居然骂我,你为了认识一个月的女人骂我……“

  凌宇瞧着程莹莹这样,心里有些后悔,怪自己看见佟佳那样,心里太冲动了。程莹莹一辈子看面子比看她的命还很重要,而且现在居然还红了眼眶,这也是从没有过的事。

  明知道自己错了,可是道歉的话是哦绝对不会说不出口的。索性冷着脸一歪,不看程莹莹。

  这样赤。裸。裸的漠视,顿时更刺激程莹莹的自尊,不仅上前一步,指着凌宇骂道:“女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可你居然为了女人,不顾朋友。凌宇,我鄙视你!”

  浩博见程莹莹闹得实在凶,而且凌宇现在也正在气头上,可是惹不得,于是伸手把程莹莹拽到自己身后。但程莹莹怎么肯老老实实的躲在程莹莹身后?三下两下挣脱出来又站到凌宇面前,还故意把身子往前倾,“怎么?瞪我!我说的不对啊,还是你看我碍眼,也想打我!有本事你打啊,你打啊……”

  “莹莹,别闹,这儿是医院。”浩博见凌宇的唇紧紧抿着一条直线,拼着力气在隐忍怒火,脸崩的都要裂开似的,急忙又伸手把程莹莹拉住,用上严厉的声音。

  “浩博,你说我在闹?你居然说我再闹!”程莹莹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浩博。

  浩博眼神有些痛苦的闪躲开程莹莹的厉声逼问。

  浩博知道程莹莹为什么这么激动,替自己打抱不平是一方面,但更多是嫉妒,对那个女人深深的嫉妒。因为嫉妒,因为太在乎凌宇的态度,她把自己的豁达和善良都抛弃在了一边。

  浩博心疼,多希望面前的这个女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以为内自己,而不是因为别的人。伸手拉住程莹莹,声音有一些晦涩:“莹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困了一晚上,回家休息去吧,我和老大还有话说。”

  浩博以前对程莹莹几乎是唯命是从,但是现在,却撵自己走。

  程莹莹一直在生气,终于在浩博的态度中,被彻底激怒,伸手指着浩博。勃然变色:“好啊,浩博,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程莹莹他妈。的就是是犯。贱,才替你出头!而你你居然还撵我走,好!浩博你有种!”

  程莹莹扭曲着脸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里,手臂抬起,在脸上狠狠抹了几把。

  浩博从没见过这样的程莹莹,印象里,程莹莹就是从树上摔下来,胳膊摔得骨裂,都没有红眼眶。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有抹眼泪。有心想去追,又惦记还没有把整件事和凌宇说清楚。

  “还不去追!女人不是衣服,朋友也不是手足!”凌宇看着浩博站着没动,阴冷的低吼一句。

  浩博一楞,料不到怒意填胸的凌宇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刚想张嘴说什么,凌宇已经转身要回病房。抬眼看见病房门口的白慧萍,和不远处护士岛里探头探脑八卦的脑袋。凌宇脸色更黑,扫视一眼,好像瞬间射出千万支毒镖。白慧萍一哆嗦,回身就往护士岛走,而护士岛的那些八卦更是直接恪尽职守去了。

  凌宇转身欲推开门,但手停在门把手上顿了一顿,顺了一下呼吸才走进病房。走到病床边,慢慢坐下,看着床上的小女人,浑身的火气方一点点卸去。

  其实,程莹莹说的不错。佟佳出事了,他没有权利怨任何人。别人没有义务替他守护老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对。

  只是,佟佳啊佟佳,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省点心。我才走两天,你居然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伸手把佟佳没打针的手握住,贴到自己满是青色胡茬的下巴上,感受着渐渐迷恋的温暖。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形容当得知佟佳失踪时的心情。冲锋舟翻起的水浪打在他仅穿着背心的身上,夜晚的海水冰凉,他却觉得心里要着了火。上飞机,还是背心,露着古铜色的肩膀,全飞机的人都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他却丝毫未觉。每个人都知道飞机的目的地是S市,那儿现在零下十几度。

  飞机上不能开机,没有任何消息的六个小时,别人睡觉,他坐卧不安,只觉得呼吸都是在浪费时间。好容易下了飞机,第一时间拨打佟佳的电话,还是关机。拨打浩博的电话,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佟佳正在急诊室抢救。

  急诊室……抢救……

  凌宇瞬间觉得呼吸有些发干发紧,心跳极度紊乱,一辈子不曾这么慌乱,直到此刻,凌宇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老婆,虽然才结婚一个月,但是早已经深深络印在心里,和自己的呼吸共生存。

  车到了市里,就开始一堵再堵,凌宇实在心急难忍,依然就穿着黑色背心开始在冰天雪地里奔跑,在堵车的缝隙里穿行。没感觉到,那大腿骨头里钢钉每跑一下,都是刺穿骨肉的疼。到了医院,怕佟佳看见自己的狼狈,才赶紧将手提袋里的衣服穿上,还特意对着门整理了一下自己,只是他没看见,自己两条大腿,抖动的好像筛子。

  只是佟佳没有醒来。

  凌宇闭上干涩的眼睛,嗅着鼻尖上小手的气味,心思慢慢放空。

  好像自从有了这个小女人,那个长发飘飘,白群飘飘的萧晴不知何时,就这样悄无声息淡出了自己的世界。曾经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曾经是自己一半生命的女人,就被这个小女人傻里傻气,迷迷糊糊的温暖和坚韧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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