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躲得远远的，朝女儿的房间努努下巴，眼神关切地看向眉头深深皱起的女婿，纳闷道。“丫头怎么了？出门时不还高高兴兴得跟捡了几百万似的，怎么回来了就被凶神恶煞上身了？”

　　“她忘记了我生日。我哼了她两声，她、她就变成这样了……”沈律师黑眸低垂，低声含糊道，嗓音悄悄流露出一点点的委屈和满满的愧疚。

　　许爸和许妈对视一眼，都看到俩人眼中的纳闷：丫头不是早上还偷偷告诉他们，明天是沈泽的而立生日，要给他重大的惊喜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当然这困惑是不能问女婿的，不然就提前曝光光啦！

　　“爸，妈，许许喜欢吃榴莲吗？”沈泽忍住捏鼻子的冲动，咬牙浅笑道。

　　“嗯嗯，吃的，她什么都喜欢吃，比猪都好养活。”许妈妈接口道。

　　“……”沈泽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那我送给她吃，顺便哄哄她。”他总算知道许影为嘛会那么说他了？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

　　吃过晚饭，许妈妈麻将瘾犯了，打算邀楼里几位阿姨小赌怡情，许爸爸不敢劝更年期女王，又担心那些婆娘说三道四，只好撺掇许影带着沈泽出去散散步。

　　许影懂许爸爸的意思，笑嘻嘻拉着沈泽就着清明的夜色沿着马路慢慢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她中学母校的后门。“沈律师，我想进去。”现在是放假时间，校门紧闭。想要进去吗？那只能……翻墙咯！

　　嘿嘿，爬树难不倒她，翻墙更是小菜一碟！许影得意地挠了挠鼻尖，表情很臭屁。

　　沈泽双手插兜，微微挑高一边的眉毛，朝尖尖的铁栅栏围起的院墙努努下巴，特别没有男子汉气概道。“你先。”

　　“我先就我先！”小时候特别女汉子的许影提了提裤脚，踩上铁栅栏下面的台子，站了上去，然后牢牢抓着栏杆条儿，咽了口口水……她、她、她想起来了，那时候爬、爬、爬墙，自己还很小，其实是直接从两根栏杆条儿中间的缝隙钻进去的！

　　“沈律师，嘿嘿，还是你先吧！”许影转过身来，静静贴着铁栅栏，讨好地笑弯了眼。

　　“笨蛋。”沈泽朝她张开双臂。“下来。”

　　许影摸摸鼻子，跳进沈泽的怀里，小声嗫嚅道：“躺在操场上看月光，感觉很棒的。”

　　沈泽放下她，转而牵着她的手，“这么想跟我约会？”

　　许影偷瞥了他夜色下俊逸的侧脸，假装满不在乎道。“谁叫我忘记了某人的生日呢，算是道歉咯！要是某人不想的话，我还不高兴奉陪呢！”扯回自己的手，慢吞吞往回教师新村的那条路挪……

　　“某人是我吗？”许影没走几步，手就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扣住，她没有回头，“就当是你好咯！”嘴角微微上扬。

　　“那走吧。”沈泽搂着许影的肩膀，带她往记忆中的某条小路走去。

　　“去哪里？”

　　“赴月光下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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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天空，闪烁着几颗繁星。圆月如盘，月色皎皎如新剥的鸡蛋，银白的光辉照得天地间清亮如昼。

　　许影坐在干草铺就的操场上，微微侧头就看见身旁躺平的沈泽。

　　他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曲起一条长腿，姿态闲适，静静地仰望着苍穹，星辉月光融入那双深湛清澈的明眸……他竟是比月色还要倾城，许影一时看呆了去。

　　“许许，你是来赏月的，还是来看我的？”觉察到许影的目光，沈泽淡瞥了她一眼，戏谑道。

　　许影刷地别回头，却被沈泽伸长一只手，将她按倒，枕着他的胸膛，一起静静看着华美如洗的月光发呆儿。

　　当一颗流星悄然滑过天际，许影飞快坐起身来，急道。“沈律师，快许愿！”

　　沈泽也坐了起来，微微侧头，就着清明的夜色，看着她虔诚地闭着眼睛，卷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在眼窝上投下精巧的扇影，微微嘟起樱樱红唇，可爱吧嗒的，诱人品尝。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柔美的下巴，倾身过去，毫不犹豫吻了上去，攫取她唇齿间的甜蜜。

　　她倏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比春风还要醉人，比月色还要温柔，比许愿的心还要虔诚的面庞……越看，越痴迷。

　　睫羽扑闪了两下，他睁开了眼睛，与她默然相望，悄然弯了眸，眸底盈着浅笑，笑意明亮如星光。

　　她眨了下眼睛，心笨咚笨咚乱跳，回过神来，猛然推开他，他完全没有防备，竟被推倒在地……索性就着那个姿势，把她也按倒，再次枕着他的胸膛。

　　“沈律师，你在山顶之夜许的愿望实现了吗？”那次李朵儿的告密，让许影突然明知故问道。而她屏息等待沈泽回答时，能明显感觉到脸蛋下的胸膛微微起伏，传来打雷似的心跳声。他是紧张？还是欣喜？

　　“有生之年，无法相告。”沉默了半晌，沈泽如此回答。

　　他的嗓音轻而慢，一个字一个字如镌刻般印上许影的心，她隐隐约约懂了他的意思，此刻却还不能准确用语言表达出来，只能意会这话中缱绻的情愫，就像今天清亮却无法触摸的月亮。

　　咦，无法触摸的月亮吗？

　　“沈律师，我要天上的月亮，你去给我摘下来！”许影坐起身来，纤纤素手指向苍茫的夜空。

　　沈泽双手搭在脑袋下面，听她故意的刁难，他微微勾起唇角，柔声道。“看过来。”

　　许影乖乖凑过去，腰间一紧，便被他压在身上。

　　“看我的眼睛。”沈泽说这话时，漂亮的凤眸凝视头顶的清月……于是，他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就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月亮。

　　“……你这是作弊！”许影嘟嘟囔囔道。她眼睛骨碌碌乱转，趁他转过来时，准确凑过去吻了下他的眼睛。“我准许你。”

　　沈泽望着趴在他胸口的小女子，抬手一下一下摩挲她柔软的头发……“许许，听好了，我要说了。”

　　“啥？”

　　“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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