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是热闹,全是一些嬉笑声。
分外的喧哗,可以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一日一日,强迫自己面对镜中的自己,心理学上,仿似叫做强化?
她也不晓得是不是叫做‘强化训练’,总之,逼迫自己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然后,慢慢恐惧感就淡了的原理。
脑海中如是解释。
今日无聊,再拿起来看的时候,那条壁虎一般的疤痕,也不那么碍眼了。
“姐姐,除了那块疤,其他地方,真真美的可以,我们整个村子里都看不到第二个赛过你的人。”张琪的话,着实宽慰了不少年安娜针扎般的心。
“我之前究竟是怎样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的人啊?”年安娜用手挡着自己的疤痕,瞧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唉!”
“啪啪啪……”像是有人打翻茶杯的声音。
年安娜放下镜子,细细的听着,“难道是?”
“你说,你再说一遍?”新娘子哭泣的声音。
全场唏嘘声一片。
王媒婆上前拦着新娘,从地上捡起红盖头,给她小心的披上,“姑娘啊,张生,是傻了点,可是他是个好小伙啊!”
“王媒婆!”新娘哭泣的指着她吼,“他当众大小便,哪是有点傻啊?!”
“爹,娘,我要回家!”新娘将手上的红盖头扔到地上,上前狠命的踩着。
“走,回去!”她娘狠狠的瞪了王媒婆一眼,“妈的,没有你们这么欺骗人的,我好好的、水灵灵的大丫头,就这么被你们这帮人给毁了!老头子,你去牵马车,这婚,我们不结了!”
一屋子的人乱成一团。
那些个平日里,溜须拍马的,极尽美言的邻居,现在都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也不离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好戏。
翠花指着张琪,“快,快把你哥带到厕所去!”狠狠的使了一个颜色。
“不,不,我还没拉完呢!”张生站在大厅,无视所有人的侧目和捂鼻。
“走~再不走我打你!”张琪挥舞着右手。
张生一见那只抬起来的手,提着裤子,站了起来,“妹妹,呜呜,不要打生生,生生乖乖的很……”
男孩哭着被张琪拽进厕所的方向。
翠花一脸的赔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金镯子,塞到新娘手中,“姑娘啊,你刚刚已经叫过我娘了,我家张生,傻是傻了点,可是他是个实诚人,再说,你们也已经拜过天地,是夫妻了,你嫁到我们家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你收下!”
女孩将已经塞进手里的镯子,狠狠的扔向地面,“我不要你的传家宝,我只要一个正常的男人!你们怎么能这么欺骗我?!”
镯子碰到坚硬的地面,弹起,又摔了下去。
翠花也没料到新娘有这么大反应,她心疼的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镯子,用手小心的拂去上面的尘土,扭头望了一眼王媒婆。
王媒婆假装没看见似的,慌忙躲到人群的后面。
“亲家!”翠花给张黑使了个眼色。
张黑跑去里屋,很快取出来一个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翠花。
翠花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亲家,”她走向新娘的爸妈。
那爸妈正在非常敌对的眼神看着她。
“拿去吧,我知道,我们家张生,配不上你家姑娘,这是对你们的补偿!”
那新娘的父亲摇了摇头。
新娘的母亲倒是两眼冒光的盯着手帕里包着的东西。
翠花一看,有戏,“这些都是我们老两口的九牛一毛,等西北山上的房子都盖起来,那才值个钱呢,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等我们西去,这些都是张生的,亲家母,我家张生这样,将来,这些财产地契什么的,不都是你家姑娘的么!”
亲家母的脸色稍稍缓和,但是眼神还是很凝重。
翠花接着道,“再说了,我家姑爷在市里已经联系好了医生,我们家生生的病,好起来,那是很快的事情!你看?”
亲家母舒展了脸色,“这,这......个!”
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不做声。
而此时,亲家公已经将马车牵到了院子里来了,对着屋里喊,“快点,咱们走吧!”
一屋子的人,看着,只是看着。
翠花倒吸一口气,接着对着亲家母说,“我家孩子要是现在没病,我们把那八间大房一卖,搬到省城去,你说,我们还会找个农村的丫头么?唉,孩子的病,是快治好了,我就是看着你家姑娘好……啧啧,亲家母,你说,他们小两口,聚在一起,拜了天地,这是几世修来的的缘分?就这么被你们老两口拆散喽?罪过啊!”
“这,唉!”亲家母走上前,对着新娘说,“英子,你就在他们家呆着吧!”
“娘!”女孩又哭了起来,“你这是卖我,你这是在害我啊!我的一辈子啊,就跟了那么个白痴?!”
“他不是白痴,英子,你没听到他娘说,他会好起来的么?!你再等等,你以后,哪能再找到这么好的人家了?再说,你已经和他拜堂了,走出去这个门,也很难再嫁人了!”
“娘?”女孩哭着看着自己的爹娘坐上马车,出了院门。
王媒婆很是时机的将地上的红盖头,捡起,弹了弹上面的尘土,“呦,这条件好,就是不一样,你看这布料上,一点尘土都没有!”
“那是,那可是我家姑娘从市里特意买回来的!”翠花高昂着头。
偏巧这时,张生被搀扶着进了屋,衣服已经换了一身。
“媳妇儿,媳妇儿~呵呵!”那人见到红盖头下面的人,傻傻的笑,傻傻的叫。
英子将脸别向墙,几滴水珠滴到了石灰地面上。
“唉,回来了,回来了!我的宝贝儿子,你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翠花笑。
“入……入……入洞房,呵呵!娘!”张生看着新娘的小脚,喊着。
英子全身战栗,“我不要!”
“为什么?”翠花问。
满屋寂静。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个傻子!”
“你!”翠花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你敢叫他傻子?你知道么,我们女人,就是嫁夫随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你最好,给我放乖一点!”
“张生!”
“诶!”张生应了一声。
“跟新娘入洞房之前,要说什么?”翠花问。
“咳咳咳,咳咳咳……说,说,我会对你负责……责的!”张生说完,跳的老高,拍着手,笑喊,“娘,生生说的对不?”
“对,对,对,哈哈,赶紧的,张琪扶着你哥和你嫂子,洞房去!”翠花心花怒放。
“走!”张黑推了英子一下。
英子踉跄两下,低头,进了里屋。
张生被张琪搀着,也走了进去,“媳妇儿,呵呵,媳妇儿!”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明年肯定是能抱上大胖孙子啦!哈哈……”王媒婆谄媚的笑。
翠花白了她一眼,“哼,这就是你说的孝顺,安静,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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