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因为预料到而稍微偏头，掌力大偏了，缺发出很尖锐的声响，弄得楼梯口的声控灯都瞬间亮起。

　　“我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你最好断了痴心妄想的念头！”

　　杜悦看着满脸恼怒的杜月默：“那一次你知道我嫁给屈润泽给了我一巴掌，这次，我说我喜欢沈家琪，你又给了我一个巴掌，不过你好像比上次更生气。”

　　“那是你活该！”杜月默怒不可遏：“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才离婚多久，就迫不及待地找新的男人了？”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杜悦讥笑地勾起嘴角：“最没资格教训我得就是你。”

　　杜悦说着，推开杜月默直接上楼，不再给她追上来的机会。

　　“你最好马上跟沈家琪断清楚，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还跟他牵扯不清，以后有你哭的！”

　　杜悦关上公寓的门，甚至还能听到杜月默的骂声。

　　……

　　屈润泽带着刘雨欣回到别墅，刚开灯，就看到坐在客厅中的屈南风。

　　沙发旁边还有一个贴着机场条子的行李箱。

　　刘雨欣看到突然回国的屈南风时一愣，心里再烦躁面上却露出笑容：“姐夫，你回来了？”

　　屈南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盯着屈润泽：“你跟杜悦离婚怎么回事？”

　　“姐夫，离婚的事不能怪阿泽，是杜悦她……”

　　“我有问你吗？”屈南风漠然地打断刘雨欣的话。

　　刘雨欣勉强笑了笑：“姐夫，我……”

　　“你大半夜不回家，到自己外甥的别墅来做什么？难道是觉得外面的传言还不够难听？”

　　刘雨欣没想到屈南风会这么直接地羞辱自己，一时尴尬地杵在玄关处不知所措。

　　屈润泽将刘雨欣护在身后，冷冷地回视屈南风逼视刘雨欣的目光。

　　“那你呢？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又想做什么？”

　　“屈润泽，你妈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屈南风脸色一变，口气顿时凌厉了不少。

　　屈润泽勾起薄唇：“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还妄图教出一个怎么样的孩子？”

　　“阿泽……”刘雨欣在身后扯住他的手：“别这么跟姐夫说话。”

　　屈南风冷冽的目光射向刘雨欣：“我们父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刘雨欣身子一僵，脸上的笑早已挂不住，她没想到屈南风会这么不待见自己。

　　她以为只要杜悦离开，她再稍微努力下，屈南风迟早会原谅她曾经犯下的错……

　　屈润泽：“我跟杜悦确实已经离婚了，以后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屈南风虽然早已知晓，但听屈润泽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他捂着心口坐在沙发上，因为怒气脸色变得苍白：“你老实告诉我，网上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屈南风抬头看他：“你当初说娶她是因为喜欢，骗我的对不对？你其实是抱着帮你母亲报复的目的对不？”

　　屈润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屈南风用手指揉着眉心：“你母亲是不是告诉你，杜月默破坏了我们家庭？”

　　屈润泽面色冷凝，看着屈南风，薄唇挽起：“不用我妈说，我难道自己不会看吗？”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看到什么了？”怒火几乎要从屈南风的胸口喷涌而出：“如果你真的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那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伤害杜悦？”

　　屈润泽面无表情地说：“夫妻间感情不和睦，离婚不是很正常？难道要像你跟妈一样搬着相互折磨一辈子？”

　　“屈润泽！”屈南风嚯地起身，却因为起得急，眼前一黑，昏眩感传来。

　　“当年你是怎么拖着箱子离开屈家的，不顾我妈在机场苦苦哀求一意孤行非要登机去法国，还有你怎么拿着杜月默的照片沉默地看着，一坐就是整夜，那一幕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为了跟杜月默双宿双飞而抛妻弃子的。”

　　“你！”屈南风扬起大掌挥下来，却在碰到屈润泽脸颊时停下来。

　　父子俩剑拔弩张，屈润泽冷冽地看着屈南风恼怒的双眸，薄唇微动：“怎么不打了？”

　　“姐夫，你冷静点。”刘雨欣惊呼，上前护在屈润泽跟前。

　　“我教训自己儿子要你来插手？”屈南风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刘雨欣推开：“滚开！”

　　“啊……”刘雨欣整个人踉跄地倒向一边的茶几。

　　屈润泽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抱住她：“小心！”

　　刘雨欣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眼底有雾气，心有余悸地苍白着脸色：“阿泽……”

　　屈南风看着不知羞耻得两人，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你们……”

　　“有没有怎么样？”屈润泽漠视屈南风的愤怒，只是低头问刘雨欣有没有受伤。

　　刘雨欣摇头，语气中含着惊吓过后的沙哑：“我没事，阿泽，你惹姐夫生气。”

　　“好，我带你回别墅去。”屈润泽说着就打横抱起刘雨欣就要走。

　　“屈润泽，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屈南风怒喝声响彻了整个别墅。

　　“这个女人当年可以为了沈家琪轻易地放弃了你，你以为她现在对你还剩下多少真心？”

　　屈润泽的脚步已顿。

　　“阿泽……”刘雨欣靠在他怀中，仰着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即便她为了接近沈家琪而毫不犹豫地打掉你们的孩子？”屈南风咄咄逼人地追问。

　　屈润泽身形一僵，过了半晌才应道：“孩子的事，她早跟我解释过了。”

　　屈南风想到那次他在餐厅训斥刘雨欣时，屈润泽突然出现和他发生争执时所说的那句“所以你杀死了我的孩子”，当初不觉得怎样，如今想来其中确有蹊跷，他不由愤怒地看着柔弱无骨地依偎在屈润泽怀中的刘雨欣。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心思果然歹毒啊！

　　原来早就暗地里不动声色地挑拨他们父子关系，还把所有的错都栽赃到他身上！

　　“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就像你忘不了杜月默，我也无法把她从我心底抹去。”屈润泽没有回头，然而说出的话却惹得屈南风大发雷霆。

　　“她是你最爱的女人，那杜悦算什么？”

　　屈南风捂着心脏位置，嘴唇发白：“你娶她，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吗？”

　　屈润泽缓慢回头，冷眸直视着屈南风，讥笑地扯动嘴角：“你心疼了？没错，当初我娶她进门不过是为了消遣，毕竟她的母亲把我的父亲迷得离乱情迷，我也好奇她是不是也遗传了她母亲的本事，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在她身上浪费一辈子的时光？”

　　“我妈这么多年所承受的痛苦，我本来打算分毫不差地奉还到她身上，我想看着她像我母亲一样孤苦无依地自怜自哀，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容身之地。”屈润泽嘴角渐渐泛上一抹冷意：“很残忍吗？不会，她之所以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跟她的母亲！”

　　屈南风合上双眸，怒火已然克制不住，然后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重新睁开眼，望着冷笑的屈润泽，声音变得沙哑：“我跟你母亲之间的矛盾，早在我遇到杜月默之前就已经存在，哪怕全天下只有你母亲一个女人，我也没办法再和她白头偕老。”

　　屈润泽冷冷望着屈南风：“你为自己的出轨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没有男人能容忍一个除了嚣张跋扈什么也不懂得妻子，我跟你妈的婚姻，你心里应该明白，是你外公跟你爷爷定下来的，我那时留学回国，听了婚约也曾对这段政治联姻期待过……”

　　屈南风顿了顿，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你懂事以来，你又有几次看到我和你母亲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

　　“我是在去首都出差得时候第一次遇到杜月默，出差前一天我就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了你妈，可是我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你母亲出车祸的消息，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出事故了，还是故意用死来威胁我维持这段婚姻，但事实上她确实做到了，因为愧疚，你爷爷承诺她是屈家一辈子的儿媳妇。”

　　屈润泽下颚的曲线干硬，抱着刘雨欣的双手力道无意识地收紧。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跟你讲述当年的事，但我想跟你说，杜月默并没有破坏我们的家庭。”

　　“是吗？”屈润泽勾了勾嘴角：“但你最后还是为了杜月默抛弃了这个家。”

　　“家？你真觉得那不是个充满无休止争吵的别墅，而是一个温馨的家？你妈妈明知道我不喜欢燕云，却还要让她呆在家里，甚至车祸残疾后想让燕云代替她成为我的暖床工具，我不答应，她居然把燕云偷偷安置在我的房间，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

　　屈南风谈起往事，脸上还带着恼怒的火气：“你这个孝子倒是说说，这个世上有哪个妻子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惜背上负心汉的名声也执意要出国的原因。

　　而杜月默……

　　想到那个美丽风情却又倔强的女人，屈南风眼底才浮现起淡淡的柔情。

　　屈润泽站在别墅门口与僵硬如雕塑，他虽然隐约觉察到燕云对屈南风的爱慕之情，却不曾想过当年还有这么一出，而他这些年被告知的“真相”居然跟事实出入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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