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就有可能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曾岑的一句离婚让秦易取消了去纽约,劲敌方峤趁着秦易团队群龙无首横刀杀出,秦易到嘴的肥肉差点落空。又因为曾岑的一个电话方峤误了班机,现在,两个本无机会可争的死对头居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
这一系列的效应注定了三人之间以后的风风雨雨。
曾岑上完幼儿园上午的课请了个假,去见律师。
咖啡厅里正在放光良的童话,你哭着对我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曾岑看着对面发际线赶上葛大爷将军肚怎么也收不回去的律师,觉得电视里才都是骗人的,电视里英姿飒爽颜值爆表的律师都是骗人的。
“我姓郭,你可以叫我郭律师。”他先自我介绍。
曾岑点头,“郭律师你好。”
“你的情况冉冉在电话里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正规的程序,我们得先起草起诉状,准备诉讼所需要的证据向法院递交。”他严肃看着曾岑,“这个证据必须是合法有效法院才会受理。”
“我自己也有在网上了解过,离婚是以夫妻感情是否破裂为主要准则,我们感情已经破裂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法庭上讲的是证据。”
曾岑想了想,“什么样的证据最有效?”
“出轨证据。”郭律师脱口而出。
曾岑喝了口咖啡,黑咖啡不加糖,苦到心里。
“我有,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小三的挑衅信她还留着,只是那信是电脑打印的根本辩不出笔迹。最有效的证据大概就是那枚戒指。她不愿拿出来,不愿让外人看到她的婚姻这么狼狈。
“给我看看。”
曾岑最终还是拿出那封信和戒指。
“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有信心一定能帮你打赢这场离婚官司。”郭律师信心满满,“东西放在我这里,等我准备好材料再通知你开庭时间。”
曾岑一直看着桌上应该属于秦易的婚戒,冷白的光折射到她眼睛里,眼睛被刺了一下眼泪要涌出来。她拨动刘海掩住使劲眨眼睛,“他现在不在国内,会不会对开庭有影响?”
郭律师皱眉,“离婚当事人必须到庭,如果实在不能到也必须向法庭出具是否离婚的书面意见,否则无法开庭审理。”
曾岑抽了张餐巾纸,写下地址,“这是他的邮箱地址,你可以直接往这个邮箱发律师函,他会回来。”
送走律师,曾岑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凉掉的黑咖啡更苦,她喝一口眼泪都苦出来。
等待的日子异常煎熬,律师函已经发出去一周,秦易一点反应都没有,曾岑有些焦虑。她不怕和秦易正面冲突,就怕他不声不响堵了她所有后路,秦易绝对有这个手腕。
事实是,千里之外的秦易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无暇查看邮箱。秦易与纽约投资商的签约合同变成了竞标合同,他很清楚投资商提出‘竞争’,意图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峤步步紧逼,他这招借力打力玩得漂亮。
两人都得回国重新修订方案,很巧两人坐的是同一航班,毫无悬念的遇见。
“让秦总这样如临大敌,真是抱歉。”方峤笑着寒喧,眼角细长。与秦易的腹黑特质不同,方峤是那种久经沉淀在骨子里刻下深刻印痕的硬质男人。
秦易亦笑带一点慵懒,“那也比不上方总如履薄冰辛苦。”
方峤扶一扶半框眼镜,“彼此彼此。”
再无话,两人回各自坐位。
秦易靠进坐椅,光是和方峤这样寒喧都觉得累,两指捻着眉心,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付俊在一旁查看邮件,“天呐!”突然一声,秦易眉头深锁,“什么事大惊小怪。”
付俊赶紧将电脑递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离婚律师函,你们来真的?!”
秦易睁开充血的眼睛,太阳穴突突的疼,看来曾岑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很好!
秦易扫了眼发律师函的人名,对付俊说:“秦氏律师团还能□□去一个,这件事你去办。”
付俊从凌乱中反应过来:“这种叫不上名的律师,秦氏律师团队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能搞定,实在不必高薪挖个闲人过来。”
秦易闭着眼睛揉太阳穴,“这件事我要万无一失,你照我说的去办。”
付俊见他如此重视也不再多说,心里却纳闷,既然这般重视这段婚姻为什么宁愿疯狂工作也不多在家陪老婆?
曾岑出现在机场接机绝对是个意外,她今天从方浩轩保姆口中得知方峤今天回国,而且方峤并没有要联系她这个班主任的意思。所以她查好了航班就直接到机场堵人。
醒目大纸牌立在接机口,上面写着:“方峤先生,您好!我是您儿子方浩轩的班主任,对于你对儿子不问不闻的态度,校方要求班主任家访,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接机口人群众多,都指着牌子议论纷纷。曾岑不认得方峤,但他如果看见这牌子一定会冲过来。
果不其然,方峤的助理一眼就看见她的牌子,惊愕指给方峤看。隔着人群,曾岑看见方峤对助理耳语了几句,助理点头,直直朝曾岑冲过来,方峤从另一边走开。
曾岑自觉扔掉牌子,快步往方峤那里去,“方先生,关于方浩轩的问题我有必要跟你谈谈。”
方峤身边还跟了一个随从,一下拦住曾岑,“对不起小姐,如果你再靠近我要叫保安了。”
方峤眼都没抬直接往大厅出口去。
曾岑真的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家长,她就站在原地大声喊,“好啊,方峤先生,咱们最好把警察也叫来,让警察来听听,一个孩子猛吃冰淇淋,喝生水,饿肚子让自己生病只是为了见爸爸一面。”
方峤终于停下脚步,回头机场大厅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居然看着曾岑笑了,“曾老师,你可以站近一点跟我说话。”
拦住曾岑的随从放开她。
曾岑还道了声谢,从容过去。
“方先生,有时间谈谈了吗?”
方峤突然靠近,曾岑不及后退,他捏住她右肩膀,低沉声音落在她左耳,“我喜欢直接的人,曾老师想得到什么可以直接说。”
曾岑想抚开他的手根本动不了,索性就保持那个姿式,“我听不懂方先生的意思,方先生可以说清楚点吗?”
方峤讥诮,“曾老师当真关心学生到这种地步可以上感动中国了。”
曾岑点点头,“我们老园长挺喜欢感动中国,方先生一定要用这种心态来猜度别人我阻止不了,我只是希望方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一点点时间来学校看看方浩轩。你得用行动证明,他不是孤儿。”
方峤应该听得出她是在骂他,肩上的指力加重,很痛,她动弹不了。
“你们在干什么。”不疾不徐的声音,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秦易走出来,面上波澜不惊,内里早已翻覆了几度狂潮。
曾岑一听声音,表情像‘见鬼了’,推方峤,“放开我。”他两现在这样的距离太过暧昧。
方峤松手,看了看秦易,又看看曾岑,“你们认识?”
秦易笑,那笑可一分也没到眼底,“何止认识,还睡一起。”
曾岑脸通红,剧情突然反转,所有人的视线一下都投到她身上。
秦易走近,站在她和方峤中间,“所以,他就是你坚持要离婚的目的?”
曾岑努力压制自己情绪,她反应过激会被他说成是恼羞成怒。
“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他只是我一个学生的爸爸,我在做家访。”
“做家访需要靠那么近?”秦易很清楚曾岑和方峤不会有什么。
三分钟就弄清楚形势的方峤清咳了两声,“秦总,我无意掺和你的家事,不过,秦夫人真的只是我儿子的班主任。”他将视线转到曾岑身上,“我接受曾老师的建议,什么时候家访曾老师提前打个电话,我随时恭候。你们慢聊。”离开时留给秦易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曾岑的感觉糟透了,深呼吸,“刚才的事不管你怎么想,对我都没有意义。律师函你应该已经看过了,稍后法院会发传票给你。开庭的这几天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秦易突然伸手,曾岑以为他要打她,偏头躲开。秦易笑着将她耳后散下的头发拢回去,“妈妈来电话让我们一起回老宅吃饭。”
曾岑真的很痛恨他这样漫不经心的笑容,好似她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秦易,你再碰我一根头发,我还会报警。”
秦易笑着收回手,“不想离婚的事弄得复杂,最好跟我一起回去吃这最后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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