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一支利箭
乔丽影啪地把衣服摔在地上,撸起袖子就想动手。
门呯的被人推开,“都给我住嘴,吵吵啥呢,怕一楼道的人都听不见是吧?”红毛怒气冲天的进来,冲几个围住丽影的女孩儿大吼。
“是她先动手的,她想打人。”一个女孩儿指着乔丽影的手说。
红毛也不管丽影是麦姐怎么叫来的了,反正她也不想知道,伸手就给了丽影一巴掌,“你惹得事还不够多啊,一来就没省心的时候,当我这里是你家呐?想撒泼就撕泼,想打人就打人。”
他不能忘记,父亲那双阴狠的紧盯着龚泽明三口的眼睛,如同一支利箭,瞄准的目标就是龚泽明和樊依云,还有他们中间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不敢想,不敢相信,他必须尽快找到父亲,来证明他没有带走梦梦,他害怕得到这个答案,更想找到这个答案,然而,要他到哪里去找到他的父亲?
林栋茫然的来到街灯耀眼的夜色里,他看不清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支含在嘴里,点亮的烟头忽明忽暗,他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必须平静,才能梳理出父亲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忽然,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人从他身边缓缓行过,老人在冬夜里冻得缩着脖子,三轮车上堆着收集的纸皮和塑料瓶子,看着有些眼熟,似是在那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他的眉毛绞在了一起,这种收破烂的老人,在小区门口、超市门口,或者棚护区,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要么是进城的农民,要么是无亲无靠的老人,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收的捡的城里人丢弃的垃圾,卖上几块钱十几块钱,就是一天的收入了。
他早已见惯这种人,烟头燃到了尽头,三轮车也行到了远处,他忽然想起,他见过一个人也是这种打扮,也有一辆这样的破三轮车,他跑了过去,去追那个远去的破三轮车。
每种行当都有行当的路子,收破烂的才知道卖到哪里,由谁来收,也知道他们都喜欢住在哪个桥洞底下,谁家搭的棚子在哪儿。
他一直追着,老人骑得很快,也许是天太冷了,急着回家。
他追出一头大汗,才跑到三轮车的前头,伸开双手,拦住老人的去路。
“停下,快停下!”他喘着粗气喊,呼出的气息在脸前飘出一团白蒙蒙的雾。
“你干什么,小伙子?老汉可是个穷光蛋,想打劫?”老头不高兴地问。
“不,不,不是,别误会。”林栋抓着他的生了老锈的车把赶紧说。
“那你干什么,要卖破烂儿?”老头戴着厚棉帽子,旧围脖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疑惑地盯着他。
“不,我不卖破烂儿。我想打听一个人。”
“你想打听谁?”老头跳下车,紧紧后面从车子右边拦到左边的麻绳,“说吧,只要我认识,我就告诉你。”
“一个叫林建东的人,你认不认识?”
“林建东?”老头想了一会儿,“不认识。”
“你再想想,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林栋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父亲的相片,递到老人的面前看。“年纪跟你差不多,身材高瘦!”
老头儿眯着眼睛借着路边的灯光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你再仔细看看!”林栋着急地问。
老头儿有点烦,也许是停下来更冷了。“我都说不认识了。行了,小伙子,我要走了!”
林栋不让他走,拉着他的车把,“那你收的废品都卖到哪里?这你总知道吧?”
“呵呵,小伙子,你不是也想干这行吧,你说你年纪青青的,干什么不好,收废品的活可不是你能干的。”
“您老想哪儿去了,我是想去问问,也许他们能见过这个人。”林栋给他说得哭笑不得。
老头儿给他说了地方,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夜色里。
林栋顾不得夜色更深,他冻得用力跺跺脚,江南的湿冷比东北还要难受,至少东北有暖气供应,房子里很暖和,江南没有暖气,走在街上,哪儿都冷呵呵的。
他一路小跑着,让身体暖和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到了废品收购站。
废品收购站里已经漆黑一片,临时搭建的棚板房里也是没有一点灯光,他一走近,就听见一阵狗叫声,原来这里只是片堆场,一大片黑影远远地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城里人在制造着垃圾,穷苦的农村人在垃圾里讨生活,这就是社会。
林栋在废品收购站周围徘徊了很久,直到深夜,实在没有希望见到一个来人,他才离开。
他的感觉告诉他,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能找到父亲。
龚泽明还没有睡,回到尚荣,不是他的目的,只是一个过程。
他是做为尚荣的股东身份,重新回到尚荣的。尚荣里有很多人不见得欢迎他,因为他的到来很可能导致一些人离开。谁也不想离开这家在江南颇有前景的房地产企业,更何况房地产行业已经成为一种暴利行业,收入也比其它制造业要高。
赶走了谁,就是夺了谁的饭碗,夺了人家的饭碗,还不让人家生气,这就说不过去了。
他已经赶走了一批人,这些人部分是业绩不佳者,部分是尚荣的老人,这些人中,谁都有可能出于报复,对梦梦下手,毕竟他跟樊依云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
他也想过,是不是乔丽影,乔丽影曾经找人跟踪过他,也跟踪过樊依云,她是有理由恨龚泽明的。
回想当年他初见乔丽影时,她才十六岁,是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千金小姐,任性又好胜,在法国的时候,也没少惹事,每次都是要他出面摆平,她的日子都是在挥金如土中度过的,而他,则不喜欢这种女人,从来就不喜欢。
他不是不知道,乔丽影对他的心,但他就是认为那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的玩闹,他哄着她,陪着她,也只是他对乔尚荣的承诺。
更是因为那一张协议。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乔尚荣与父亲的死有直接关系,也查出了林建东就是乔尚荣的人,他更没有理由接受乔丽影了。
甚至都没有想过她。没有想过这对她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现在怎么样?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乔尚荣没有接她去美国?
他没有想过这些个问题,他的眼睛和所有的精力都盯在打垮乔尚荣,让尚荣集团归入自己的囊中才是他要考虑的事。
梦梦还没有找到,他内心里很着急,但表面他还必须镇定,他知道,那个人早晚还要露面,劫走梦梦的目的除了钱,就是报复他。他表现的越不在乎,梦梦就越安全。那个人是想折磨他,应该不会对梦梦下死手,至少现在不会。
阿康的人在全城里各各角落进行搜索,只要梦梦出现在哪个小区,他们就能找到他,但梦梦和那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都不知道,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很无能。
樊依云去了模特队所住的酒店,见到一片混乱,连门都进不去,她担心乔丽影,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让他下班一定要去乔家别墅看一看。
龚泽明快一个月没见过乔丽影了,她再不懂事,也曾是自己当做妹妹的人,他不能见她受辱而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没看见。
龚泽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在这个不平静的夜里,林栋跟他,都在冰凉的夜里,为不相干的人着急担心,但这些人,真是不相干的人吗?
人的感情是很奇怪,也很微妙的。看似无关的人和事,却能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搅动自己良心深处的那潭死水。
龚泽明来到别墅,小区里很安静,这一幢幢的独幢别墅,如同静默的树静默的石,因为里面没有人的声音,买房子并不是为了居住,而是为了投资或者面子,或者是其它的原因。
但,就是不是为了居住。
乔家是极少住人的房子,以前,曾经住过不少人,乔尚荣、林建东、乔丽影、玉娟、还有两个保姆,屋里是有人气的,是听得到说话声的,但现在,里面黑着灯,什么也听不见。
因为,里面没有一个人。
乔丽影不在家,也许她还住在酒店,也许住在朋友家,但就是不回家。
龚泽明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不跟父亲一起走?乔尚荣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吗?有这样的父亲吗?
他自问对乔尚荣还留了几分退路,没有赶尽杀绝,最后的杀招还没有使出来,乔尚荣就溃败了?乔尚荣竟然这么不中用?
他坐回车里,注视着乔家别墅黑洞洞的窗户发呆,他的较量还没有正式开始,对手就落败而逃了,这不就是让他的手痒痒吗?
乔丽影一个女孩子,就算对手送给他的一只小肥羊,他也不想接受。因为他不是一个小人。
正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看见树丛里有光,明明灭灭的,细看,原来有一个男人,正在树下抽烟,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来找乔丽影。
他忽然想看看,是谁还有心关心这个倒霉的女人,他按下了车喇叭。
但他不能看着她受人攻击,尤其是这种恶意的攻击。他的老板乔尚荣是交待他要看好小姐的,他没有看好小姐就是失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乔丽影是被逼急了才去做模特的,她的父亲并不想要看到这种结果。
雷一鸣担心着,他知道乔丽影最脆弱的,她受惯了被保护,她精神的铠甲也不过就是一张虚荣的纸,一旦这张纸被撕破了,就会露出她白生生的皮肤,任由人们践踏。
她在哪里?他去了那家被狗仔们围困的酒店,模特队已经退房了,他扑了个空,又回来守在乔家别墅,守了一天也没见到乔丽影,她看来是铁了心不打算回来了。
正在雷一鸣烦躁不安,脚下一片烟头的时候,听见了一辆车驶来的车轮声,接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下了车,到门前敲了一阵门,和他一样,没有人为这个年轻的男人开门。
他站在树后面,看着那个男人,灯光昏昏暗暗,那个男人的脸也朦朦胧胧,看脸庞的线条竟然有点眼熟,他想起来了,来的人,是龚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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