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最后一口气
“是!”老太爷只剩最后一口气,当然是等着他的重孙来送别。秦追立即转身办事去,却被龚泽明再次喊住,他回头,等他吩咐,却没想到,龚泽明只是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接着,对他慎重的交代。
“注意安全。”
“总裁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公子。”秦追领命速去。
雨势大了,纷乱的拍打在山间。
森林在摇摆,风声似在嘶吼。
樊依云被惊醒,好久没在位于山中的屋子里住过了,当年住端山时,那万里层林的景色异常优美,每逢下起大雨,树叶哗啦,极具冷感的生命力。
今夜,她却是如此的不安,眼皮一直再跳。
接着,似感应她的忐忑,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赶忙接过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是三年了,她一眼认出这个曾经被自己拉黑的号码,是龚泽明!
他三年没换过私人号码,也轻而易举弄到她如今的号码,这凌晨时分突然打来,她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悲剧的事情,重叹一口气,她接了起来。
风声更大了,雨声更大了,是他那边的。
他在户外打的这个电话吗?
为什么不出声?
不,他出了声,浓重的压抑着喘息,似乎在极力克制悲伤的事。
樊依云一下子就受到感染,连声音都不敢大了,有些颤的。
“......喂?”
“爷爷不行了......”他的声音,哽住了。
“我马上送存夕过去......”樊依云震惊的从床上而已,一阵慌乱。
“别动。”他哑着嗓子,保持了镇定,“先把存夕穿起来,秦追已经来了,等他到。”
“好。”她应下后,才虚脱的想起,秦追已经来了,当然是来接存夕的,她不太好出现在那种场合,龚家在东都举足轻重,一个喷嚏都有大批人受影响,何况耀决创始人过世这种大事,必定全城出动。
存夕的出现已经是极大的新闻,可他是龚家的子嗣,而她出现,算什么?
秦追果然如约到达,把孩子带上车时,天光已经隐约亮了,雨势在他们进入龚家大宅后止住,樊依云隔着车窗看到昨天来时,风和日丽的花园变的湿泞一片。
一路被带进老太爷的病房。
里面的窗帘拉开,被雨水洗过的绿叶伸进了窗里,绿意盎然的。
老人非常的祥和,只剩呼吸机慢慢的维持着。
得到消息的龚家其他亲友陪伴着老人最后一程,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床头边,离老太爷最近,还不断握着老人的手,眼泪连连。
应该是老太爷爷的妹妹。
樊依云推断出来,此时,她把存夕交给了龚泽明,他的眼睛红血丝非常明显,可见昨夜折腾的厉害,但全身上下一丝不苟,黑色的西装显得他身材挺拔,英俊的面庞略微沉重的表情,丝毫没有影响他掌控全局的气场。
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王者力量。
这就是龚家第三代在位者,气势非凡,令人望而生敬。
上午八点零一分,老太爷安心辞世。
......
“存夕?你就是存夕?”老妇人哭哑的嗓子,止不住激动的喊着。
“我是存夕,太姑奶奶好。”小家伙嘴甜,被樊依云提点一遍后,礼貌的开口喊老太太。
老太太高兴的霎时连眼泪也止住了,她不断的点头,伸手慈爱的整理小家伙额前的发,存夕回以一个微笑。
“好,好孩子。”老太太很安慰,她抬头看,站在旁边温婉如水的樊依云,“你把孩子教养的很好。不怯场,懂礼貌,看着也是聪明的。”
“哪里。”樊依云微扯起嘴角,她也不知道和龚家长辈如何沟通,尤其是眼前这位,常年住美国,以前没见过,更加不好称呼与交谈。
恐怕不止如此。
这一整天,她都处在这种尴尬中。
告别仪式定于明天在清山大馆举行,龚泽明身为耀决当家人,又是长房长孙自然忙的焦头烂额,顾不得她。
龚家庄园目前只接待了前来慰问的亲友,这批人的数量相当大,因为老太太从美国远道而来就住在这里,亲友们也要拜访她。
存夕也暂时在庄园里呆着,于是,他的监护人樊依云一整天都处在被关注中,大家关注小孩子,自然也就关注她。
好不容易挨到黑夜降临,又犯了难,明天将是极其重要的一天,大半个东都要员都得齐聚清山大馆,龚家人自然忙着接待与回礼。
于是,长重孙一大早就得起来,在治丧委员会的安排下,接他去清山守灵。
樊依云无法把孩子带回家过夜,只好陪他在庄园过夜。
晚上,在陌生的客房,窝在她怀里的小家伙奇怪的问她。
“妈妈,为什么他们都找我说话呀,今天,我叫了好多叔叔阿姨伯伯奶奶,可我不认识他们呀。”看来,小家伙也犯了社交恐惧症了,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樊依云笑了笑,安抚他。
“那些都是你爸爸的亲人和朋友,他们自然也喜欢存夕,所以,都来和你说话呀。”
“姑姑也喜欢我吗?那个去幼儿园看我的姑姑。她今天都没怎么和我说话。”存夕竟然提起龚雅安。
龚雅安怀孕快五个月,身体不适,便没有去清山大馆一起张罗。龚城做为她合法的丈夫,虽然未对外举行婚礼,但龚家人认了他,外人自然不敢乱说话。这位新姑爷从前是龚泽明的心腹,这回成了妹夫。
俩人一起在清山大馆出现,实在瞩目。
龚雅安鬼灵精的,肯定担心龚城在这种场合遭人非议,毕竟没有正式对外公布,大概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没想到存夕竟然注意到她的情绪。
“你很喜欢姑姑?”
小家伙点点头,“她带我玩儿,踢毽子。”
“踢毽子?”樊依云瞬间白脸,那姑娘可真胆大,五个月身孕还陪小孩子踢毽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其实,这样的人反而没有太深的心机。
她能和龚泽明重新建立兄妹情,也算一件好事。
樊依云胡乱的想着,渐渐地,竟撑不住的睡过去了。
半夜,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在樊存夕的床头。
房门轻轻被推开,男人走了进来,一室的温暖和寂静,他慢慢接近母子俩人,到了孩子身边,他俯下身,克制不住的亲了下小家伙的脑门。
“......谁?”樊依云睡眠浅,模模糊糊感觉到门被推开,再睁眼,就看到一个男人俯身在存夕的脸上,她吓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
“吓到了?”龚泽明声音很轻,给孩子掖好被角,直起身看着她慌乱的从被子里坐起,又是整理头发,又是整理睡衣的领口,她尴尬万分的样子,仿佛他是名对他们母子而言完全陌生的人。
他没生气,依旧用淡淡平和的目光盯着她的局促。
“回,回来休息的?”她终于稳下来,抬眸,直视他平静的目光,他这么平静,她又为什么要乱?
这毕竟是他的家,他完全有理由随意出入,并且是为了看他的儿子。
“回来换个衣服,马上就走。”龚泽明没再看她,边说边走进衣橱里,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回来,丧礼上需要的衣物,秘书全部一手准备妥当。
他只是想回来看看,听说她没有固执的把孩子带走,在家里留下来,龚泽明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们母子。
爷爷的去世让他彻底的认清一个事实,总有一天他也会老去,最后一天来临时,谁会守在自己身边?
其实,谁都不需要,只除了他们母子。
如果情况好的话,他会和樊依云继续生两个孩子,家里多热闹。
床上的樊依云哪能猜测到他的心思,只就事论事的说。
“丧礼还没开始,你昨晚就没休息,今晚再熬,后面两天怎么撑?适当的间隙里还是抓紧休息下。”
龚泽明听了这客套似的安慰话,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暖起来,他微勾了唇,没有按着从前的性子调戏她,怎么关心我?
若是如此,她恐怕会恼怒,认为没办法和他正常交流。
于是,他取了西装,回身对她说,“谢谢你的关心。”转身,进穿衣室沐浴。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樊依云才如梦初醒。
龚雅安口口声声说给她安排的是客房,结果竟然是龚泽明的卧室,也就是说,她现在睡的是他的床,他的被子!
天,那小妮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樊依云从前没在庄园住过,只知道龚泽明有一套独立的别墅,没进去过,更加不晓得他卧室在哪了。昨天进来时只是感觉客房比较男性化,猜测按照主人龚泽明的风格装修的而已。
哪晓得竟然是他的卧室。
“我们该避嫌。”等龚泽明衣衫整齐的从浴室出来,樊依云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龚泽明多聪明,不但领会了她的意思,还扩展了。
“明天的媒体,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拍到存夕的照片,你放心。”
他一句话,一言九鼎。
第二天。
耀决集体创始人丧礼上,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在清山大馆的外围拥堵着。长枪短炮已经不算什么了,靠近清山的周边高处完全被记者占领。甚至有好几家媒体出动了云梯,在高空眺望内部情景。
只见一张又一张,社会各界大佬们参加丧礼的照片流在网上,电视上,纸媒上。
而龚泽明三岁亲生子曝光的大头条几乎轰炸了全城的舆论。
可惜,一张孩子照片没有。
被保护起来的存夕,在太爷爷丧礼上,一整天都跟在爸爸身边,他穿着小西装,理着整齐的短发,黑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的活力着。
龚泽明应付了一整天的客人,加上两天没睡觉,头隐隐犯起疼,每当看到孩子依赖的牵着他的手指,顿时,所有的疲惫消失,只留笑意溢满嘴角。
于是,有家幸运的媒体,在高空捕捉到了这一幕。
照片十分讨巧,隔着一颗绿树,高大的龚泽明带着温暖的笑意微低头看右手边,而他的右手牵着的是一个小孩子的小手。
小孩子整个身体被绿树挡住,只有那只依赖爸爸的小手,与他父亲一起出镜了。
这张照片出来后,整整在占据了一周多的头条区域。
“去他妈的父子情深——”一声爆吼,仿佛要把玻璃墙也震碎掉。这是樊辰非看到新闻后的第一反应,他忍了七天,让龚家安安静静把丧事办完,才发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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