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心不在焉
“算是的。”樊依云微微一笑,避开他的目光。
就这么一避,视线不期然的落在露台的那头的昏暗处,她心突地一跳,神情怔然的望着那便位置,同样的餐桌,同样的铁艺沙发,坐了一对男女。
女人身穿长裙,风姿绰约,背对着这边,看不清脸。
而男人则面貌清晰的正对着樊依云,她看清了,那人不是龚泽明又是谁!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从头到尾都在看她和祁连用餐吗?
“怎么了?”祁连忽地站起来,扯过餐巾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擦掉她碰翻的香槟杯子。
他身形高大,几乎将她护住,从外人眼光看,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耳鬓厮磨的亲密姿势。
露台那头的龚泽明,眼角直接红了。
樊依云手忙脚乱擦裙子上的酒渍,忽地,听到那头传来酒杯碎裂的剧烈响声,她仓皇抬头,从祁连的臂弯缝隙处,看到那边的龚泽明面色阴郁,手握着的不是完整杯子,而是纷飞掉落的碎屑。
他捏碎了杯子——
“你一直心不在焉,我以为你想事情,就没多问,你怎么想的这么入神,是气到了?杯子都被无辜牵连?”开口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龚泽明今晚的用餐对象,两人关系匪浅,连龚雅安都知龚泽明此时心情恶劣,不敢开口。
她倒毫无忌惮,笑的优雅得体,似乎抓到了龚泽明小尾巴似的。
“遇到了熟人。”破天荒,龚泽明竟然回答了她。
“哦。”女人拉长的音量,聪明如她,怎么不知道他今晚的反常因为谁,“那是你前女友?”
她目光似笑非笑的往那头的餐桌看去。
樊依云隐约听到那边的谈话,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兀自处理着自己真丝长裙上的酒渍,不知道是不是与祁连心有灵犀,龚泽明闹那么大动静,他俩又是认识的,他竟然没有往那边多投一份多余视线。
只温柔的笑意一直在唇角,“我看你是吃饱了,不如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这个提议很好,樊依云无法拒绝,点头答应。
随即起身,她因为巧遇上龚泽明十分意外,洒到的酒渍大面积的落在小腹处,是个十分尴尬的存在,她心思恍惚之间,一件男士西装外套便被披在了自己肩上,讶异望去,看到祁连温润带笑的脸孔。
他没说什么,周到得体的虚拥着她的细腰,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樊依云也是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那一桌投来的各种激烈眼神。
“太过分了!”龚雅安眼睁睁的看着樊依云离开,气的不行,“没看到我哥受伤了吗,问都不问,就算两个大人没关系,为了存夕,她也该客气客气,昨晚还在我们家过夜,今天就来这一套!”
“雅安!”龚城及时盯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龚泽明一张阴云密布的脸,就会掀狂风暴雨了么,还火上浇油?
“......”龚雅安接收到老公的提示,不得不住了嘴,哼,樊依云做的出来,还怕人说了?
“昨晚住你家?”荣蕴听到了重点,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再次望向龚泽明,他在想什么,旁人已是想不到,他闭着眼睛,似乎很耐心的在等龚城处理完自己的伤口,自樊依云离开这里那刻,他便没再睁眼看任何人。
荣蕴一笑,在众人的小心翼翼伺候里,她的语气显得那么游刃有余,“阿烈,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三十岁了还搞不定一个已经为你生过孩子的女人,一定气的活过来。”
荣蕴虽然年轻,看上去和龚泽明同岁,但其实从血缘上来讲,是他的亲小姨。
“你看看你,刚才也不解释下,当面叫我一声小姨多好。”荣蕴笑的肩膀在抖,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约你在这种情调极好的地方见面,外人看着的确暧昧。但你就该叫我一声小姨嘛,那樊小姐就不会误会了。”
“她不是误会。”龚泽明终于发声,那眼帘也睁开,眼底竟然一片的红血丝,也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那是了为什么?”荣蕴笑意褪去,变得冷厉,她生为荣家人,怎能允许龚泽明一而再在樊依云身上栽跟头,不顾众人在场,严厉指责,“别对我摆脸色,阿烈,我和你妈可不一样。她虽然去世的早,我也是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和樊依云母亲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不是重点。我素来只认人,不管两家仇恨如何,樊依云是樊依云。可她一而再让你生活不顺遂,甚至,带着孩子一走三年。现在回来还如此待你,不说其他的,你外公在英国听到,你这几年为这个女人守着,都气的不行!你要是狠不下断了这段情,我就帮帮你——”
哗啦——
一声剧烈响动,那张华贵的桌子便轰然倒地,精致的晚餐便全成了狼藉,纷乱在地上。
龚城面色不变,只是小心护着大着肚子受到惊吓的龚雅安在身后,安静的站着。
他跟了龚泽明多年,任何事情都经历过,对亲小姨翻脸掀桌子算得了什么,他为了樊依云连命都可以舍。
“脾气不小。”荣蕴凉凉一笑,幸亏站的远,否则,他这火爆的脾气,岂不是拿桌子砸烂她这双.......漂亮的鞋。
“.......”龚雅安真是惊呆,愣愣的望着荣蕴优雅的倾身,拎起漂亮的小腿,温柔的看了看那双闪闪发亮的定制版银色高跟鞋,见完好损,便心情大好的放下腿,笑容犹在。
“你心情不好。谈话到底为此,我可不想触霉头。我会会朋友去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需要我帮你断情,二十四小时恭候。”
荣蕴说完,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的优雅拎包而去。
这女人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竟然这么不把龚泽明放在眼里。
或许,也只有荣家人,才能如此和龚泽明亲厚,不在乎他发的什么脾气,永远都是一家人。
龚雅安有些嫉妒,又有些落寞。
“哥......”她才喊出一声,便被凉薄打断。
是龚泽明。
“把这里清场。”他又闭着眼睛,仰靠在沙发里,似疲惫,又似失了魂,指令自然是对着龚城发的。
“好。”
随后的几分钟里,整个露台餐厅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是人员全部清场的动作,包括龚雅安也走的干干净净。
龚城没有走,而是拎了一只椅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旁边,寻了位置,坐在了龚泽明的对面。
如果桌子没有坏,应该摆上一些酒,或许就能解一解愁。
“她到底要我怎么样?”良久,混合夜风,龚泽明闷痛似的愤怒声自喉间溢出来。
龚城没出声。
龚泽明不需要任何人回应,只是心里难受至极,需要吐出来。
他不明白,樊依云怎么能这样对他?
昨天晚上,还在床上和他恩爱如斯,好,她喝醉了,有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爱他,想他。转眼,就和祁连相亲。
甚至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痕迹。
以为穿长裙子就能包住?
那她心里的感情,也能用东西包起来,然后和祁连试试看吗?
他是真累了。
头一次感觉到全身无力,无法挽回。
或许荣蕴说的对,一段感情当断不断,实在不是个男人所为。
.......
“妈妈,你去哪了?”晚上一回到家,早和爷爷聚餐完毕的存夕就在门口等着樊依云了,他听到佣人们说,樊依云相亲去了。
他不明白什么是相亲,自然要问清楚。
樊依云洗完澡,把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喋喋不休的儿子抱进怀里,一齐窝在沙发里享受母子时光。
“我见了一个叔叔,叫祁连。他很有趣,很温柔,我们一齐吃了饭,还看了电影。这就是相亲吧,看看能不能继续相处,然后,组成一个家庭。”你就有爸爸了。这句樊依云没解释,她暂时不想接受存夕的质询,为什么他有了龚泽明这个爸爸,后面为什么还会有个爸爸。
今晚,她太累了。
不想多说一句话。
存夕没有感受到她的疲惫,皱着眉头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妈妈,我和你就是一个家庭。还有爸爸呢。你怎么能和别人组成家庭。”
得,这小家伙最近完全叛变的姿势,从前解释的那些,她和龚泽明已经分开的状态,他倒是尊重。
现在,和龚家人走了一段日子,就完全天真的,希望她和龚泽明复合。
这是不可能的。
“好了,快睡觉。”樊依云笑着点点他的鼻子,不准备多聊,“明天还要上课。大人的事不要管。今晚舅舅不在家,可没有人给你将神话故事,你让我不高兴,我也不给你讲。”
“我不听了。”小家伙竟然没像平时,听到神话故事就走不动路,竟然发起小小脾气,转头就独自拱进被子里,不理她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
又是龚泽明的亲生骨肉,他当然向着亲爸爸。
樊依云哭笑不得,无奈拍拍小家伙的屁股,关了灯,一起入睡。
她昨晚醉了一夜,又被龚泽明那样折腾一番,已是困极,眼皮一落,便沉沉的睡去。
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他还是那般混蛋,在床上肆无忌惮......
半夜,樊依云惊醒了,身边的孩子不在,她跑下床去找,看到儿童房的灯光微微亮着,这是给存夕准备的房间,但他一直缠着她,没有在那边睡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半夜跑这里来了?
樊依云方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啜泣声,她心一紧,孩子在哭......
是对着一部电话哭......
开着免提,存夕双臂抱膝,可怜倔强的掉着泪眼,缩在墙壁上,他哭问电话那头的人,为什么不把妈妈找回来,为什么让别人和妈妈组成家庭,他不要别人当爸爸。
“我只要你,妈妈,和我组成家庭!”最后,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叫一声,听的人也跟着心狠狠揪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樊依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龚泽明无疑了。
他好像喝了酒,被儿子抱怨着,泄气似的一声叹息。
“对不起,存夕......”
嗓音沙哑的让樊依云心跟着一提,莫名想着,他被存夕逼问着,是不是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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