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辰非蹲下身，握住她瑟瑟发抖地双臂，也许在那个地方，他的女孩就是这样害怕的发抖，那个男人是个疯子，把她伤的体无完肤，脸颊上，嘴唇上，脖子里，还有手腕，眼下能露在他眼前的都是齿痕，抓痕，可想而知她大衣底下的身体又狼狈成什么样子了！

　　“是龚泽明……”念出这个名字，樊辰非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畜生，我一定要他死！”

　　仇恨在心底绽放，像朵鲜血铺洒，染红了他的眼睛。

　　“阿星，不要离开我，一点儿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哥，我会的，好好听你话，这次原谅我，好好养伤保重身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樊依云低低呢喃这些话，疲惫至极地倒进他的怀里。

　　樊辰非将她紧紧揉进怀里，想要揉到心脏里的位置，他的心空了一个大洞，即使抱着她也感觉不到心脏还在跳动，他想要爱她，像个男人爱女人一样的那种爱，而不是兄妹之爱！

　　他想要告诉她，自己是顾山会在顾冉亲生子夭折后，用来替代那个孩子而被送到顾冉身边，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成为她的哥哥的，其实，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以像对正常男女相爱。

　　想要保护她，疼爱她，对全天下宣布樊依云是他的女人，让龚泽明永远对她死心！

　　可是，眼下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顾山会的传人必须是樊家的人，如果他只是个养子底下一定大乱，之前所有的隐忍在今晚她受到如此的伤害后，就要忍不住了，樊辰非心痛难忍，抱着那个半昏过去的女人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她的卧室走去。

　　“阿非,对不起……”丽莎怯弱地道歉，早知道就不让樊依云孤身前往了。

　　“滚开。”樊辰非冰冷的一声，让丽莎彻底寒心了。

　　樊辰非变了。

　　他的情感更加热烈，会痛，会怒，以前的他遇到什么事都能镇定温和，现在的他变化如此明显，而且是因樊依云而改变的，他眼中的自责，怜惜挡都挡不住，丽莎有点惊奇，以女人的直觉，总感觉樊辰非看樊依云的眼神有点不对，是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可是，她是他妹妹啊？

　　丽莎不敢深究下去了，也许只是她眼花了，樊依云受到这样的屈辱，只要是她至亲的人都会崩溃的，一定是这样的。

　　……

　　风和日丽，疗养院。

　　顾老太爷在日光下昏昏欲睡，直到听到一声清脆地风铃攒动声，他立刻惊醒了过来，是他的外孙女阿星来了。

　　早上，他有点想念她，打电话去顾山会，不到两个小时小姑娘就来了。

　　“阿星，快过来。”

　　樊依云带笑地走到老人家身边坐下，十分乖巧的给他垂腿，“外公，想我了？”

　　“是呀，你一个人来的？”

　　“哥哥在停车，马上来，你是想他了吧？平时他都没时间来看你。”

　　“哼，那小子有什么好想的，小阿星才值得我挂念，每次见到你外公都好开心，仿佛见到母亲。”

　　提到顾冉，樊依云微微愣了，随即，看到老人身上那就旧的不行的灰色毛衣，之前她买来的新毛衣没有得到他的青睐，这一定是妈妈织的，樊依云认得那阵脚。

　　“你看出来了？”顾老爷子发现了她的目光。

　　“嗯，是妈妈送给你的？”

　　“是的。阿星，你知道吗，我心里放不下，当年是我让人杀了小冉的。”

　　樊依云的手停住了，继而颤抖起来，没料到老人会突然提起当年的事。

　　“那年，荣霏死后，龚家平静了两年，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的少年来到日本，带了一批精锐的杀手在一夕间让顾山会损失惨重，死的死，伤的伤，我们的底盘也被青帮蚕食了，那个少年叫龚泽明，龚家的第三代长孙，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我被逼的不得不交出下令杀荣霏的人，那个人就是你母亲，小冉被爱情冲昏了头，她一向善良……是童陆勤害死了她，我是不得已，如果不亲手杀了她，整个顾山会上下都要血流成河……”

　　顾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滴浑浊地泪掉到孙女的手上，“阿星，你恨我吗？”

　　什么是恨？

　　她之前恨龚泽明间接害死了妈妈，现在知道妈妈是被外公亲手杀死的，一个间接，一个直接，都是她爱的人干的。

　　她已经不知道恨为何物，人人都有着立场，都阴差阳错，如果龚泽明早点知道那个凶手是顾冉，他还会逼外公杀了她吗？

　　樊依云的泪掉下来，她伏在老人的腿上。

　　“外公，恨永无止境，我谁也不敢恨，因果循环谁也逃不掉，妈妈有错在先才遭来了杀身之祸。”

　　“我知道你和龚泽明的关系……”

　　樊依云的身体僵了，慢慢地听到老人的低语。

　　“他能在融城找到你，免受童家的迫害，对你是真心的，当年他只是要我交出凶手或者自行处死，我并没有直接告诉他是你母亲所为，所以，他并不知道你母亲的死，你是因此才恨他，离开他的吗？”

　　“不是的。”樊依云撑得实在太辛苦了，终于在老人的膝上哭出来。

　　“我愧对他才离开的，我是妈妈的女儿，怎么能让他抱着仇人的女儿入眠？而且，龚家也绝不会允许我进入，我们在一起只会痛苦，何况，他和哥哥闹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肯退步，我不可能完全的无动于衷，总要选择一方站队，我因此选择哥哥。”

　　“他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不知道。他还在欺瞒我，让我以为是顾山会找的妈妈做替罪羊，妈妈并不是凶手，他还想保持妈妈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你说，他傻不傻？”

　　“你喜欢他，无可自拔，阿星，自古爱越多苦越深。”

　　樊依云静静地不说话了。

　　苦又怎样？

　　不苦又是怎样的？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了。

　　顾老太爷轻轻拍她的肩膀，轻轻叹气，造孽，一场孽缘造就了这么深的悲剧。

　　“外公，我拿条毯子来。”

　　“慢点。”老人心疼地叮嘱，不忍心看她一脸的泪痕。

　　“嗯。”樊依云擦擦泪，起身进后院，那里的绳子上正晒着一条薄毯。

　　庭院中的一处隐蔽之地，一个男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樊辰非的脸在阳光下白的像无常，方才来晚一步，却正好祖孙二人全部的对话都听在了耳边，她竟然还爱着龚泽明，那么，昨晚那场凌虐之辱是不是深得她心？

　　樊辰非气的神思崩溃，失去理智，他大步朝后院走去，发疯似想要摇醒她，不要继续喜欢龚泽明，不要，他决不允许！

　　一定是听到刚才和外公的对话了，经过昨晚的屈辱，樊辰非原本就恨死了龚泽明，再听到她说并不恨龚泽明，一定是气疯了，樊依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心思好乱。

　　“哥，别再逼我选择，我已经站在你这边了，我与他只是过去式，要忘记他需要时间，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樊辰非听完，冷笑起来。

　　“和我在一起令你很难受吗？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阿星，你让我失望，现在的你根本不是经历过被强暴过程的心态！”

　　“那我该有怎样的心态，寻死觅活？”樊依云气的浑身都发抖，为何要提醒自己昨晚经历的什么？她是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样已经够难受了，为何自己最亲的人还要不断提醒自己是个不堪的女人？

　　“你该恨他！把他千刀万剐，求我杀了他，而不是和外公说你还惦记他！”

　　“我不要他死。”樊依云一字一顿地坚定地看着他。

　　果然是爱着那个畜生啊！

　　樊辰非的心头有一万座火山在爆发，要把自己给烧死了，“阿星，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打招呼，你若不恨他，那就痛苦的看着我杀死他。”

　　一定要逼她吗？

　　好啊，那就一起以死相逼吧，看谁斗得过谁？

　　“哥，昨天晚上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见不到我了，我会直接在渡边府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样明白了吗？龚泽明是她生命独一无二的男人，即使被他那样不堪的对待，她樊依云依旧爱他，如果一定要杀他，就先从樊依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樊辰非那么聪明，立即就明白了樊依云话里的意思，昨晚的凌辱对她而言就是一场盛宴，只要是龚泽明，他做什么她都会接受的，包括那个男人对自己开的那两枪吗？

　　樊辰非悲凉地笑起来，“如果当晚我死在江左松原的枪下，你会怎么做？”

　　一定要逼她选择啊，这两个男人……

　　樊依云闭上眼睛，声音凄苦又荒凉的。

　　“怎么做？我挡在了你的面前啊，如果江左松原继续开枪，我先死与你之前，明白了吗，哥哥。”

　　明白了……

　　她在用死抗议龚泽明，呵，原来她用自己的性命同时威胁两个男人。

　　“阿星，你的命对我很重要，可是，他呢？他会把你的命放在心上吗？你为他牺牲值得吗？他现在只是在疯狂报复你背叛了他，他龚泽明怎能容许女人背叛呢？”

　　“也许吧，龚泽明对我没有爱情了，那又怎样，我爱他就够了。”

　　“阿星，你要逼疯我……”樊辰非低喃完这句，忽地，猛力扣住了她的后脑，俯身疯狂地吻上那张思念已久地红唇。

　　“唔！”樊依云惊的魂不附体，瞪大了双眼。

　　面前的男性脸庞如此清晰地放大在她眼前，紧闭地眼帘下长长地睫毛以为激吻而颤抖着，而他的舌尖已经长驱直入到了她的口中，樊依云慌张地反应过来，陌生地温热触感提醒了她，眼下她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亲吻着？

　　“哥！你疯了……”樊依云剧烈地挣扎，用力程度比昨晚推据龚泽明的力度还大，这位是她的兄长，彼此之间有血缘关系是违背常伦的！

　　这么想着，推着时，樊辰非已经扣住了她挣扎的双手，猛地压在了墙壁上，他发红的眼底满是狂肆和暴戾，“我就是疯了啊。”

　　然后，在她的惊恐中，俯身咬上她的唇，想探入却被她的牙齿紧紧挡住，樊辰非冷笑了，这样就想阻挡他？

　　“啊---”手腕上传来剧痛，樊依云痛呼一声后，他的舌尖就顺利地闯入了。

　　“我是你妹妹……”抵抗不过，她就开始哭，无助地哭，害怕地全身都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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