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原来是你

　　她看着她眼里求生的渴望，倒不像是碰瓷的人会有的反应，她这么虚弱，情况看上去很糟糕！

　　她解开安全带，赶忙下车，来到她面前，询问：“你怎么了？”

　　见女人趴在积雪里没有反应，林清菲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喂！你还好吗？”

　　女人慢慢有了一些反应，缓缓抬起头，“我是厉然语，拜托你，救我！”

　　林清菲呆愣在原地。

　　她之前和陆季泽合作的时候，没有见过厉然语，不是厉然语不出名，是陆季泽实在太过于不起眼，所有人关注的只是厉家大小姐嫁人了，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到陆季泽的存在。

　　林清菲记得在微博里见过厉家小姐，都是光鲜亮丽的样子，今天这番狼狈不堪，灰头土面，嘴边挂着雪沫，连头发都擀（gan）毡（zhan）了，和微博上甜美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

　　林清菲拨开她凌乱的头发，将它们缕到她的耳后，厉然语冷不丁地咳了几声。

　　尽管刚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看见眼前的人确定是厉然语，她第二次震惊了。

　　林清菲本想在西城帮她找个不用身份证登记的招待所，可是厉然语恳求她带她离开西城，她害怕惊恐的样子让林清菲心里生出无限同情。

　　厉然语害怕被陆季泽找到，林清菲不知道陆季泽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厉然语如此害怕。

　　林清菲托之前的一个在房屋中介工作同学，帮厉然语在一个低档社区租了一个20多平一居室，厨房厕所都齐全，虽然是小了点儿，但是住厉然语一个人足矣。

　　跟房东谈妥后，林清菲拿到钥匙，这才敢去叫车里的厉然语。

　　她会帮厉然语，不光是出于同情，主要是因为她去赛利亚听音乐会的时候，总会碰见她，久而久之两个人一碰面都会相识一笑。

　　厉然语和她爱去音乐会的原因完全不同，她喜欢各种各样美丽梦幻的电影和电视剧，而她也确实被厉南安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她会效仿里面女主人公的行为，看过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她就去巴黎圣母院住了好久，看过《罗马假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照着里面赫本的装扮，打扮自己，她活得像个文青，因为受泡菜剧影响，她的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又满了泡菜式的戏剧性。

　　她心地善良，林清菲承认，有一次音乐会的门票售罄，厉然语穿着一条白白的纱裙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把她手里得票贡献出来，“我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和我不一样！”

　　所以，她会和陆季泽结婚，会离家出走，总难免会让林清菲觉得里面一定有厉然语的完美主义在作祟。

　　林清菲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带她上楼，“这里的楼灯坏了，不过你住二楼，倒是也不碍事儿！”

　　厉然语的行动都有些迟缓，她是饿了太久了，浑身使不上劲儿，连上楼都感到有些吃力，感谢的声音都如苍蝇那般微弱，“谢谢！”

　　现在的厉然语没有当初的像公主一样的可爱俏皮，取而代之是卑微和胆怯，当她进门时，环顾着陌生的四周，眼里含着泪花。

　　借着灯，林清菲才看清那张皲红的脸，皮肤有些干涩，她的衣服过于陈旧，手指甲里也存了厚厚的黑泥，她估计她这样走在路上，陆季泽一定不会认出这是他的太太厉然语，当成叫花子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林清菲带她看了看厨房，“厨房不太大，里面的东西也不算齐全，你回来还得自己去外面再买一些。”

　　厉然语微笑着看着这个屋子，心满意足地说：“这已经很好了！”

　　她的肚子咕噜一叫，林清菲扭头再看她，厉然语笑得有些尴尬，捂着肚子，“我……今天……还没有吃过饭！”

　　林清菲打量她的样子，厉然语瘦了好多，如果不是冬天，她身上的衣服那种酸臭味儿会更加浓烈。

　　厉然语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几步，脏烂的球鞋尽力藏在满了尘土和油渍的裙摆后，低着头问：“这里能洗澡吗？”

　　林清菲说：“能！你洗吧，我去楼下帮你买点日用品！顺便给你带点儿吃的东西吧！”

　　厉然语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再帮我买几件衣服？”

　　她本来还想问问厉然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看着她饥饿狼狈的样子，决定先解决了她的温饱再说。

　　“可以！那你多等一下，把门锁好！”

　　厉然语满眼感谢，“拜托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住这里！包括我父亲！”

　　她完全相信林清菲，事实上，在她山穷水尽之际，她除了相信别人，别无他法。即便林清菲现在把她卖了，能让她数钱都好，至少还有个暖和的地方住。

　　林清菲在超市里大采购，口袋的手机响了，是陆烨北。

　　看着来电显，他人还在巴黎。

　　“你现在在哪？”他问。

　　“我在超市，买点东西！”

　　“顾莹有没有为难你？”

　　她说，“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吧！”

　　“等我回去给你撑腰！”

　　她突然想着厉然语还在公寓，随便聊了几句，赶快挂了电话，生怕被机敏的陆烨北发现异样。

　　林清菲开车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两份面，估计她很久都没有吃过热腾腾的饭了，也买了一份给自己。

　　看见碗里的面冒着热气，厉然语冰凉手捂在碗上，连手心都是温暖的。

　　林清菲吃了好几口，见她一直不动筷子，说道：“你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外面太冷了！刚出锅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

　　厉然语看着眼前不断翻腾的热气，竟然流下了眼泪。

　　林清菲赶忙咽下吃到一半的面条，不解地问：“你哭什么？”

　　厉然语一边哭，一边说：“我之前一直住在你家不远的废旧工厂里，没有钱吃饭的时候，我就把垃圾桶里过期的面包捡回来，转天发现面包已经被老鼠吃了一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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