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难打的一仗（一更）
林清菲按照蔡一发给她的房号找到了厉先生的休息之处。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陆季泽的脸出现在门后，看见林清菲找上门，他瞳孔微张，停顿了一下，没有往外走，这引起屋内厉先生的注意。
“是谁在外面？”
里面传来厉先生的声音，陆季泽面上再不情愿，林清菲倒先开了口，“厉先生，您好！我可以进去谈吗？”
陆季泽身后站着厉南安，林清菲看见了他，厉南安也看见了她。
陆季泽不敢轻易阻拦，扭过头看向厉南安，等他的意思。
都是西城人，厉南安自然能认出这是前万柯董事林井存的独女，后来她的去向和消息他一无所知，对她最新的认识也就是她帮助卡梵斯谈下了GI的案子。
厉南安给了陆季泽一个‘允许’的眼色，算是同意让林清菲进来。
陆季泽让开门口的位置，退后几步，林清菲进了厉先生的休息室。
她以为陆季泽会出去，结果，并没有。
厉先生点了一根烟，缓步走到沙发坐下，对林清菲说：“坐吧！”
林清菲大大方方地坐在厉南安的对面，厉南安吩咐陆季泽，“季泽，你先去宴会厅安排一下，十五分钟后我就过去！”
陆季泽冷瞟一眼林清菲，礼貌颔首，应下，退出了房间。
十五分钟！
林清菲明白了厉南安的意思，不对她说，却也摆明她只有不到十五分钟说话的机会。
“厉总您好，我是卡梵斯的设计部总监林清菲，可否耽误您几分钟？”
厉南安吸了一口烟，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的是老辣的味道，这不同于她见过的那些年轻的总裁和首席。
他吐着烟雾仔细琢磨那个称呼，“卡梵斯设计部总监林清菲？”语气中有疑问。
气氛瞬间冷场，林清菲刚要开口解释，厉南安打断她，“你是做设计的？还是做销售的？”
林清菲微微疑惑，又转而明白厉南安的意思，这时候却只能坚定地说：“设计！”
厉南安露出一个沉稳的笑，“我想你现在还不是跟我谈生意的时候，虽然有GI的案子为你铺路，可国内市场毕竟和国外市场不一样！”他带着礼貌的歉意，“今天是我的六十大寿，林小姐没有其他的事儿先走吧！记得下次上门找我，先跟我的秘书预约！”
林清菲知道厉南安做事谨慎至极，想从厉家讨到好处，并非容易之事，陆季泽也是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才得到厉南安的帮助，这一仗不好打，她知道，但她还是要把话说完。
“厉总，我明白一直以来粒微和卡梵斯处在竞争中，此次唐突登门只为合作，长期的竞争战，双方僵持不下，对彼此的磨损都很大，不如借助GI的案子，两家公司一起进入国外市场……”
厉南安站起身，准备走，笑着打断，“林总监，你不是来谈合作的，而是来谈合并的！合并，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找我吧！”
林清菲也起身，不卑不亢道：“强强联合展合作，优势互补创辉煌！不是吗？！”
厉南安不理会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失陪！”
厉南安拉开门，给林清菲让开一条路。
“妈妈！”
一个小女孩，头上带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朝她这边冲过来，软软的小手搂住她的大腿。
林清菲觉得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很耳熟，还有那个粉色蝴蝶结，也甚是眼熟。
只是？
为神马要叫她妈妈？
她都没生过孩子！
厉南安本来一副成功人士高高在上的姿态，瞬间也一脸尴尬。
他这个外孙女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宁宁！不要乱叫！”
厉南安拉过那个叫宁宁的小孩，宁宁嘟着小嘴，萌萌的两只眼睛闪着晶莹的水光。
“外公！我没有！”
林清菲瞬间记起来，叫厉南安外公，那就是上次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跟陆季泽玩捉迷藏的小女孩。
孩儿！挺可怜的，没见过亲妈，看谁都像妈妈！
“这就是妈妈！”宁宁一脸幸福的萌笑，看着林清菲的脸，眼里像有向日葵在绽放。
厉南安对这个外孙女简直就是宠上天，可怜他那个女儿染上怪病，宁宁没见过妈妈，所以看见林清菲会有她是妈妈的错觉。
厉南安赶忙道歉，“孩子还小，林总监不要放在心上！”
厉南安害怕宁宁再缠着林清菲，赶紧抱起她朝宴会厅走，“跟外公去个热闹的地方！”
萌萌的声音：“什么热闹的地方？”
“外公的生日！”
林清菲看着厉南安抱着宁宁远走的背影，迟迟没动。
远处又传来厉南安柔声训诫宁宁的声音，“以后不要乱叫别人妈妈！”
隔辈儿疼，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从宁宁的嘴里穿来一声孩子天真的声音：“外公，我昨天在妈妈的日记本里看见一张漫画，上面还有爸爸和我，妈妈就是张那个样子！”
厉南安搂紧可怜的孩子，一阵心疼，说不出话来。
如果能让厉然语的怪病痊愈，他宁愿不过什么六十大寿，折寿十年他也愿意！
可惜……没有如果！
林清菲打了一个电话，让蔡一先下班自己打车回去，她报销。
林清菲知道这一场仗没想的那么容易，从车里拿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拎着她没有几分钱的包，漫无目的在街上散步。
这种散步更多的是挨冻，她将大衣收紧，脖子也忍不住朝大衣里面缩了缩。在寒风里慢慢行走，走过一个一个橱窗，里面还亮着璀璨的灯光，跟在或欢喜，或悲哀的人群里，路过明亮的路灯，也有漆黑一片的街道。
一周之前的GI案子，她也曾这样在街上走着，她的方向很明确，就一直朝前走。
所有人都看见你成功的结果，没人在乎过你的过程有多艰难。风光的背后是她夜以继日的付出。
这些老总，有的人会带着某种隐性的暗示，她不是不解风情的女人，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案子连自尊自爱都可以放在别人脚下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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