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菲说：“我睡车里吧！”
“哎……”
还不等门卫说下一句，林清菲裹起衣服跑进了车里，绝尘而去。
开了不到5000米，正好撞见在路灯下瑟瑟发抖的穆雪晴，她停下车，落下车窗，对着团抱在墙角的女孩说：“要不要上来？”
穆雪晴早就看见这辆熟悉的汽车，她几乎是看着那辆车朝她开来，又停在她的面前。
穆雪晴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穆雪晴上了车，说声：“谢谢！”
“不用！”
穆雪晴一下注意到林清菲穿了一件男性的大衣，其中的意思她已经明白，却选择自动忽视。
“我只是没地方去！”穆雪晴低头说。
林清菲说：“如果楚夭妖今晚没有约我，你准备在这里冻死吗？”
“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她再次重复。
林清菲想着那句——“没有地方去”，没有再问什么。
她好像也是这样。
家，她们都算有。
但是，碍于很多事情，又都不能回去！
流浪好像成了最好的选择，情愿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也不愿意回家！
林清菲带着穆雪晴来到西城，天色越发浓暗了，路上几乎没有人了。
林清菲透过车窗，看见楚夭妖穿着一件军大衣坐在喷泉旁的椅子上，可惜喷泉已经睡了。
林清菲扭头对穆雪晴说：“你也没有外套，别下车了，外面太冷！”
穆雪晴点点头，“好！”
“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清菲推开车门，下了车，朝楚夭妖走去，忍不住裹紧衣服，外面开始起风了，挺冷的！
林清菲几乎感觉，如果楚夭妖的身后的喷泉打开，会瞬间结成冰，一下从动态物质变成东北的静态冰雕！
林清菲刚走到跟前，就发现楚夭妖的一边屁股下垫着一层厚厚的军大衣，“你怎么了？”
她委屈地抱怨：“席昊阳，他打我！”
林清菲差点没笑出来，“你怎么不打回去？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打了！没打过！”
林清菲大笑着，坐在她的身边，“你们不是天天都要一起活动活动筋骨！”
楚夭妖看着她，“别笑了！今天他一个过肩摔，摔得我屁股疼！估计都肿了！”
“这么严重？这算家庭暴力了吧！”
楚夭妖连连点头，“我跟他提出离婚了！”
“这么严重！”
林清菲还从没想过楚夭妖会和席昊阳离婚，席昊阳还算是有原则的人。
楚夭妖皱着眉头，开始倒苦水，“今天他跟我说什么——‘不能离婚，我可以丧偶’！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对呀！”她说：“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了！你说，我该不该离婚！”
林清菲想了想，感觉着，席昊阳看着也不像跟女人过去的男人，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林清菲劝道：“他可能只是说的气话！”
“不可能！”楚夭妖一口咬定，大吼道：“根本不是气话！”
林清菲咧咧嘴，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离婚！而且，你要离婚，楚里宸能同意吗？”
楚夭妖曲起腿，把脚踩在椅子边上，团着整个身体，把下巴垫在膝盖上，嘟囔着，“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好相处，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他了！”
林清菲微微一笑，“真离婚呀！你想想怎么过楚里宸那一关！”
楚夭妖楚然扭头问她：“你说席昊阳会不会像陆季泽一样，老婆丢了两年，也没找回来！他还能安心睡觉、吃饭、工作！”
林清菲又笑了，“陆季泽是个奇葩，姓陆这两个男人，有的性格和做事方式，都是世间少有！”
楚夭妖一聊起这些带着稀奇古怪的事情，整个人的热情都转移到这些方面，心情一下子好像舒畅很多。
“你说的对！陆季泽老婆丢了两年，他这么淡定！陆烨北把你拉回身边，又把你放掉，他现在什么也不行动，也是够淡定的！”
林清菲点头，“所以说，世界上的奇男子还是很多的！以后碰见姓陆的，就绕着走！”
“席昊阳也是奇奇怪怪的！没事就爱摔东西！买了再砸，咋了再买！”
林清菲答：“陆姓男人的朋友也要远离，记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楚夭妖感慨，“天地如此之大，怎么奇葩男都让咱们遇见了！”
林清菲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夜空，“因为咱们俩也挺奇葩的！”
楚夭妖哈哈大笑，不轻不重推了林清菲一下。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哈哈大笑。
穆雪晴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两个女孩开怀的大笑，嘴角也不自觉上扬，生活里还有很多比追求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譬如闺蜜的感情。
“其实……”林清菲看着柏油马路，想要说什么，到嘴边又没说出口。
“其实什么？”
林清菲说：“其实，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有了对比，才知道哪个更好！”
“为什么这样说！”楚夭妖问。
楚夭妖的生活经历和林清菲完全不一样。
林清菲之前的生活经历，已经简单的回顾过，她生活的主要空间就是城市。
楚夭妖却是走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九十年代初，因为楚夭妖的父亲频繁出轨，母亲一气之下，抱着刚出生不久的楚夭妖，跑到火车站，直接对售票员说：“现在还有到哪的票？越远越好！”
售票员惊呆了！立马出了票！
楚夭妖的母亲抱起还在襁褓中哭喊的婴孩，坐上火车就远走他乡了，当年仅7岁的楚里宸跑到火车站，想要挽回母亲，火车已经发动了，楚里宸想要追上火车，结果只看见挤在绿皮车上的母亲跟他挥手告别！
那一刻，楚里宸看见，母亲幸福的笑了。
对于17岁，还在上高中的楚夭妖，她听见村里的学校能报名参军，当即就报名了。
体检以及各项指标全部通过！
楚夭妖的生活轨迹十分简单，在村里上学，再当兵，找到哥哥，再嫁人，她的工作经验几乎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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