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他高贵的落寞（一更）

　　一百五十万，一亿五千万，只要他想，他就敢借，就看借的人有没都胆量，有没有能力偿还！

　　“现金，或是银行卡，都不过是被操纵的一串数字，它们存在的意义只是继续游戏的资本，数字长短只决定玩大玩小！”

　　她所想的胜利感并没有如愿而至，这真的只是一百五十万，而不是一亿五千万，他的荣耀碾压在在她的卑微上。

　　她突然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她不敢去面对他高贵的落寞。

　　这场大股民和小股民的战役中，没有谁是最终的赢家。

　　回到南城，吃过午饭，做过短暂的休息，带着蔡一又去赴约，这次是位女老板，虽然是个小公司，但是林清菲和蔡一都给足了重视。

　　就像女老板说的——

　　“如果不是有了林总监，我还真没想过卡梵斯会和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合作！”

　　林清菲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最近过于冷清，大家都没有事情可做，她也不会以卡梵斯的名义做出这样的决定。

　　包间里有些热，蔡一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隔着衬衫也能看见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女老板不停地给蔡一敬酒，好像是醉了似的，头都快挨在蔡一的肩膀上了。

　　这次油没揩在她身上，倒是可怜了蔡一。

　　蔡一酒量还行，啤酒倒是没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喝白酒上脸，这会儿脸颊通红，放在那张高级脸上，却别有一番风味，看得女老板两眼迷离。

　　蔡一趁着头脑清醒，勾起一抹充满阳光的微笑，“张总，具体细节要是都了解，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这位张总推推眼镜，放在桌上的手，好似是无意间碰到了蔡一的手背，本来有些中性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柔软了许多，“我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不如请蔡助理一会儿单独给我讲讲！”

　　蔡一脸色微变。

　　林清菲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从座位上起身，抓住张总那张不安分的手，林清菲突然横插一杠，蔡一和张总都有些吃惊。

　　林清菲挡在蔡一前面，满脸期望地说：“张总，您还有哪里不懂的，合同上都写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细说，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这次谈不成，不妨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张总心里明白，他们一个小公司，林清菲只是现在水深火热，无可选择才做出的决定，就算谈不成，她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这次没有机会，更不要提下次了。饭桌上的客套话，她还是见坡就下吧。

　　张总端庄一笑，“我突然明白了，咱们现在就签了吧！”

　　林清菲淡淡一笑，把合同推到张总面前，从口袋掏出一只钢笔递给她。

　　如果有捷径，林清菲也不想如此大费周章。

　　林清菲靠在墙上，接受着寒风的洗礼，呼啸而过的风声从她耳边响起，她望向天空，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今晚的月亮都被拦在一片雾蒙蒙的阴沉中。

　　蔡一蹲在枯萎的灌木丛旁不停地呕吐，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这是他的工作，林清菲内心的同情感并不明显，以前做销售的时候，她也扮演过蔡一的角色，那时候的老板只是在月末的时候多往她的卡里打几个钱。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走了几步，别开头不去看地上的食物残渣和黏液，伸出手递给他。

　　蔡一抬起眸子，黑曜的瞳仁带着微微波光，撤开撑着墙壁的一只手，从她手中抽走水瓶。

　　林清菲往后撤离几步，站在他身后问：“你有多久没出去应酬过了？”

　　蔡一微微扭脸，眼前有些模糊，林清菲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在眼前都成了一条条彩色的波纹，“我……呕……”

　　还没有说完，他又吐开了。

　　工作这件事本来就不像爱情一样需要更多的温度，在现实面前，老板给员工更多的温度是想要从你身上榨取更多的价值，人本关怀发自利益而非由心而出，林清菲也是如此，或许是少了些人情味，她也承认自己不是爱心泛滥的女人。

　　“要不要去门诊看看？”

　　蔡一背对着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如果饿的话，一会儿我再请你吃一顿！”

　　蔡一不答，打开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水，漱了漱口。

　　感觉舒畅一些，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她这边走来，有些沮丧地说：“头一次遇见被揩油是一个女人帮我解围的！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这样的，男人就不用担心因为买不起房，而娶不到老婆了！”

　　“我这样的也不一定能顺利嫁出去！”

　　因为头晕，他有些站不稳，林清菲走上前问：“需不需要我扶你？”

　　蔡一自嘲一笑，即便现在想说自己不需要，似乎是件不现实的事。

　　蔡一的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因为他是醒着的，所以她存在的意义也就是帮他找找方向。

　　她拉开车门，“车门在这儿！”

　　蔡一摇摇晃晃地坐进车里，靠在座椅上算是找到了些许安稳，林清菲坐在驾驶座上，扭头问他：“你现在住哪？”

　　“小溪街18号！”

　　蔡一有些醉了，侧着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林清菲，她注视着远方的道路，静默不语，从坚挺的翘鼻慢慢向下延伸，虽然没有近些年流行的锥子脸，但是那个弧度反倒柔和的刚刚好。以前蔡一总觉得眼前这位性别为女的人，有女人气，却少点女人味儿，还是头一次发现她也可以如此像春日的骄阳那般艳丽。

　　林清菲丝毫没有注意到蔡一正在痴痴地望着她，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一直把她看作女强人的蔡一也会有欣赏她的一天。

　　世事难料，很多不经意的瞬间，或是在某种特殊环境的诱导下，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对另一个人的认知和态度，蔡一就是其中之一。

　　饭店距离小溪街并不远，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林清菲停好车，对蔡一说：“下车吧！”

　　蔡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站在车窗前对她说：“其实，你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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