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泽点头认可许清如的猜想。
许清如愣得许久说不出话来。在南北两派诸多仁人志士为了国家的文物殚精竭虑的时候,赵家竟然和“六蠹门”、青木家族狼狈为奸,这不是“汉奸”,是什么?
可这个罪名太大了,许清如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标签贴在赵家身上,等查明真相后,再来判定。
傅天泽从她那个一会纠结一会明朗的小表情上,片刻便猜出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说:“真相是怎么样的,迟早会浮现出来。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许清如点头,又问他:“所以你当时才会提出,以这幅书法帖作为斗口的物件?”
“嗯。”
“你以前见过那幅《四十二章经》吗?”许清如问完后,便看到傅天泽摇头否认,她心里更加惊讶了。也就是说,傅天泽是当场判定出那是赝品,而且还把漏洞告诉了他。
可她依旧有疑问:“难道当时青木哲也没有发现纸张的问题?”
“怀素的《四十二章经》草书帖,是我们中国人的东西,所以南北两派的人想鉴定出真伪,并不难。但青木哲也是日本人,很少有外国人会真正了解一件中国文物背后,有多少文化背景,人物故事和物件渊源。他们当时想不到这一点,也算正常。”
傅天泽的语气变得沉重而认真,许清如点头。是呵,属于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让别人指手画脚了?
可她还是不明白,如果赵家当时和青木家族勾结,他们应该可以判断出书法帖的真伪,难道他们没有向青木哲也告密吗?
傅天泽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给了她解释:“怀素《四十二章经》草书帖,是青木哲也在中国搜刮到的最后一件文物,一得到它,青木家的人就撤去了美国,可能当时并未来得及让赵家的人鉴定。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也有可能,赵家人并没有背叛。”
许清如了然,对于这幅字帖的来龙去脉,她总算解了其中一个困惑。可另一个困惑随之而来。
“那……我今天在车上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了吗?”她问。
傅天泽抓紧她的手,说:“不如你先问我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许清如无语,刚才是谁“希望”她不要逃避?现在又是谁在逃避?
可她毕竟是心软的,乖乖地说:“好,你先说我父亲的事。”
傅天泽往她身侧靠了靠,好看的眼眉闪动着不安的光,但最后还是凝望着她说:“七年前,我还在英国念书,有人给我发了一封电邮,说当初事故发生的时候,你父亲就在现场。所以七年前,我开始委托国内的关系,查你父亲的事情。但他行事太过于谨慎,查了几年没有查出什么,最后只查到了你的存在。”
父亲竟然就在事故现场?
许清如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可能性,关于这件事,不管是其他人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查到的,都是当年傅与晴、顾缃新两人在滇东考古时遇到墓室坍塌,当时许诲平有事离队,侥幸躲过一劫。
如果父亲真的在现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对当年的事故绝口不提?甚至警察查案,他的说辞都是并不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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