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丁子鼎是真品,它应当符合民国时期《中华文物录》所写的那样,出现于盘庚迁都至‘殷’之前,是商王其中一个儿子‘丁子’,命人所铸造的祭祀礼器,属于‘早商’时期。”
“青铜器是铜铁合铸器,新的考古发现已经证明,商代晚期至西周中期,铜铁合铸器使用的铁,都是陨铁。九十年代河南三门峡出土了‘**铜芯柄铁剑’,我们才确定了,青铜器使用人工冶铁与铜合铸的时间,最迟可以推至西周晚期。”
“可这个属于商朝早期的丁子鼎,所使用的铁,不是陨铁,而是人工冶铁,这样成熟的金属冶炼技术,竟然在商朝早期便已出现,诸位不觉得不合常理吗?”
许清如直直地站在丁子鼎旁,站在这个傅家带来这番风波的“始作俑者”旁,看向那些为丁子鼎做过鉴定的南北派人士,眼眸清澈,目光如炬,话语坚定。
现场再一次安静下来,
这诡异的安静,是出于对这位“平平无奇”的傅家长媳,来历不明的许家私生女的质疑和不可置信。
她那一番话,只要稍稍有些功底的人,都不难听出,不是可以从一般人口中轻易说出的,连那些有过不少念头鉴古经验的人,都不敢说,他们能够联想到通过陨铁和冶铁的区别来鉴定这一个青铜鼎。
齐韵和梅兴中也沉浸在这片沉默中,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关于她的传闻很多,说她是许诲平不想要的女儿,说她凭借不光彩的手段,设计嫁给昆城傅少,说她恩将仇报,和自己的姨夫不清不白。
可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着他们不曾去关注的敏锐力。
梅兴中恍惚想起,顾恺明曾经对他说过,许家这个小女儿,不可以小觑。他当时不以为意,还以为顾恺明是危言耸听,可现在看来,这个许清如,绝不能忽视。
齐韵也和梅兴中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默契地望了一眼梅兴中,神色有些不自在。
顾恺明何尝没有告诉过他,不要小看许清如?顾恺明当初请他到昆城帮助傅家的时候,他觉得傅家早已经退出鉴古圈,这一场“公判”,怕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傅家就是那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可顾恺明明确告诉他,傅家还有许清如在,绝不会任人宰割。
现在,齐韵或许该重新思考这话里的意思了。
“呵。”
在沉默之中,一声轻柔清亮的笑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见一直坐着不动的许若凡,突然站起身来,优雅而缓慢地从座位后绕出来,笑脸盈盈走到丁子鼎的另一侧,望向许清如:
“妹妹,你是说,这个青铜鼎,用的是人工冶铁,而不是陨铁?”
许若凡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场许多人再一次伸长了脖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关于许家两个姑娘的传闻,早在南北两派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人中之凤许若凡,一着不慎,被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抢了夫婿,于是怀恨在心,撇下许家,加入了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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