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之开着车慢慢爬回顾家老宅,到达时已经将近晚九点。
他心情有些不快,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遇到了那个日本的姑娘。
顾筠之并没有什么民族歧视,但顾家的人不能忘记,当年那些在中国挑起战争、抢掠文物的日本人,与顾家有着怎样的恩怨。顾家付出的代价,虽然没有傅家惨烈,但也曾与那些在中国作恶的日本人不共戴天。
顾家的人,都能清楚地记得,当年他们举家迁往重庆避难,日本人对重庆进行没日没夜的轰炸,顾家不少人也在那场轰炸中丧命。
这个时代世界和平,中日友好,然而从感情上来说,顾家的人,对日本人依旧留有一份内心的隔阂。即便顾筠之理性上明白,当年的恩怨,不应该迁怒于今日的日本普通民众,更与今天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没有什么干系,但从情感上讲,他选择“不接触,不往来”。
“你就是嫌弃我是女孩,觉得我就是个赔钱货,要是我是个男的,你找什么样的,你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吧?”
二楼书房里传出顾襕芝带着哭泣的喊叫,紧接着,那个秀丽的人影从书房跑出来,迅速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顾筠之站在大厅螺旋梯天,抬头看到这一幕,惊,赶紧走过去。
顾恺明站在书房里,正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抚着胸口,脸上表情痛苦无比。
“七婶,打120!”顾筠之扔下手里的糕点,赶紧奔过去,扶住顾恺明。
顾恺明皱着眉头,艰难地摆手:“筠之,我没事,用不着叫救护车。”
顾筠之沉郁着脸,朝外喊了一声:“七婶,不用打120了,打电话给罗医生,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交代完,顾筠之扶顾恺明坐下,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找到“硝苯地平片”,端了杯水让顾恺明吞服一片,安抚他:“爷爷,您别激动,身体要紧。”
“筠之……你赶紧去看……看襕芝……哎……”
顾恺明服了药,血压平稳下来,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爷爷,襕芝这么大了,就是闹一闹脾气,你别担心,我等会去看她。”
顾筠之先稳住了顾恺明,扶他回房休息片刻,罗医生带着药箱和设备过来,为顾恺明检查过身体,确定他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血压升高,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顾恺明有些疲累地躺在床上,握住顾筠之的手,布满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印刻着“世事难料”的悲戚感。
“筠之,爷爷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顾家……我走后,你就是顾家的掌事人,顾家的荣辱兴盛,都交给你了……”
顾恺明这话说得郑重无比,顾筠之听得伤了心,眼眶发热,紧握住顾恺明的手说:“爷爷,您别胡思乱想,您身体健朗,还能再战一百年。”
“筠之……”顾恺明有些痛苦地闭目,沉默许久后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不想掺和家族的事,只想搞研究……可是筠之,每个人身上都有他需要承担的责任。你也好,襕芝也好,你们是顾家的子孙,这个责任,没有你们可以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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