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输
人有时会因为丢失一件珍视的宝物,就将自己剔除在视线之外,拿审视一切的目光敌视所有人。
谁又能知,皆因孤独。
高寒经历过一段这样的时光。
他的高中时代,因为一场误会,将难受的孤独延伸到大学。
他秘密筹谋着一切,终于等到误会云开雾散的一天,可是真当这天到来,再重新审视自己,发现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高寒提着退烧药,带着无比的恼怒和情绪,回到出租屋,却在关门的一瞬间,松下一口气,蹑手蹑脚走向桃子房间。
桃子房间灯开着,他整理好面部表情,推门进去。房间空空如也……
他立刻转身向身后淋浴间,推门,无人。
他僵坐在沙发上,疯狂的打电话,忙音,挂断,打电话,忙音,挂断……
叮~一条微信。
“已回,祝好。”南瓜桃子的消息就挂在高寒手机屏幕上,高寒却觉得格外刺眼。
“在哪?”
“我去找你?”
“为什么要走?”
“还是你……都知道了?”
没有一条显示发送成功,每一条消息都被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给拒绝回来。
“对不起”他按郑重又仪式地按下这3个字,选了发送。高寒看着天花板发呆,心中绞着一团难缠的线,不知从哪里捻出头绪。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
他有些犹疑,又带着些期待,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吱呀~门开了。
“怎么是你?”高寒恨不能将眉毛拧成个问号,显然他并不欢迎眼前的这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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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朔到临近冬日的一天。
他颤抖着双手给杜维打去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窗外杂乱无章的雷声,伴着高寒怯懦到发抖的声音。
他说,“杜维,我犯错了。”
医院的杜维苍白着嘴唇,“那就,回来,陪陪我吧。”
高寒背上书包,不管不顾的上了火车。
回到家,日日都陪在杜维身边,就待在病房里,哪儿都不去。
家里人以为是杜维生病严重,这小子“兄弟情深”特地赶回来,于是也不再抱怨他学校的功课落下不少。
在病房的时间里,他最常发呆,看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进入杜维的手臂,看着杜维苍白的脸色,一点一点回红。杜维偶尔精神的时候,会坐起来和高寒聊聊天,大半时间是杜维听,高寒低声讲,细数自己的记忆,还有大部分的自责和抱歉。
杜维承包了高寒太多的黑暗面,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的薄弱所在,知道他看似高冷的表面背后也藏着一团看不透的迷。
所以在撕破脸和高寒对峙的时候,杜维咽住了最后一句,用尽全身力气在风中发抖,以示反对。他心里的那句“你不配”,成为了远在他乡用以麻醉自己,不放弃对桃子执念的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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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逃回了学校,花了2天时间用来把头埋在被子里哭,莫
云格也不多问什么,1天3餐按时送到床头,那一星期的课,莫云格也是要么帮着签到,要么按流程帮忙请假。
没有人揭的伤痕总是会尽量好得快一些,1星期后桃子便出现在图书馆,和莫家姐弟一起,为期末作最后冲刺。桃子不敢说自己已经痊愈,只是再偶尔碰触到“高处不胜寒”这样的字眼,便已不会再如当初那般偷在心里欣喜,或是放在牙齿上记恨。
她眼中“高处不胜寒”的那一位,终于在虚幻寒冬里,从高处飘下,重重砸向烟火现实的深渊。这是桃子第一次,尝到了真实恋爱的苦涩,与其说是桃子输了,不如说高寒输了,他终究输掉了自己全心全意的欢喜和仰慕,也输掉了桃子心里对于爱情那片净土的所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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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打开房门,李小燕站在门口,手里缱绻着一份档案袋,因为外面下雨,右肩膀水渍明显。
李小燕推开立在门口的高寒,径直走到沙发上,抖了抖怀中的档案袋,眼神往灯亮着的卧室一瞥,狡黠一笑,“难怪见了你老姨我不开心,原来是打扰了春宵一刻啊,背着家里人金屋藏娇。”
高寒耷拉着脸,“娇不在,有话就说。”
李小燕虽错愕一脸,但也赶紧整理表情先说正事,“你要办的事,已经好了,下周一报道,专业呢肯定不是你喜欢的了,你老爸对于你长时间辍学抗议的方式很不满,但是好在专业是他非常满意的数学与应用数学,将来呢,可以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既然他都能原谅你,你是不应该找个时间回去一趟?看看,你爸妈?”
“知道了,”高寒情绪些微缓和,“这周找时间回去。”
正事说完,李小燕开始八卦,“你家那‘娇’呢?之前听小章说……”
“我送你下去,”高寒明显的情绪不对,李小燕也不多说,把档案往沙发上一扔,“好好好,现在小姨也不肯多留了,帮忙干完活就给扔一边,真是甥大不由姨咯,您别送,我自己会~走。”
高寒痴地一笑,挽了小燕的手臂往前一带,“走吧,小姨,送你,我送你。”
这下,李小燕才心满意足地下楼,一路叮嘱高寒下次遇事要理智,
不要动不动耍小孩子脾气,不要动不动就爱得死去活来,高寒一一应承下来,也不回嘴。
大厅门口,章明缩紧大衣,立着还在滴水的伞,看到李小燕和高
寒一同下来,脸上瞬间堆满初见恋人家人羞涩的笑。高寒倒是显得自在,“你好,姨夫。”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章明显得措手不及,连称,“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看到李小燕在一边瞪着眼,又会意地赶紧改嘴,“欸欸,谢谢外甥”地应下来。
高寒看到章明左肩湿的一大片,才察觉到他手中的伞有点小,像是在路边摊贩手里买的应急伞,回头想想小姨右肩的一小块水渍,突然对眼前的男生有了好感起来。
看着小姨和小男朋友渐渐远去的背影,也印证了他的猜想,章明把大半的伞都撇向了李小燕,风雨中,两人的并肩同行和相拥更有温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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