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对不起和来不及
放寒假。
除了杜维偶尔打电话过来找桃子聊聊天,莫家姐弟执意要拉桃子出门散散步。桃子的日历上,便再无其他。
放假的第8天,成绩公布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周废寝忘食复习的结果,南瓜桃子的期末考试竟然还不错。爸妈一开心,给桃子买了她向往已久的拍立得,一按就往外吐照片的那种,南瓜桃子竟也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
桃子记得苏苏最爱这种文青玩具。要是能叫上苏苏拍照,她一定会把自己拍的很美。可是好像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至少目前没有。桃子故意或无意地挂掉了苏苏68个电话,后来因为太麻烦干脆设了黑名单,也不知道苏苏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
直到有一天,桃子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性地拒绝苏苏,以至于身边真的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了。
好像这个人在桃子的世界里犯了错于是被沉溺,她拼命挣扎着向桃子求救,桃子也终于没有伸出援手,她便可怕的消失在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之中了。
比消失更可怕的是,桃子的寒假也结束了。
胜安高中之所以能每年有太多优秀的学生输送往全国各大高校,80%靠它惨无人道的毫无道理的校内考试。当然,对于桃子她们这批准高三生更甚。
开学第一天也是废话不多说的考试,旨在教育胜安学子们哪怕是寒假,学业也不可有丝毫懈怠。
理综考场上。
桃子凭借还不错的化学底子,给其他两科匀出不少时间。剩最后20分钟,桃子的卷子已经七七八八基本答满。她抬起头望望考场的时钟,长吁一口气。
此时,桃子左边靠墙的一位别班男生,似乎急的不行。他戳戳前座肩膀,前座不耐烦的耸耸。看看后座,后座机警地用文具盒盖住选项答案。看看右边的桃子,发现桃子正拿眼睛望着自己,赶紧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缩回去,闷着急。
“有些人啊,我劝你安分一点,你自己不会不要紧,影响了别人的成绩就不好看了。注意力放自己的卷子上啊。抓紧,还有18分钟。”老师开始有意无意的站起来围着考场转圈圈,放话提醒有些苗头的同学。
桃子用余光瞟了瞟那男生的卷子,选择题空白。桃子决定提起笔,给自己的橡皮上写满选择答案。
“噗呲噗呲”,桃子轻声提示那个男生。
男生回转过头,看到桃子手里冲他摇晃的大块橡皮,瞬间领悟,高兴地做好预备接的手势,一个小型弧度之后,成功。
男生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填上了答案。再抬头准备向南瓜桃子道谢时,发现她已经交卷离开。
桃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是胜安高中的学生都不习惯早交卷,路上零零散散几个人,刚好没有打扰到桃子思考。
开学考遇到的这位男生的小插曲,让桃子内心久久未能平静。
其实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桃子想,当时的高寒应该同自己一样,看到对方的窘迫,而自己刚好时间足够,所以才会施舍一般给出答案。这施舍没能沾染半分感情,要非说上感情,也就理应只剩下恰好被胜安高中的分座系统安排在一起考试的同学缘分情谊而已。
桃子孤独的走在回家路上,第一次觉得这世界残酷的有些可笑,老天居然安排这样的方式,让她认识到最初喜欢上高寒就是起源于一个错误,那自己就更没有理由责备被高寒喜欢的苏苏,不是吗?
“桃子呀!是你吗?桃子?”一个高八度的声音出现,不用回头,桃子都知道是爱大惊小怪的莫希格。
“桃子,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们呀!”莫希格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不是桃子不想走慢,实在是眼睛里还半挂着泪水,太不好看,才不敢回头或是放慢脚步。
等莫希格拽着熊亮亮追上桃子,桃子的眼睛就只剩红红的了。
“你怎么了,桃子?你哭了?!”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莫希格发现。
“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哦,知道苏苏转校了还这么淡定,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熊亮亮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
苏苏转校?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听熊亮亮说才知道,苏苏原本就是这高二下学期就得转校的,说是她家亲戚特意从北京过来帮她办理去那读书的手续。”莫希格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桃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只想快点回家,飞快的回家。今天开学考试,所以她没带手机,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回去看看苏苏给自己的留言。桃子拼命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恶作剧,这绝对是个恶作剧。
回到家,桃子拿出手机,通讯录联系人,解除黑名单,查看信息,0条。
联系人加入黑名单期间的短信无法查看,这是桃子百度之后得到的官方回答。就这样,桃子想知道最后一次苏苏到底给自己说了什么的机会,也被剥夺。
桃子突然想到,在莫家聚餐给苏苏打求救电话时,苏苏确实说自己亲戚在,不方便过来。苏苏当时就知道自己要走了,苏苏之所以发脾气是怕桃子会忘了她罢。
傻苏苏,桃子的眼睛被眼泪浸湿,被高寒喜欢也不是你的错啊。你回来,我保证我不喜欢他了,我把他让给你,只要你回来。
新学期开始,新学期结束。
桃子度过了高中生涯中最拼命的一个学期。
就连桃子的木桶盛水定理中最短板的生物和数学,都在莫云格的带动下,变成了班里排名的数一数二。除了奋斗没什么其他道理可言的高中,就在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冲洗中,扯走了这些孩子们的青春。
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高三来了。
对于桃子这一行人而言,高三就是高二的升级稳定版。依旧这样稳定且浑浑噩噩的过,随着大流,准没错。
杜维还是总也写不完试卷,但分数总也不赖。莫希格依旧喜欢声音高八度,回呛莫云格,偶尔想忙里偷闲,约上熊亮亮去操场放飞KT。莫云格这学期安静的多,脾性也慢慢温和下来,把以前爱显摆的精力全用来捉弄南瓜桃子。
高寒也时不时进来这圈子一下,又总觉得格格不入,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给挤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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