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不知道程芳在想什么,也不在意她的想法,笑笑说:“什么名字都好,都是爹娘的心意。”
程芳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声。可不吗,公婆取的名字当然好了,这说明这孩子被长辈重视。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从生了冯小玲这都快四年了,什么时候她能再生个儿子就好了。要是她有了儿子,到时候就看公婆会不会给她的儿子起名字了,要是起了,那她就不说啥了,要是没起,她非得闹一闹不可。
“诶——”郑媛忽然惊呼,“三嫂,你手不干净,别摸孩子的嘴唇。”
李红英正跟胖小子亲香呢,手摸着胖小子的小脸蛋,再摸摸他的小鼻子小嘴,听到郑媛的声音不高兴地皱起鼻子:“咋,你这是嫌弃我脏啊?”
“三嫂,孩子刚刚出生,抵抗力差,你又没洗手,手上肯定带着不少细菌,这一不小心孩子是会生病的。”郑媛记得上辈子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外国的小婴儿被人亲了一口,就感染了什么细菌不幸去世了。她可不敢让李红英的脏手碰她的宝贝儿子。
“哪有这么邪性的?”李红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她认为这就是郑媛在嫌弃她。
程芳还火上浇油地说了句:“她连生孩子都去县里生,那肯定比咱要讲究。那什么‘细菌’我也学过,不过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郑媛,你也太小心了。”
李红英不屑地撇了下嘴。
郑媛笑了笑,没再解释。
俩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们俩刚走,后脚就又有人上门了。
郑媛这一生孩子,来看望她的人很多,这几天,从各个妯娌再到冯建文他那些堂叔堂兄弟家里的,再到郑媛自己娘家那边的人,以及周围邻居朋友什么的,甚至就连学校的校长都来了一趟。
校长一进门,就惊动了冯长勇,他热情的迎到家门口——可没几个客人有这个待遇。
“哎呀,传学哥你咋过来了?”冯长勇上前,伸手握住了郑校长的手。
郑传学比冯长勇还大,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长了满脸的褶子,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特别慈祥,拍拍冯长勇的手:“我本来是来找你拿点药的,到你家听建华说郑媛老师生了,你在这边看孙子呢,我这不就过来了?顺便也看看郑媛老师。”
冯长勇一听郑传学是拿药,就皱起了眉头:“传学哥,你咋了?病了?你要啥药?”
郑传学笑着说:“我这两天胃口不大好,找你开点药调理调理。”
冯长勇问:“胃口不好,是不是这几天晚上天气一冷,冻着了?”
郑传学:“是,前两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半夜给我冻醒了又起来关的窗户。”
冯长勇说:“这都入秋了,晚上天气凉,你年纪大了,可得多注意着点。来,走走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开点药。”说着就要拉郑传学走。
郑传学没动弹,笑着反手拉住他:“你急什么啊,我这还没看看你孙子呢。”
提到自己孙子,冯长勇笑地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抹了把脸:“哎呦,你说我这脑子……走走,屋里坐,孩子刚刚睡醒,现在正精神呢,我抱给你看看。”
他把郑传学引到堂屋里,让他坐到堂屋里的正座上,正巧李金枝这时候也出来了,冯长勇让李金枝去里屋把孩子抱出来给郑传学看看。
李金枝立马进了里屋。
郑媛已经换上了坐月子穿的衣服,头上还围着一条红带子,正和里屋里来看她的两个邻居说话,一边逗孩子一边研究小胖子长得像谁。
李金枝一进来就跟郑媛说:“你们校长过来了。”
郑媛抬起头,惊讶:“校长来了?”她在屋里聊着天,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对,郑校长过来了,我抱小包子给他瞧瞧。”
是的,小胖子的小名最后被郑媛排版给定为“包子”了,因为她那会儿特别饿,非常想吃肉包子,却又不敢吃,怕吃太咸涨奶!郑媛带着满腹的怨念给小胖子起了这个小名。李金枝觉得这名字好,听着喜庆又有福气。这年头包子可是好东西,那要以后能天天吃上包子,可不是有天大的福气?郑媛这个当娘的都开口了,冯长勇这个当爷爷的就算不怎么满意,也没好意思跟儿媳妇争,心说反正只是个小名,大名可得取个正经的就行。
李金枝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转身回了堂屋。
郑传学也很喜欢小孩子,李金枝一出来他眼睛就黏在小包子身上了,还忍不住伸手说:“来来,给我抱抱。”
孩子还小,不沉,郑传学就算八十了都抱的动,李金枝放心地把孩子递给了他。
沉甸甸的小包袱一入手,郑传学就笑了:“哎呦,这孩子可真沉!”
李金枝得意说:“生下来七斤六两呢!”
“那这还是是个生来带福的。”再往小包子脸蛋儿上一看,郑传学笑容就更大了,跟冯长勇和李金枝说,“这孩子不止养得壮实,长得也好啊,瞧他瞪着的那双黑溜溜的眼,多有神!还有这鼻子,这眉毛……啧,长大了一定跟郑媛老师一样俊。”
李金枝也看向小包子,笑说:“是,这孩子长得像他娘,亲家也说了,这孩子眉眼长得跟郑媛小时候一模一样。”就算李金枝认为郑媛就千般万般不好,却绝对不会否认她长得好,孙子能长得随他娘,李金枝还挺高兴的,以后找媳妇肯定好找。
郑传学笑说:“是啊,郑媛老师就长得好看。”
冯长勇见郑传学很喜欢自己孙子,而且孙子也不认生,还提溜着黑眼珠左瞧又看的,甚至伸着小手抓了下郑传学的胡子,把郑传学逗得哈哈笑。
冯长勇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说:“传学哥,这孩子还没大名呢,你要不给他取一个?”
郑传学连忙摇头拒绝:“别别别,你的孙子,我咋能越俎代庖呢?”给孩子起名是大事儿,冯长勇的信任让他受宠若惊,他可万万不敢揽下这个活。
但在冯长勇眼里,郑传学可是全大队最有学问的人,否则怎么是郑传学当了大队里唯一一所学校的校长?而且郑传学儿女双全,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全大队最有学问同时也有福气的人给孙子起名字,冯长勇自然求之不得。他诚恳恳求:“我们家里都没啥文化,也想不到啥好名字,传学哥,你就给孩子起个吧!也让孩子沾沾你的文气。”
“我有啥文气啊!”嘴上虽然否认,郑传学心里却很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们那些小年轻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当初差点去东北念了大学呢,要不是打仗闹的,也不会放弃学业回家来。”冯长勇替郑传学可惜了下。
郑传学摇摇头,叹气:“都过去了,过去了。”三一年那年正好他考上了东北大学,结果开学没几天就赶上了九一八事变,学校肯定不能继续上课了,他也是历经磨难才从东北逃回了家。
“那你可得给我孙子起个名字啊!”冯长勇调整心情,把话题给转回来。
郑传学回神,蓦地笑起来:“你啊你……行吧……”推辞不过,他皱眉望着怀里的小包子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孙子是‘海’字辈的吧?冯海璋怎么样?”他解释了下,“‘璋’是一个王字旁一个文章的章,这个字是一种珍贵的玉器,古代生了男孩有‘弄璋之喜’的说法,再有‘君子如玉’,希望他未来能成为一个如玉一样的君子。”
冯长勇一琢磨,这三个字在嘴里滚了一圈,忽然绽开笑容,一拍手:“这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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