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一群人吃完饭差不多已经到了两三点,大冬天天黑的早,回门这天讲究新娘子要在天黑之前回家,所以等午饭一结束送完了各家的客人,郑媛和冯建文也起身告辞。
这时候走亲戚送礼不会把客人带来的东西全部留下,一般都会留一些贵重的东西压篮子,让人再带回去,冯建文带来的东西多,郑家的意思是把东西至少压一半回去。
冯建文不愿意,说:“叔,婶儿,东西带来了就是给你们的,我们咋能再带回去,而且我们家里啥也不缺,鸡啊肉啊什么的都有。”
郑媛也帮腔:“就是,妈,东西你们就留下吧,就用俩鸡蛋给我们压篮子,意思意思就行。”
话音刚刚落,就被沈翠云拍了后背一巴掌:“你闭嘴!”
沈翠云的表情特别凶,看郑媛的眼神特别嫌弃。又跟冯建文说:“建文,你听婶子的,把这些个东西带一半回去。”
沈翠云扒拉扒拉,烟酒茶什么的都扒拉出来了一半,猪肉还有鸡蛋什么的全都推了过来,只留下了一些小孩子吃的糖果。她嘴里说的是一半,其实是一多半。
郑全刚虽然没说话,眼里的意思也是同意的。
他们两口子都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性子。
就连冯明月都把郑媛拉到一边,凑近了她的耳朵悄悄说:“你傻不傻,你们带来了这么多东西你婆家能不知道?我们要是把东西全留下,那你婆家得咋看咱郑家?肯定觉得咱们郑家不会做人,爱占人便宜的。你以后还得跟你婆婆相处呢,这刚结婚就生了矛盾,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媛皱眉,她知道这个年代因为物质缺乏才会生出这样的规矩,可这毕竟是回门礼,女婿送来的东西怎么能再还一多半回去?她心里不乐意,嘴上却知道把事情推给冯建文:“我听建文的。”她觉得冯建文应该跟她是一个意思。
冯建文神色一肃,他不笑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让人望而生怯,他斩钉截铁说:“叔,婶儿,东西真的都是专门带给你们的,是我的一份心意。”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话音一转反问,“你们不要,是不是不满意我这个女婿?”
沈翠云还真被唬了一跳,连忙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怎么会不满意你,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婿了。”
冯建文的表情这才松了松,露出一点笑意:“要是满意,那就收下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孝顺您二老的心意。”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沈翠云不善言辞,这时候都不知道该咋回了,可东西她又真不想留,急得直给郑全刚使眼色,让他来说话。
郑全刚清了清嗓门,背着手走过来,看看那一摊子东西,说:“建文啊,东西肯定不能都留下的,不好看。这茶叶我平时也不喝你看你要不都带回去?还有这酒,这么好的酒家里也舍不得喝,你也带回去。”冯建文送来的可是茅台酒,这酒谁舍得喝?都是拿来送礼的,可他平时行的端坐的正,大队长的活也认真负责,也不打算再往上挪一挪,用不着给人送这名贵的东西,至于烟,这玩意倒是可以留着吸,给人让上一支还挺有面子。再看看冯建文带来的东西,他继续说:“至于鸡蛋还有肉,家里也不缺这些东西,你们就都带回去。”
数来数去,还是一多半!
冯建文当然不同意,于是又是一番推拒。
最后商量的是,烟都留下,酒和茶叶他们小两口带走一半,鸡蛋也带走一半,猪肉给郑家留下,还有公鸡糖果什么的,也都留下了。
对于这个结果郑媛也算是比较满意了。
回去的路上,冯建文和郑媛聊天,感慨:“我头一回觉得送个礼竟然会这么难。”他在部队上给领导送礼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要他送,领导就都收了,也不是太贵重的东西。
郑媛跨大步子迈过一个坑,笑说:“长见识了吧?”她觉得她爸妈就是想得多,回门礼哪有压一多半回去的,冯建文又不缺这点儿东西,再说冯家已经分家了,冯建文自个儿愿意送她公婆还能说啥?
冯建文笑起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事关郑媛的父母他的岳父岳母,不好多说老两口的闲话。略微一顿,忽然问:“你跟你哥,感情还挺好?”之前他在郑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俩人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打什么机锋,他不是那种爱打听人八卦的的那种性格,可是对于郑媛,他就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是挺好的,怎么忽然问这个?”郑媛侧目看他。
冯建文顿了下,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只说:“……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俩还打过架呢。”
郑媛笑:“他也说过来着,他夸你打架厉害,你那时候是不是把他揍很惨?”
那可是大舅子!冯建文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郑媛瞧他极力否认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肯定把他揍得不轻,否则他不会一直说你打架厉害,还跟我说让我老实点,你要是揍我他帮不上忙啥的。”
冯建文一哂,摸摸脑袋:“你家里人咋都觉得我会揍媳妇啊,我是那样的人嘛!”
“都怪我哥,还不是他老说你打架厉害!”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气氛温馨,而郑大伯家,这会儿已经炸开了。
郑大娘一回家看到自己儿子伤痕累累的躺在床上,“嗷”地一声跳起来,跑过来捧住郑天虎的脸,也不敢碰郑天虎受伤的地方,手哆嗦着不知往哪里放,一边检查着他的伤一边哭叫:“我的天,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啊,谁揍的你?哪个丧良心的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又扭头喊要去对面里屋睡觉的郑大伯,“他爹,他爹,你快来看,咱虎子让人给打了!”
郑大伯喝多了酒,晕乎乎的,别说郑天虎就是让人打了一顿,只要没揍死,他现在都是不会管的,摆摆手,进屋躺床上睡觉去了。
郑大娘气得拍床,骂骂咧咧地:“这个老头子!睡!睡!睡!睡死你吧!”又心疼地扯郑天虎的衣裳,“快让娘看看,你还伤到哪里了?”
大冬天的屋里那么冷,郑天虎没让郑大娘扒他棉袄,他打开郑大娘的手:“你别碰我,疼……”
郑大娘心疼坏了,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不敢再碰他:“到底是谁打的你啊?咋下那么狠的手啊!”
郑天虎倒是想要告郑天明一状,可想到郑天明揍他的那狠劲以及他的威胁,他又怂了。郑天虎知道,这回他不占理,要惹急了郑天明,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我,我也没看到是谁……”郑天虎心不甘情不愿地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这句话。
郑大娘一拍炕,急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咋还能没看到!谁打的你你没看到啊?”
郑天虎咬着牙,闭了闭眼,哆嗦着说:“我没看到,我是让人套了麻袋,没……没看到……”
郑大娘摸摸胸口:“你个笨孩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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