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绿枫,灵界有什么人值得眷恋的话。
绿枫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师父,午泽。他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了。我能够遇见他,真的是我一生的福分了。”
当绿枫还是一个小小婴儿的时候,她的父母将她遗弃在了秋天的枫树下。午泽恰巧经过,捡起了刚出生的绿枫,并收她为徒。这一晃便是二十年。如今,绿枫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绿枫知道,午泽最喜欢的食物是荔枝。
绿枫还知道,午泽最喜欢喝的酒是无忧酒。这种酒是午泽自酿的。绿枫尝过这种神奇的佳酿,真的会让人忘记忧愁的事情。是真的,绿枫喝了无忧酒,真的会觉得很开心。
绿枫更知道午泽深爱着一个名唤挽挽的女人。有一天,午泽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挽挽,挽挽,挽挽······不要离开我。我舍不得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你的。我······一点也不嫌弃你日渐衰老的身体。我好恨······当初没能和你一起变老。”
绿枫觉得师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心里面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痛,绿枫也有。父母一直是她心里面最深的伤痛。没有结果的东西,总是一遍遍地在心里面蹦跶。
绿枫曾问过午泽:“可曾娶妻?”
午泽看着头顶上的星空,轻轻地说了一句:“娶过。可是那个女人命太短了。我与她之间,也不过那短短数十年。她的离去,却带走了我的整颗心。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真好。师父,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感情,不是太理解你这样感情。但我很羡慕你。空虚枉然的一生中,师父你还能这么地深爱着一个女人。这一生中,有着这么深刻的回忆陪伴着你,一定不会觉得寂寞吧。余生,因为有了这个人,就会觉得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会遗憾和悲伤,师父也舍不得忘记她吧。”绿枫看着落寞的午泽,眼神平静无波。
“是呢,师父很喜欢挽挽,舍不得忘记她。”这么一想,午泽蓦然觉得前尘也不是多遗憾了。
绿枫躺在屋顶的青瓦上,若有所思。夏日的清风,吹散了她的几缕发丝。
“那师父有孩子吗?”绿枫的一句话,让午泽如坠冰窟。
“有一个女儿。”午泽说起女儿,眼神里有着骄傲的神情,嘴角有笑意泄露。
“她现在过的好吗?”绿枫冷冷地质问午泽,像是在谴责他。
“她已经长大了。我已经管不了她了。在我心里面,她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我的孩子。好多时候,和她比起来,我感觉自己更像个孩子。自挽挽去世后,我一直在四处流浪。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有时候会觉得空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般模样。我只在挽挽忌日那天,回家看看。我总觉得很亏欠女儿,不敢见她。这些年,她过得挺好的吧,和喜欢的人成了亲,一起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打扰了她。”午泽其实是很想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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