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傍晚,天色没有那么快地暗淡下来,地平线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暖光,但当盛欢走出医院大楼时,道路两旁的街灯已经差不多亮了起来,光线很是柔和。
不夜城的夜晚生活才刚刚开始。
今晚没有安排到她值夜班,盛欢开着车,走的却是和东湖别墅区相反的路,本是想给陆靳言打个电话,又想到他早上的举动,应该也是不在意她有没有回去,又去了哪里,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回国快一个礼拜了,因为父亲在国外的原因,昨天才回国,她也就拖到了今天才回家。
盛家的别墅在市区,盛欢一路开车过去,尽是一片车水马龙的拥挤。
等行驶到了主大道,尽头处盛家铁门的轮廓已经隐隐展现,黑色的油漆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往里是一片亮堂,盛欢将车停在了大门口,等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才将车开了进去。
知道盛欢要回家来,盛和一大早就让人准备下去,白天来回走动怎么也坐不住,好不容易到了饭点,佣人安排好晚餐之后,他便坐在餐桌旁等着盛欢。
盛欢在美国待了那么些年,他平时虽然也会抽空飞美国去看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通过电话保持联络,这么久没见了,自然是想念得紧。
“爸,”盛欢将手里的包放在椅子上,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盛和打了声招呼。
看着盛欢,盛和的眼底是满满的慈爱,妻子留给他的不多,也就只有这个孩子,自小便是被当成宝贝疙瘩地宠着,盛欢当初提出要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异国会受到欺负,最终拗不过她,才让她去了美国。
盛和对于盛欢的教育便是食不言寝不语,加上多年来一直只有两个人的缘故,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客厅钟摆传来报时的声音。
盛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水果,随意地转着台,耳边是她父亲有些沧桑的声音,“欢欢,你这次应该是不走了吧?”
盛和知道盛欢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交接,但没得到盛欢的保证,心里还是不敢确定,他的女儿,在他的宠溺下一向离经叛道惯了,行为习惯不受任何拘束,心里一起什么念头那立马就去做,不容片刻的迟缓,但有一点却是分明的,盛欢一说出口的话,那是怎么都会去完成的,包括承诺,也必然遵守。
“不走啊。”盛欢说着,按着遥控器的手顿住了,液晶电视屏幕上,帅得惨绝人寰堪比一线偶像的脸,正是陆靳言。
是今年颁奖典礼现场的重播,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坐在席位上,极致矜贵淡漠,摄像机时不时地就特写到他那张脸上,明明周身的气场透露着生人勿近,但隔着屏幕,盛欢还是看到了好多偷偷打量着他的目光。
捧出无数知名影星的MK集团掌权者,拥有着地位名誉钱财,何况还顶着那张足以媲美流行小生的俊脸,比起一般的青年才俊更加地具有令人心动的男人味,难怪现场其他男明星的粉丝看到陆靳言出现会失控地尖叫连连。
他生来就拥有让人心悦诚服的资本。
盛欢抿着唇看着屏幕,眼里慢慢地染上一丝嘲讽,她不知道颁奖典礼的座位是怎么安排的,但时瑶作为一个女明星,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被主办方安排到和陆靳言坐在一起,她穿着黑色的抹胸长裙,坐在陆靳言一旁的座位上,眼神不时地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盛欢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讽,已经是毫不犹豫地转台,同一时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之前换了把手机,却一直有将陆靳言的号码备注在通讯录里,但她也没想到,陆靳言会给她打电话。
盛欢扭头看了一眼盛和,见他在泡着茶,才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接通了电话。
因为担心父亲多想,她特地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听着盛欢的声音,陆靳言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下午早早地就回到家,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当然这事他是不会告诉盛欢的,就是盛欢此刻刻意放低的音量,就让人莫名地觉得她是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联想到上午的那几张照片,陆靳言的眸底浮现出重重的阴冷,嗓音生硬,夹带着质问的语气,“你在哪?”
盛欢的心里正不待见陆靳言,再加上此时他对着她的态度,盛欢就有些不耐烦,“关你什么事?对我收一收你那质问的语气,我不是你员工。”说完,也不等陆靳言再多说些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讨厌时瑶,连带着对陆靳言也有些埋怨。
哪怕盛欢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盛和还是听到了一星半点,足以他联想到这件事情,待盛欢坐到了座位上,盛和才试探性地开口,“陆靳言打来的?”
他的女儿他知道,从小被当成公主捧在手心,却没有被养成骄纵的习性,待人有礼,处事温良,在整个安市,能让她失去情绪控制,口不择言厌恶的,除了时瑶,也就只有陆靳言了,是以,他轻易地便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陆靳言。
盛欢没承认但也没反驳,拿起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整个人还是有些烦躁,特别是好死不死地,刚转的台在播放着时瑶拍摄的广告。
当着盛和的面,盛欢怎么也忍不住,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杯底摩擦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呼吸也是重了几分,拿起遥控器便一阵乱按。
按照盛欢的脾气,没把电视机砸了都算好的,盛和知道她只是当着他的面在忍着,想转移盛欢注意力地开口,“那你和陆靳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盛欢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心生烦闷,她当初只想着稳定住陆靳言,根本没去想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不知道。”
盛和叹了一口气,“欢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没必要为此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爸爸希望你嫁的是一个你喜欢又真心喜欢你的人,婚后和和美美的,而不是把婚姻当做一个赌气打压的工具。”
盛欢敛了敛神,没再开口说话,不多时便是离开了盛家。
她只告诉盛和自己是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没敢让他知道自己住到了陆靳言家里,她父亲,是怎么也由不得她第二次胡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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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到了美国,一周几次地和盛和保持着电话联络,对国内的其他人和事一向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她记得,是到了美国的第四年,临近毕业的时候,她从盛和的口中听到了关于时瑶的消息。
商业联姻,对方不知从何得知盛家的第二个女儿,直接跳过她,点名要见时瑶。
几乎是一挂断电话,盛欢立马就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关于她父亲口中提到的那个人,上位者对于这类与私生活有关的消息一向重视,关于他的信息不是很多,但好歹是让盛欢找到了一张他的照片。
她对于人的长相一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当初她在迎新晚会后强吻的那个人,也是时瑶告白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她撞破了时瑶的表白,才会有之后的举动。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碰上了一起,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也分不开,盛欢出于对时瑶的憎恨与厌恶,自然不可能让她如愿以偿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盛和口中套不出其他的信息,她便雇了私家侦探,终于知道了他们见面的餐厅地点和时间。
她到达餐厅的时候,时瑶正被堵在路上,安市悉数常见的堵车现象,只不过堵车的时间更长,任谁也想象不到会是她的所作所为,毕竟,她当天刚回国。
格调优雅,装修精致的西餐厅里,空气中尽是清香的因子,四周很是安静,明显是被人包场了,她慢慢地朝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走去,在他身边站定,而后,在他抬眼看向她的瞬间,坐到了他的腿上去。
一双玉白的手已经自觉地搂住他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的耳边,不轻不重地吻着,吹着气,“我不是说对你一见钟情了吗?你怎么背着我和别人勾三搭四?”
她的语气极为得诚恳,勾三搭四被她咬得很重,仿佛他真的背着她做出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陆靳言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明显是想把她拉开,盛欢眼尖地就看到玻璃窗外疾步赶来的人,唇角便勾起一抹讥诮的冷嘲,呵,还真是够喜欢这男人。
几乎没有迟疑,盛欢捧着陆靳言的脸便吻了下去,旁人看上去是深吻,实则不过是唇贴着唇的亲密接触。
哪怕在怎么热情开放,她也没法接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唾沫相交。
余光瞥到时瑶震惊的眉眼,盛欢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肆意,脑海里又闪过雨天墓地里,女孩快意狰狞的脸,和她口中毫不留情的话语,“她早该去死了,她死的罪有应得,”想着,盛欢将陆靳言搂得更紧了。
她整个人都压着陆靳言,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地压制住他,她也没去仔细注意,陆靳言那样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克制住,待她觉得可以了,才从陆靳言身上起来,朝一脸震惊,呆楞在原地的时瑶挑衅地笑着,“不好意思啊,妹妹,他是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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