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最终还是选择了模特身上的那件婚纱,虽然有些旧了,但是白洛很喜欢,婚纱店的老板看安莫辰出手阔绰想给白洛换一件其他款式的新品,但是被安莫辰阻止了。
“没事,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好。”这是安莫辰对婚纱店老板说的话,但是却说到了白洛的心坎里。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婚纱照都拍的极为简单的两个人,眉眼里确实真的幸福。
拍完婚纱照后,安莫辰带着白洛回到了他们原来一起居住过的那个小屋,两个人一起买了很多蔬菜、水果、零食。
“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回这边?”两个人拉着手走在没有路灯的巷子里,虽然很黑,但是白洛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是想回来看看了,刚好周末,寻找一下当初的激情。”安莫辰说话的声音带有一些痞,让白洛轻笑了起来:“你怎么就没个正形,都结婚了,还说这些,不过说真的,你当年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你就不怕我打你?”
“没听过那句话?喜欢就表白啊,表白不行就强奸,大不了坐牢,坐牢出来接着强奸,你连强奸都不敢,还说什么喜欢!”安莫辰的声音是那种磁性里面夹杂着性感和慵懒的,虽然话说的很糙,却让白洛感到心里一暖。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而且还喜欢到了非你不能的地步,在最难过的时候我甚至还逼迫自己想你的坏,比如你脾气不好,总欺负我,而且还比我年龄大,但是你知道吗?很奇怪,我想着想着连你那些缺点都开始喜欢,我甚至觉得你发脾气的时候很可爱,还一度认为你欺负我都是属于我的幸福”安莫辰说的毫无波澜,但是白洛懂,任谁说起这些内心都不会是平静的,白洛挣脱开安莫辰包裹自己的手,选择与安莫辰十字相扣。
“安莫辰同学,打今天起,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或许自己应该放下那些虚无缥缈的仇恨选择好好珍惜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当安莫辰和白洛走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听到两人的停顿黑色的身影开了口:“洛洛姐,我都知道了”
开口说话的黑色身影是萧然,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两个人在这儿,不得而知,但是萧然那句‘洛洛姐,我知道了’让白洛心颤。
“萧然,你怎么在这儿?”安莫辰没有注意到萧然的前半句话,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萧然会在这里。
“安莫辰,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白洛会突然同意嫁给你吗?”白洛家的房子是老房子了,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三个人彼此都看出对方的表情是什么,白洛听着萧然的话手有些微微发抖,自己刚决定放下仇恨,这是又开始了吗?
“不好奇!”安莫辰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一丝不正常的情绪。
“安莫辰,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却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懦夫,你应该早就知道白洛嫁给你是有目的的对吧?你只是一直自己欺骗自己,骗自己,这个女人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的!”萧然的情绪波动很大,这些话她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对!萧然,你说的全对,我知道白洛嫁给我绝非是因为爱我,我也知道她一定有她的目的她的苦衷,但是我一点都不好奇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她愿意嫁给我,她的下嫁让我感到幸福”听完安莫辰的话,白洛的胸口开始泛疼,原来知道他清楚是一回事,从他嘴里面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萧然哭着哭着忽然笑了,然后不明所以的看着安莫辰身边的白洛:“洛洛姐,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傻的男人这样爱着你,可是你那?你难道不觉得承受他这份爱受之有愧吗?安莫辰刚才说的你已经听到了,他为了爱你把一个男人的尊严都丢了,我看着现在的安莫辰倒是觉得自己反而轻松很多,因为我爱一个人最多算是爱的可怜,而他却是爱的卑微”
萧然接下来还说了什么,白洛没听清,只知道胸口开始撕裂般的疼,疼的闯不过气来,然后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白洛晕倒了,晕倒前白洛听见了安莫辰焦急的声音。
***
白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床边是长满青色胡茬的安莫辰,白洛抬抬手摸上了安莫辰的脸颊。
“你醒了?吓死我了,都两天了”安莫辰感觉到有些摸自己的脸颊一睁眼就看见了白洛苍白微笑的脸。
“你怎么好端端的会有了心脏病?我记得你原来没有这个毛病啊。”安莫辰有些着急的问,他爱了白洛将近十年,白洛有什么毛病,他比白洛自己都清楚,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白洛居然有心脏病。
“后天性的,在这六年期间得的,你不要害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白洛扯出一抹笑想让安莫辰放心,但是安莫辰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安莫辰一直都以为自己很了解白洛,但是现在看来他消失的这六年白洛貌似发生了很多事
白洛本来是没有心脏病的,第一次心脏病发作是在张美凤逼白洛打胎后,白洛看着从自己下体流出来的胚胎血块心脏开始抽着疼,然后就晕了过去,后来医生检查才知道白洛得了心脏病。
“洛洛,这六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安莫辰第一次忍不住询问,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不开口一切就都会安安稳稳的走下去,但是母亲的责骂,安琪的眼泪,萧然的嘲笑,白洛的心脏病发,让安莫辰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
“小辰,什么都不要问好吗?”白洛看着安莫辰的眼神开始闪躲,要回答什么?回答萧然说的没有错,自己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才和他结婚的?这样的话太残忍,残忍到白洛不敢说出口。
“你想知道这六年来在白洛身上发生了什么吗?”说话的男人是白洛的主治医师-白泽,因为这个名字白泽还一度调笑过说白洛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你是?”安莫辰看着面前的男人奇怪的问。
“你好,我叫白泽,是白洛的主治医师,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不在的那六年,白洛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白泽犹如他的名字一样,干净,纯粹,温婉如玉。
“白泽,你只是我的主治医师,你没有权利把我的私人事情透露给别人。”白洛看着忽然出现在病房内的白泽着急的说,白洛不想安莫辰知道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他爱自己已经爱的够痛苦了,白洛不想他再活的自责。
“洛洛,你怎么这么薄情,咱们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主治医师和病人那么简单吧?”白泽的脸上是有些委屈的难过,但是当白泽看见安莫辰充满敌意的眼神后连忙解释:“妹夫,你可别误会啊,我和白洛除了患者和医生的关系外还有一层关系是兄妹,结拜的那种啊,主要是她这六年的住院频率太高了,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暗恋我所以才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被你甩了心理承受不住每天借酒买醉,买醉多了以后就自然而然住院了。后来我看她可怜,也没什么家属照顾,再加上我本来也是孤儿,就认了她做妹妹,所以你千万别多想,我对这种前面比后面还平的女人一般没什么兴趣。”
“白医生,我们可以出去谈谈吗?”安莫辰看着白泽友好的样子起身绅士的微笑。
“当然,我很乐意。”
两人不顾白洛在身后的呐喊一起到了白泽的医生办公室。
“洛洛”安莫辰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想问白泽,白泽笑着看了一眼安莫辰,起身给安莫辰倒了一杯水。
“你先喝口水缓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或许有点让你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坦然面对,毕竟连白洛一个女孩子都坚强的挺过来了,你实在是没有理由还放不下。虽然这件事放到谁身上都挺难接受的,尤其对方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白泽看着安莫辰深深叹了口气。
“好,没事白医生,您说就行,我能挺得住。”安莫辰一边回应一边点头。
“我第一次见白洛的时候,她被一个中年妇女拉着过来打胎,那个女人穿着很华丽,看着很有钱的样子,白洛叫那个女人安阿姨。”白泽说道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安莫辰的反应,果然如他先前预料的一样,安莫辰震惊的看着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妈妈吧?”白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安莫辰,安慰还是同情?
“白医生,您接着说。”安莫辰知道,这应该只是个开端。
“那天白洛就跪在我办公室外的楼道,我一抬眼就看见了她,瘦瘦小小的,那个被白洛称作安阿姨的女人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打在白洛的脸上,那天来找我看病的病人出奇的少,所以我完完整整的欣赏了这一段闹剧,刚开始我以为这个中年女人是白洛的小妈,嫌她做出了丢人现眼的事,因为毕竟看白洛的样子应该也只是个学生,但是后来听到白洛说:‘求求您,就让我把孩子留下吧,我一定不会告诉小辰的,我也一定会离他远远的,我保证’。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中年女人应该是让她怀孕的男孩子的妈妈,只是我很奇怪,白洛那样一个倔强的人对于中年女人的打骂居然不知道反抗,当我们熟识后她才说因为那是你妈妈,所以她不想反抗。”白泽的话说到这,安莫辰杯子里面的水因为颤抖已经撒出来一大半,白泽伸手拍了拍安莫辰的手背让他冷静。
“后来那?”安莫辰红着眼睛看向白泽。
“后来白洛还是妥协流产了,那天她一个人来的医院,穿的很少,她本来就瘦,看起来更加单薄,我看她可怜就为她需要不要帮忙,她抬头看着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到现在我想起来都记忆犹新,她说:‘宝宝死后会怪我吗?’我本来以为不过是小姑娘一时受不了打击的一句闲话,却没想到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听妇科的护士说白洛流产完以后看着流产下来的胚胎急性心脏病发作进了抢救室,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她原来是真的害怕,再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就知道了,她流产完以后几乎每天酗酒,好几次都是喝到胃出血被送进的医院,刚好一生二熟,我就做了她的主治医师”
走出白泽办公室的时候,安莫辰发现自己双腿发软,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安莫辰颤颤巍巍的点了根烟,他一直都以为是白洛负了他,是白洛不爱他,却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遍体鳞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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