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辰抽烟抽得很快,甚至都让人怀疑那些烟根本还未来得及被他吸进肺里就又吞吐了出来,烟头星星点点的火苗很快就燃到了烟蒂。
胡星站在地上满脸胆怯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安莫辰,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当年的事情是个谜,也是个禁地,随着左娜的举家搬迁,一切都随之画上了一个不圆满的终点号。
对于于越的死,这样不明不白的死,白洛也有过遗憾,但是在警方调查说他是由于雨天刹车不稳而死时,白洛选择了相信和妥协。
刹车不稳?白洛低垂的眸子霍然抬起,愤然的看了一眼胡星,越过安莫辰的身子步步紧逼:“胡星,当年我哥待你不薄,你对他的车做了什么?”
随着白洛的相逼,胡星只能不断的退后,倒不是因为他惧怕白洛,而是因为白洛所说的都是事实,戳中他良心的事实。
当年于越不仅从地痞流氓手里面救了他,更是给他安排了闲职,还让他拿着高薪,但是他却最终出卖了于越,这辈子,在他胡星的世界里,他最觉得亏欠的人就是于越。
“白洛,你以为如果不是于越的话,你能活到现在?”胡星背靠着陈旧的柜台展示架,退无可退,直起身子,讥笑的看着白洛。
在白洛迷茫的双眼中,胡星笑的肆虐。
总有些往事需要沉淀,只是沉淀之后留下来的残忍,总会让人猝不及防。
听到胡星的话,白洛诧异的抬眼:“胡星,你说什么?我活着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白洛,你果真是被于越和安莫辰宠坏了,还记得当年你母亲去世的事情吗?你以为那只是你母亲单纯因为你父亲出轨毁坏了刹车?那是因为你母亲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即使她不那么做,她也活不长了,她不过就是拉你爸做个垫背罢了!”胡星说完之后大笑了起来,笑的连眼角都飘出泪来。
白洛的身子往后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安莫辰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白洛仰头看着安莫辰刚毅的下巴,满眼无助。
在她记忆中的母亲,是个温柔贤惠的母亲,做人又小心谨慎,做饭的时候连鱼和鸡都不敢杀,也从不敢做,但是胡星的表现告诉她,胡星没有说话。
白洛本以为她已经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但是在听到胡星的话时,她忽然发现自己那颗垂死的心竟然活了,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活在回忆当中,从来没有一刻走出来。
安莫辰看着白洛异常的神色,紧紧的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冷冽的看着胡星:”胡星,我劝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掂量清楚,如果你说错了什么,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情面?安莫辰,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还需要跟你讨什么情面,其实我本来是想放过你们的,但是不得不说,白洛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慧,也太惹男人喜欢了,只是可惜,很快就要下去陪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妈了!”胡星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直的对准了白洛和安莫辰的方向。
看着胡星掏出了抢,白洛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转身给了安莫辰一个深深的拥抱,在他耳边小声呢喃:“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爱你,只是可惜,我们没能走到最后。”
算是遗言,也算是临别赠言。
一个短暂的拥抱后,白洛转身冲着胡星倏然一笑:“胡星,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比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我让安莫辰把他手里面的东西给你,你杀了我!”
白洛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在寂静的仓库内显得异常清晰。
一瞬间,不仅仅是安莫辰,就连胡星和张梦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胡星不理解白洛的做法,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作出任何举动。
“胡星,你不必怀疑我的动机,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是真心的想了结这段过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考究,我只希望在我这儿结束了就好了。”说完之后白洛转身看向身后的安莫辰:“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找胡星报仇,还有,好好照顾暖暖,以后她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滞不动,白洛看了张梦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梦一眼,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白洛,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唬住我,我告诉你,我今天豁出去了但是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们三个做垫背的。”胡星看到白洛的脸上挂着的劣笑,以为白洛是在拿他开涮打趣,一时间频频后退。
“胡星,怎么说你也是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能活着,为什么非得去死?你放心,我白洛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说话却从来都没有失言过。”白洛看着胡星后退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要杀了自己,现在又胆怯什么。
仓库的灰尘因为常年堆积的原因,让人看了心烦,只要稍微一踱步,就会踏起。
张梦站在角落里面死死的盯着白洛的方向,手微微发抖,白洛刚才扫视过她的一瞬间,她忽然莫名有一种同情的感觉,她明明很讨厌白洛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她却觉得心有不忍。
人一旦看透了,分开了,那么一切也就无所畏惧了,白洛垂眼看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白色的印记,那是她和安莫辰情侣对戒的痕接,虽然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已经摘下,但是现在看来却仍然醒目。
“洛洛,你不要冲动,凡事好好说,张梦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就是不为你着想,也得想想我们的女儿啊,暖暖还那么小,你让她现在就失去妈妈,你不觉得这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安莫辰焦急的试图向前,却被胡星的手下拦住了步伐。
“胡星,你如果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安莫辰双眼通红的挣脱胡星的手下,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泛白,青筋暴起的可怕。
听到来自背后安莫辰背后的呐喊,白洛转身,轻轻浅浅的笑:”莫辰,别闹了,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我用我的死向你替我哥赎罪,而你只需要放开过去,勇敢的往前走就可以了。“
“白洛,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我爱你这么多年,呵护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换来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一句让我放手?”安莫辰不顾形象的大喊,像是下一秒就会把白洛撕裂一样。
“安莫辰,你呵护我这么多年?爱我这么多年?难道我就没有爱过?没有守护过?但是你懂得,这段感情里面,我们两个人爱的太累了,背负了那么仇恨的爱情,怎么能肆无忌惮的快乐!现在不是很好?你生命中出现了张梦,像你说的,她单纯她善良,只需要你勾勾手指,她就懂会乖巧的撒娇。”白洛说话的时候将视线转移到张梦身上,这一次她看向张梦的眼神不再有敌意,反倒呈现一抹温柔。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因为爱过,所以伤怀,也因为爱过,所以释怀。
“白洛,我有没有说过,你是真的残忍,从我爱上你开始,你就一直站在被爱者的位置,看我像小丑一样表演,你高兴了,就给我个笑脸,你要是不高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连第一次结婚都是因为想要报复我妈,你可曾有顾及过我一点点感受?”安莫辰忽然不在挣扎,笑的凄惨,本来俊冷的脸上,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伤感。
听到安莫辰的话,白洛紧抿这双唇,眼泪顺间滑落。
是啊,在他的眼里,她确实一直都站在被爱者的位置,骄傲着,自负着。她蛮不讲理的霸占着他的爱,又蛮不讲理的说放开,时不时还会矫情的说她太累。
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在这段感情里面,她爱的其实卑微到了尘埃里,甚至都在尘埃里面开出了花。
面对白洛的不言不语,安莫辰忽然垂下眼角,苦笑着说:“你有没有发现张梦在哭的时候,特别像那年的你,在我还年少时候的你!”
空气里散发着丝丝苦味,气氛压抑到不行。
张梦瘫坐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流泪,胡星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
“安莫辰,我就是我,她不会像我,也不会是我,如果你有那么一刻在她身上动了心,那一定是单纯的对她动了心,不必为那段感情披上虚伪的外套,这样,不仅对我不公平,对张梦也不公平,谁都不愿意被当作别人的替身。”白洛回以微笑,齐耳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洛洛,我恢复记忆了!”安莫辰深吸一口气,涨红了眼眶。
白洛微闭了一下眼,潸然一笑:“是吗?那恭喜你了!”
“我想起来,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向你允诺过,回来就跟你结婚,好好爱你!”安莫辰无力的说着,双眸里面是苦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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