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亓星濯眯了眯眼,一把夺过手机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拨通刚刚的号码:“喂?找我干什么?”
Daria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渊只听见亓星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与其来求我,倒不如去问问肖泽衍。说不定肖总眼瞎了看上你,还能给你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亓星濯说完直接把手机丢到床上,转身看着林渊。他上下打量了眼林渊,道:“你听过她的名字?”
“嗯……有听过她的歌。”他当时听了周殊的话,虽然嘴上没什么反应,但还是没忍住偷偷去搜了Daria的信息。林渊眼底浮起挣扎犹豫之色,半会儿才开口:“Daria是……亓哥的女朋友?”
亓星濯闻言面上有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他不自觉微抬下巴说道:“你在管我的私事?”
林渊连连摆手:“不是,我……”
亓星濯看了林渊一会儿,脸上重新露出迷人的笑意。他走近林渊,道:“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吗,那怎么还会和别人在一起?你误会我了。”
他说着拍了下林渊的侧腰,道:“好了,去洗澡吧,我们晚上早点休息。”然后凑近林渊耳廓,用气音补充了句:“我在床上等你。”
林渊喉间吞咽了下,他努力压制住心里升腾而起的不舒服,点点头绕开亓星濯便走进浴室里。亓星濯见林渊进了浴室,重又拿起手机,给董轶打了通电话:“喂,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查好了吗?”
“当然啦,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背景简单得很,稍微花点工夫就查得一清二楚。我待会儿发文件给你。”董轶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不过说真的,我看他还挺不容易的。你这样折腾人家,感觉还有点欺负人啊。”
“怎么,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亓星濯讪笑一声,“要不然你把圣托里尼那栋别墅交出来,我就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滚滚滚,我还不知道你。你在意的是栋房子吗,你就是看见漂亮稀奇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你说你这人性格怎么这么恶劣啊?还成天在外边装翩翩君子,亏你那些粉丝也信。”
亓星濯神情倨傲,上扬的嘴角满是讽刺:“不知道我是影帝吗,演戏我在行。”
“得,您老就接着演,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董轶懒得吐槽自己这个道貌岸然的发小,“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给我捎几斤大红袍呗?”
“赶紧滚蛋。”亓星濯骂完直接挂断,不久后董轶果然发来一个整理好的文件。他趴到床上点开,那赫然是一份林渊的背景调查报告。亓星濯越看,心里就越不自在。他皱着眉头,不由得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眼。
他此前只是从周殊口中得知林渊的母亲是溺亡的,但没想到是她自己投的湖。亓星濯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同情但又不全是。他把那部分的调查结果看了遍:
林渊十二岁那年,父亲林贵又在外欠下了一大笔债。林贵无力还债,只能把林安安卖了来抵。债主上门拿人的时候,林渊母亲突然精神失控,抡起砍柴的斧头砍死了林贵和前来阻拦的林渊祖母……
之后的情况大概就是有人到几公里外的小学通知正在上课的林渊,林渊哭着跑回家,却在村口的湖畔上看见了嚎啕大哭的妹妹,以及漂浮在湖面的母亲冰冷的遗体。
亓星濯沉默,房内静得只听得见浴室内隐约的流水声。
他想起自己。
亓星濯出身名门,亓氏自民国起便是著名的爱国企业家族,时至今日在国内商界仍占有绝对地位。亓星濯的父亲亓予安是亓氏现任家主,而母亲Valentina则是意大利著名女演员,嫁给亓予安后仍然不忘自己的演艺事业。父母都忙于各自的工作,亓星濯可以说是由成管家一手带大的。
亓星濯自幼便接受各种高规格教育,被寄予厚望。他十二岁时,亓予安准备送他出国学商。亓星濯不愿,父子争执,亓星濯脾气一起来,闹了不少事。
就是在自己别扭出不出国留学的时候,林渊已经背负着痛失至亲的阴影,带着年仅两岁的妹妹开始闯生活。亓星濯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生活凄苦艰难的大有人在,但在他的想象中,不会是林渊这样的。林渊对着他,是可爱、内敛;对着周殊,是负责、敬重;对着林安安,是温柔、宠爱。林渊看着就像是在普通家庭里正常长大的懂事小孩,谁能猜得到他经受过那般坎坷的曾经。
可惜亓星濯在目前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在林渊这十余年的幽暗岁月中,他就是林渊唯一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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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亓星濯正趴在床上看书。
“洗好了?”亓星濯把书合上,单手支颐地看着林渊。林渊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裸露在外的小腿修长莹白,脸蛋和脖颈泛着薄红,看上去就像一块刚出蒸笼的糕点。若是以往,亓星濯免不得要对着林渊心猿意马一番,可现在他看着林渊,联想的却是当初林渊接到家中悲讯时是什么心情?他跑回家的途中会哭吗?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面对那具冰冷遗体时他又会想什么?
林渊见亓星濯有些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亓星濯一把握住。亓星濯顺着林渊的手臂一路往上看去,对上了林渊的眼。带着水汽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干净澄澈得像未经世事的孩童,不见任何阴霾与怨恨。
“亓哥,你怎么了?”林渊疑惑问道。
亓星濯松开手,暗自摇头,直道自己果真是个心软的善人,看见可怜小孩就忍不住要同情几分。他拍拍身边的位置,道:“我没事,来,我们睡觉吧。”
林渊心里还想着Daria的事,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可以追问。林渊点头,乖巧地躺到亓星濯旁边。他看着有些拘束,躺下后两手抓着被子,难为情地看着亓星濯。
亓星濯伸手把灯光调暗,垂眸看着林渊线条柔和的眉眼。许是那灯光太过温暖暧昧,亓星濯竟觉得自己心里某处软软的,他甚至有些想亲吻林渊的额头。
那种轻轻的,不含任何情/欲的亲吻。
“晚安,林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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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剧组结束在景区的拍摄工作。
回到家里的那天正好是双休,林安安提前一天知道林渊今天要回来,所以一大早就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不少新鲜食材,准备做顿好的给林渊接风。其实林渊一开始是不放心林安安进厨房的,但是他的工作没什么定性,有时候忙起来家都没得回。那林安安总得吃饭吧,所以一来二去的林渊也就同意林安安进厨房做饭了。
林渊拎着行李包进家门时,林安安正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一阵阵菜香扑鼻而来。
“安安,你可爱又帅气的哥哥回来啦~”林渊把包放下走进厨房,林安安围着不合身的围裙正在炒菜。林渊凑过去看了眼,笑着摸摸林安安脑袋:“不错,最近厨艺见长,都给赶上我了。唉傻妹妹,怎么把头发披着,油烟这么大,待会儿把头发弄油了。”
林安安双手忙得停不下来,乐呵呵道:“那哥哥你去我房间帮我拿条发圈,我走不开。”
“行,我这就去给我们小公主拿水晶皇冠。”林渊笑嘻嘻说着,被害羞的林安安拍了一手。他转身进了林安安房间,随手在她书桌上摸了个发圈,正准备走时,却不经意瞥见压在练习册底下的一张五颜六色的宣传单。
林渊犹豫了下,伸手把那张宣传单抽了出来。色彩鲜艳的艺术字体写着“暑期夏令营招募”几个大字。再往下,小字部分详细介绍着夏令营的内容以及各种费用。林渊不自觉咬紧后牙槽,这张宣传单上的折痕已经有些旧了,显然是一段时间前发下来的,但是林安安一直没提这件事……林渊顿觉喉间有些苦涩,宣传单上被圆珠笔划了不少横线,关键信息还用三角标特别标示,可见花这些工夫的人,是真的很想报名参加。
林渊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怎么那么没用。他知道林安安成绩好,小小年纪就颇有志向。类似夏令营这样的活动,定然可以为她的履历平添几分色彩。她之所以渴求却又不敢说,无非就是体贴家里条件有限、林渊赚钱不容易。
“……”林渊重重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把宣传单折好放回去。他回到厨房,动作轻柔地帮林安安把头发绑起来。他看着林安安瘦弱的身躯,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如今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最近学校有什么事儿吗?”林渊问道。
林安安沉默了半会儿,才缓缓开口:“没有啊,一切正常。”
林渊看着林安安平静的侧脸,柔声道:“过几天该去医院复查了,哥哥请假陪你去吧。”
“好,”林安安笑着端起一盘炒青菜,“那现在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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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医生?看什么医生?”亓星濯坐在皮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宋医生最近不是在德国开交流会吗?”
高思行边拿着Pad浏览工作行程,边道:“上次你跳下水救了林渊之后,不就偶尔会觉得头疼吗?安全起见,先找个医生给你坐下检查。”
“不是去医院检查过了吗?”亓星濯一提起医院就浑身不自在。
高思行无奈道:“当时检查的是你身上的伤,又没看你脑子。说不定你脑子进水了呢?你也知道自己什么老毛病,还是小心一点好。”
“算了,你安排吧。”亓星濯摆摆手,一脸不耐,“枉我费尽心思想出英雄救美的法子,结果他居然不为所动。”
高思行来回划着一个页面,似乎在确定什么:“人家搞不好根本对你没兴趣。行了,你先看这个——你猜,那个即将要和你合作的国际名模是谁?”
亓星濯见高思行一脸高深,立马知道事情不简单:“谁?”
高思行推了推眼镜,把Pad递给亓星濯,道:“你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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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整理一下时间线:
-林渊:
10岁:林安安出生,父亲林贵想把把林安安溺死,是林渊把她救了回来;
12岁:林渊母亲砍死林贵和林渊祖母后,投湖自尽;林渊和亓星濯初遇;
15岁:带着林安安来到现在生活的城市定居;
22岁:与亓星濯再遇。
-亓星濯:
12岁:和林渊初遇;
15岁:***
18岁:回国出道
22岁:和林渊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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