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对李成蹊,从一开始的示好,演变成轰轰烈烈的追求。凡是有李成蹊在的地方,总会有周蓉的身影。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没人不知道,徐默的前女友在倒追李成蹊。
我听竹竿说,现在徐默跟李成蹊的关系因为周蓉变得势如水火,再这么下去,两兄弟迟早要为这个女人掰了。
我也劝过周蓉几次,但效果都不大。我想她是铁了心要挤进那些高干子弟的圈子里。
李成蹊还是一如既往,凡是有聚餐,都会带着他的兄弟来我们那家酒楼。他对周蓉的态度也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说说笑笑,但就是不给周蓉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蓉认为,这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李成蹊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她势在必得。
记得有一次串休,周蓉上早班,我上中班,她一下班就约了李成蹊,李成蹊也答应晚上会来吃饭。
那天是周蓉的生日,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明星一样耀眼,她还对我说,能不能和李成蹊在一起,全看今天晚上了。
大概晚上七点左右,李成蹊才姗姗而来,而且还是只身一人。他订了一个小包间,说是要为周蓉过生日。
当时晚上客人很多,我忙来忙去,也没怎么留意他们,等到我去负责他们包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怪异。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们二人,李成蹊的神色还算平常,可周蓉却一脸铁青,桌上放着一个18寸大的生日蛋糕,连动都没动过。
我将他们点的一扎椰汁放上桌,问了一句,“菜都上好了,请问二位还有什么需要?”
周蓉不说话,李成蹊笑道:“还需要一个观众,要不你来做吧。”
李成蹊说话向来都阴阳怪气的,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端着空盘子就出去了。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轮到我下班,我去找周蓉准备告诉她一声。
我敲门进去后,发现周蓉正伏在桌上哭,我吓了一跳,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周蓉不说话,我只好又问了李成蹊一遍。
“你把她怎么了?”
李成蹊耸耸肩,笑道:“我能把她怎么了?”
我自然不相信,“那她为什么会哭?”
李成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哂:“谁知道。”
我拉了拉周蓉,想让她跟我一起离开,可拉了半天她就是不动,最后李成蹊说,“行了,我送你们回去。”
周蓉红着眼圈站了起来,随后跟着李成蹊一起走了出去,我不放心她,也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之后,我又看到了一个人,是那个许久不露面的徐默。他看到我们后,摇下车窗,李成蹊走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徐默下车,一脸阴郁的瞪着周蓉。我站在他们身后,还没搞清状况,李成蹊就走过来把我拉上他的车。
我问:“干嘛?”
李成蹊握着方向盘回道:“送你回家。”
我回头看了看车窗外的徐默跟周蓉,有些不放心。“那周蓉怎么办?”
李成蹊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有点眼力见儿行不行,人俩要摊牌,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摊什么牌?”
“还能摊什么牌,男女不就那点事,在一起,不在一起。”
我说:“可是,周蓉喜欢的人是你啊。”
李成蹊突然笑了,笑得肆无忌惮,“那也得我喜欢她才行啊。”
我心想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早就知道周蓉喜欢他,拖了这么久才告诉她,不知道按的什么心。
我系好安全带,不再多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李成蹊问我,“你跟竹竿怎么样了?”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什么怎么样?”
李成蹊一撇嘴,冷哼了一声,“你说呢,当然是问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啊?”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他从来没向我示过好,我也早就跟他表明过,不会跟他有发展。”
李成蹊笑了笑,问我:“为啥?有男朋友了?”
我想起谦和,自从我来到北京,他没联系过我一次,我想大概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分手了。
一想到谦和,我的心情瞬间降到最低点,便带着怒气说道:“没有。”
李成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和周蓉住的地方在一个老旧的四合院里。房子是房东事先改成的小隔间,专门用来出租的。
李成蹊送我回去的时候,看到整条巷子都乌漆抹黑的,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走。虽然我再三强调过,我不是第一次大晚上的走这条路,可他还是执意要送我。
回去的时候,李成蹊在四合院里转悠了好半天,有些兴奋道:“我小时候也住过这种四合院。”
我随口说了一句,“不应该吧,小说上写,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住在军区大院啊。”
李成蹊道:“我小时候跟我姥姥姥爷住一起。不过他们的四合院比你们这好多了,你看看你们这,又脏又破。”
我瞪了他一眼,掏出钥匙去开门,结果刚走到门口,我就踩了一脚水,我低头一看,那些水都是从门里渗出来的。
我心想坏菜了,跑水了!
我赶紧打开门,果然,水已经积了两寸高。这时候,李成蹊也走了过来,对我说:“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我正为一地的水头疼,听到他的话,不禁没好气地说:“来吧,地上都是,喝光了我请你吃饭。”
李成蹊凑过来看了看,说:“哇,原来你们家是水帘洞啊。”
我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水欲哭无泪。今天我上班晚,水应该是我忘记关的,要是被周蓉看到,她肯定要宰了我。
我从旁边的鞋架上找出一双拖鞋换上,然后拿着扫把趟进水里。
李成蹊说:“你干嘛?大禹治水啊?”
我拿扫帚把他赶到一边,“就知道风凉话。地上有水,你喝不喝,不喝就走吧,我没工夫招待你。”
李成蹊看着我笑了半天,最后把鞋一脱,光着脚踩进水里。我愣了一下,问他:“你干嘛?”
李成蹊说:“帮你一起治水。”
“怎么治?家里就一条扫把。”
“先去帮你把水源切断。”
说着,李成蹊走到卫生间,把水龙头扭上。我这才想起来,竟然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环给忘了。
李成蹊推了一把我的头,嘲笑:“你脑袋里是不是也进水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出去跟邻居借了扫帚和簸箕,帮我一起把地上的水扫了出去。
忙了半个来小时,终于把地上的水整理干净,我和李成蹊都已经累瘫了。他指着桌子上的水壶对我说:“给我倒杯水,我真的快渴死了。”
我也累的不想起,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刚才地上那么多,你不喝!”
李成蹊听后,双眉倒竖,“有点良心没?白给你当了这么半天的苦力了。”
我爬起来,对他笑道:“行了,看在你治水有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为您老倒杯水吧。”
我拿起桌上的水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我对他无奈地笑笑,说:“你等一下,我去帮你烧点水。”
李成蹊又说:“你家有没有什么吃的?”
“你晚上不是吃饭了吗?”
“刚才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你家到底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要不叫外卖吧。”
我说:“附近没什么饭店。家里还有两包方便面,要不我给你煮了吧。”
“也行。”
我心想,这人还真不客气啊,算了,看在他帮我扫水的份上,委屈一下我自己好了。
我煮好方便面的时候,李成蹊半卧在椅子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但等到他闻到方便面的香味时,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十足。我将面条端到他的面前,说:“吃吧。”
李成蹊一点都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块朵颐。
我坐在他对面,看他像个饿死鬼一样哧溜哧溜的吃面条。
方便面是我前几天在街尾一家小卖部里买的,因为看包装袋上的日期快过期了,就没吃,没想到李成蹊会吃的这么香。
我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对他说:“味道怎么样?好吃不?”
李成蹊头也不抬,“还行吧,就是水放多了,有点淡。”
我撇了撇嘴,心想这少爷也太难伺候了。
我咳了咳,坏心眼儿地说道:“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方便面过期了,会有一些怪味呢,看来不是啊。”
听到我的话,之前一直大口吃面的李成蹊突然不动了,他半抬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瞅了瞅我,瞅了瞅面条,又瞅了瞅我,又瞅了瞅面条,就在他黑着一张脸要发作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笑疯了。
“别激动,别激动,我骗你的,方便面还没过期。”
李成蹊怒不可遏地瞪着我,我想忍,但想起他刚才那副表情太有滑稽了,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大笑,最后,李成蹊也无奈地跟着笑起来,然后接着吃。
这时候,周蓉回来了,她站在门口,看到我李成蹊也在后,表情有些不痛快。我赶紧识趣地给他们二人腾地方。
我说:“我去还扫帚和簸箕。”
说完我就出去了。还完东西后,我看到玻璃窗里,周蓉在跟李成蹊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挺凝重的,我想我还是别进去搅局了,就一直在四合院外的门口瞎晃荡。
大概十几分钟后,李成蹊出来了。我本想谢一下他今晚帮我扫水,可还没等我走过去,他就目不斜视地从我面前离开了,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跟周蓉吵架了,因为等我回到屋里的时候,周蓉也是一副稀奇古怪的模样,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上床睡觉了。
之后的两天,李成蹊都没再来过我们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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