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勺糖
卧草,这两姑娘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不愧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专靠更新续命。男神一断更,她们立马就跳脚了。
每次都跟她们说要淡定,要淡定,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不过素问大神这次也很不给力,怎么能三天两头断更呢?说好的坑品有保障的呢?
沈书鱼给这两位姑娘一人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
沈念念童孩直接给她发来一条截图,是素问大神不久前刚刚更新的请假微博。
@素问V:「感冒发烧,在医院输液,今晚不更,诸位莫等!」
沈书鱼眉头一皱,心想怎么感冒发烧都扎堆了?好巧不巧的,她身边就坐着一位。
不过秋冬季节本就是流感的高发期,感冒发烧的人确实也挺多的。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陪温言回输液,沈书鱼眼皮子直打架,整个人昏昏欲睡。
到后面实在没抗住,沉沉睡了过去。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确实是累了。
见她睡着了,男人挪动身体坐得离她近一些,将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放到他肩膀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注视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
这一刻她是安静的,是卸下防备的,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贪婪而不知足。
眼前这一幕太过熟悉。他脑海里冷不丁浮现出一些过去的片段。仿佛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他又再一次回到了过去。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学别人看电影。她说她想看恐怖片,他就陪她一起看。
电影开场不到十分钟她就嫌弃剧情老套,没意思。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偌大的电影院里坐满了人,尖叫声时起彼浮,一波接着一波。她却充耳不闻,睡得酣熟。
他当时哭笑不得。也着实心疼自己的电影票钱。为了省那两张电影票钱他硬生生地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
过去有很多很多个时刻,她就靠在他肩膀上熟睡。那张素净的小脸,睡容安详,做着她的美梦。他时常在想她的梦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他。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她。
那是一段不被惊扰的时光,喧嚣和嘈杂尽数被筛去,周围万籁俱寂,只剩下他和她。
当时觉得稀松平常,多年以后再回首却觉得弥足珍贵,恨不能再拥有一次。
这是他从十七岁就无比珍视的姑娘。却也是他亲手将她赶走了。
他温言回有今天,是他罪有应得。
男人从裤兜里翻出那颗之前没吃的椰子糖,小心剥开糖纸,送进嘴里。
沈书鱼读书那会儿最喜欢吃这种糖。他知道它应该很甜很甜,奶香混着可可香在口齿间轻轻缠绕,香醇酣甜的味道久久不散。
可惜此刻他嘴里寡淡无味,什么甜味儿都没尝出来。
——
沈书鱼睡了一觉醒来,温言回的药水已经输完了。
护士小姐姐来替他拔针。这人不仅怕打针,拔针也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比上刑场还悲壮。
沈书鱼觉得自己今天是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了。
结束后她开车送他回家。
“谢谢。”车子停在他家楼下,他解了安全带跟他道谢。
沈书鱼神色倦怠,懒洋洋地摆摆手,“不谢。”
温言回叮嘱她:“开车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沈书鱼嘴上说好,心里却在想:看老娘心情。
“鱼鱼。”他出人意料地抓住她手,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书鱼:“……”
他的烧还没退,手掌火热,手心里炙热的温度熨烫着她手背上的那点皮肤,简直烧得慌。
男人的这个动作她始料未及,本能一慌,瞪大眼睛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干嘛?”
他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直接逗笑,话到了喉咙口愣是吞回了肚子。
有些话今天说不合适,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他探出右手捧住她脸,音色格外温柔,“鱼鱼,晚安!”
沈书鱼:“……”
晚安你妹!她在心底骂他。
——
沈书鱼回到家,余梦溪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
“鱼儿,今天去季老师家怎么样?”好闺蜜刚改完设计稿,言语之中无不透着一股子疲惫感。
她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抬手捏捏眉心,没好气地说:“碰到了温言回。”
余梦溪:“……”
“我去,你俩这什么缘分啊!这都能撞到一起去。”
“冤家路窄呗!”
余梦溪笑着说:“我看呐多半是季老师提前通知他的,咱们的季老师可热衷当月老了。”
沈书鱼失口否决:“我是临时决定去看季老师的,他一早都不知道我会去。”
余梦溪:“那就更加说明你俩缘分未尽,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沈书鱼:“……”
“没可能了!”沈书鱼呢喃低语。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那是傻子行径。
***
第二天一大早,沈书鱼照常到社里上班。
一踏进社里,她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低迷,鸦雀无声。平日里非常活跃的那几个实习生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一齐沉寂了下来,埋头安静地刷着手机。
编辑们见到她这个主编也不甚热络,敷衍地挥挥爪子,懒洋洋地开口:“总编早!”
平时可不会这样的啊!往常可热情了这群孩子。
出什么事了?氛围居然这么凝重!
“琳琳,大家伙这是怎么了?”沈书鱼面露不解。
于琳妹纸也是一脸的忧伤,就差没把丧写在脑门上了。她扒拉着桌上绿萝的两片叶子,嗓音低迷,“素问大神昨晚生病请假了,我们大家伙都在心疼男神呢!”
沈书鱼:“……”
都这么恐怖了吗?集体心疼素问大神!
沈书鱼真心觉得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这群孩子的脚步了。文圈怎么都搞得跟饭圈一样了。追大神居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提着奶茶进了办公室。
素问大神昨天请假,这让听风出版社一整天都陷入一种持续的低迷氛围。
社里上到两个元老,下到实习生,个个都是素问大神的死总粉。这群人每天都眼巴巴等着男神的更新续命。一天没续上都得集体疯魔。
社里气压这么低,这简直让沈书鱼哭笑不得。她是社里唯一一个理智正常的人,就因为她不是素问大神的粉丝。
不粉男神,也不追更新,自然一身轻松。
沈念念和乔其一上午都不开心,怨念很重。
中午三个姑娘一起吃饭,一人点了份套餐。
沈书鱼点了份鲈鱼套餐。她喜欢吃鱼,每天都少不了。
她一边挑鱼刺一边安慰两同事:“人家素问大神又不是故意断更的,他只是生病了。作者又不是机器,生病总不能码字吧?那样多影响质量啊!”
沈念念沮丧着一张小脸,“你以为我们是怪男神断更吗?我们是心疼他生病。男神生病发烧一定特别难受,真的好想陪他一起输液哦!”
沈书鱼:“……”
她不禁扶额,“你这么花痴你老公知道么?”
“我又不怕他知道!”沈念念傲娇地说:“我老公是妻管严,他不敢管我的。”
沈书鱼:“……”
乔其温声说:“不知道男神昨晚是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挂水,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有没有陪着他。好想陪他挂水啊!真想做那个可以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
沈书鱼:“……”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的两个主编已经疯了!
“你俩够了啊!”她一阵恶寒,摸了摸自己发凉的手臂,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说男神的前女友得多眼瞎啊!竟然不要他,他明明那么优秀!”沈念念愤慨激昂。
“就是!”乔其妹纸果断附和,忿忿不平,“咱们视如珍宝,她却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嘛!这种女人就该注孤生!”
沈书鱼:“……”
她觉得再跟这两只待一块儿她绝逼得疯掉。
“明禾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为了防止自己英年早逝,沈书鱼及时转移话题。
一提到工作,乔其当即收起自己的花痴脸,正色道:“还没谈妥,她胃口不小。”
沈书鱼却不甚在意,只淡声道:“只要不太过,咱们尽量满足她。软女神怀孕了,新文也出不来,只能靠明禾手里这本凑凑今年的KPI了。”
她觉得她们听风也是真的混得惨,两个门面担当一个怀孕,一个成天找不到人,余下的都是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乔其:“我再跟她谈。”
沈念念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一直耗在明禾身上,她无非就是吊着咱们。她要是签给光羽还不见得有咱们这个价。依我看要是能签下我男神,能顶十个明禾。”
沈书鱼:“谁还不知道素问大神厉害,关键是这么多年人家搭理咱们了么?”
沈书鱼这么一说,沈念念顿时无比沮丧。素问大神自出道以来每一本书都是光羽出版的。听风抛出高价,人家也无动于衷。
沈念念猜测:“男神可能是真不差钱,觉得签听风和签光羽没啥区别。”
“兴许有什么个人原因吧。”沈书鱼一口吃掉绵软细腻的鱼肉,表情淡漠。
素问难签,她也没打算去碰钉子。
她对乔其说:“明禾那里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不要搞得像是咱们在求她。你试着晾她几天看看她的反应。”
乔其抿嘴笑,“刚不还在说凑KPI么?”
沈总编摆摆手,语气稀松平淡,“KPI这么难,不要也罢,反正我表哥也不会炒我鱿鱼。”
乔其:“……”
乔其哑然失笑,她怎么忘了她们家总编可是有后台的!
***
梧桐变色,银杏泛黄,横桑的秋意变得越发浓厚了。
那晚过后沈书鱼就一直没再见到温言回。她觉得这样很好。本来就打算做陌生人,见面不识的,也没必要再多见了。
这人偶尔也会给她发几条微信,白天问她在做什么,饭点问她吃饭了没,深夜给她发晚安,周末又问她要不要出门。
这些消息沈书鱼一律只当没收到,一个字都不会回复。
她再也不是十七八岁爱做梦的小姑娘了。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认得清现实。温言回只不过是她年少时犯过的一个错,她眼瞎才会看上他。她眼瞎过一次,就不可能再会眼瞎第二次。
既然是破裤子一条,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扔掉。他们不该有任何的联系。女人优柔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沈书鱼没想到还会再接到厉南川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马上要返回部队了,临走之前想请她吃个饭,也算是给双方长辈一个交代。
她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她家太后时不时就催她联系厉南川。母上大人似乎非常中意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很乐意看到他俩走在一起。
毕竟强强联合一直都是大家族一贯的作风。想必厉南川的父母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她和厉南川也不可能,横竖就是给长辈们做个样子,好让两人耳根子都清净一点。
再者好歹相识一场,有些学长学妹这层关系,一起吃顿饭也无伤大雅。沈书鱼觉得没有必要推辞,也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去见学长,她也捯饬了一下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上一条亚麻长裙,外搭暖杏色长风衣,整个人知性又温婉。
出门之前顺手拿了只包包。坐进车里才发现是那只她姐夫托人从国外给她抢的L家的限量款包包。她还没背过两次。
经典的黑色,永远不会过时。
沈书鱼嗜辣,厉南川照顾她的口味,两人一起去吃了川菜。
这是一家网红川菜馆,在横桑被炒得很火。店内的食客很多,热闹喧嚣。
他们要了包厢,成功隔去大厅的喧闹,清净了许多。
同样是吃川菜,这次和厉南川一起,比起之前和温言回,她真是自在多了。
两人似乎都格外放松,吃吃菜,聊聊天,海阔天空的聊,话题一波跟着一波,就没断过。
人总是这样,我们能对不熟的人敞开心扉,却对相熟的人闭口不谈。
厉南川很有绅士风度,随和又幽默,和他说话沈书鱼觉得特别轻松。
抛开家世不谈,厉南川本身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出众的外表,温润谦逊的气质,岁月将他打磨尤为出类拔萃。这样的男人之所以单身至今,想必也是有故事的。
如果是十年前的沈书鱼,她一定也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的。可惜现在他们也就只能做做朋友了。
沈书鱼温声说:“学长谢谢你,今天和你吃饭很开心。”
两人一起从二楼走下去。
厉南川双手插兜,微微一笑,“我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他话音未落,视线却直接投向了店门口。
沈书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整个人倏然一怔。
温言回和谭慈并排走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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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鱼鱼奶凶奶凶的,太可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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