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她,只是我的养母。”
“难怪啊,难怪我觉得,她对你就没有那种母女应该有的亲热劲!”柳惠民闻言,更在一旁煽风点火,企图引起半香心中的不满。
果然,半香冷冷地说:“本来就不是亲生的,怎么会亲热?”她抱着柳惠民说:“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咱们明天就开始筹备婚礼!”
柳惠民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得意,表面却不敢露出来,只好紧紧抱住半香。
夜色中,柳惠民的笑脸有点像挂在天上的月亮,半阴半晴,扑朔迷离。
柳惠民害怕夜长梦多,跟厂里申请了一间单身宿舍,简单粉刷一下,匆匆忙忙买了家具,选了一个日子就准备结婚了。
半香给父亲打电话,通知了结婚的日子。春生没想到女儿的婚期这么快,问道:“你和你妈商量好了?”
一听这话,半香不乐意了:“我的终身大事,为啥要和她商量?”“你这孩子,晚妮虽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人,你怎能不尊重她的意见呢?”
“哎呦,好了好了,爸,你就别给我上课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等春生再说什么,半香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婚礼让不让晚妮出现,成了半香苦恼的问题。她内心不想邀请晚妮,她已经对惠民有成见了,出席婚礼肯定不愉快!
可是,如果她要是不来,爸爸肯定会不高兴的。哎呀,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索性,不举办婚礼了!
想到这里,半香高兴地跳了起来,这真是个好主意!我和惠民出门去旅游一趟,既可以躲避这些事情,也趁机好好玩玩,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匆匆找到惠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柳惠民,满怀期待地望着他,期待得到他的赞同。
“不行,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有一场婚礼就缺乏仪式感,到老了,咱们会后悔的!”柳惠民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可是……”“没有可是,按我说的办!”半香吃惊地看着柳惠民,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独断专行了?
晚妮接到半香的通知,离婚礼就只剩下两天了。而且,半香冷冰冰地说,她直接去酒店就好。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个存折,上面的存款人赫然写着:赵半香。
很久以前,她就给半香准备好了,原以为可以亲手为女儿置办嫁妆,然后像所有的母亲一样,目送着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女儿穿着嫁衣坐上车,离自己渐渐远去。
现在看来,半香拿自己还是当外人啊!她都来不及问半香从哪里出阁,就被她硬生生挂断了电话!
难道说,不是自己亲生的真的不能贴心贴肺吗?可我晚妮的一颗心都扑在半香身上了呀!
晚妮落寞地望了望窗外,遥远的村子里,半香咿咿呀呀的学语声和叽叽呱呱开心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那些美好的时光,一转眼的工夫,就再也抓不住了!
晚妮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参加女儿的婚礼,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孩子还年轻,不懂事。当老人的,不和她一般见识就罢了。
晚妮穿着隆重,一身紫红色的旗袍尽显身材,她特意烫了头发,更显得韵味十足。走到酒店门口,她朝里面张望了一下,这个半香,居然让双方父母都没有见过,今天初次相见,恐怕有点尴尬。
婚车还没有来,晚妮慢步走进酒店,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看到晚妮,急忙绽开笑脸,热情地上前招呼。
“您好,欢迎光临犬子的婚礼!”哦,原来是柳惠民的父亲,晚妮微微一笑,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半香的母亲!”
“啊!原来是亲家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柳父热情地抓住晚妮的手,使劲晃了晃,冲着一个正在里面忙碌的女人大喊:“惠民她娘,赶紧过来,亲家到了!”
那女人闻声赶紧小跑过来,拉着晚妮的手说:“哎呦,亲家,你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好派车去接你!”晚妮笑着摇摇头,跟他们寒暄了两句。
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了起来,三人一起朝外面望去。身着一身红衣的半香,挎着柳惠民的胳膊,一脸幸福的微笑。
晚妮赶紧迎上去,拉着女儿的手说:“半香,你今天真美!”半香在母亲的手接触到自己的瞬间,脸色冷了下来。她淡淡地说:“来了。”
女儿冷淡的态度让晚妮心里很难受,她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存折,放在半香的手里:“孩子,这是当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半香看都没看,一下子塞回晚妮的手里:“不要!”晚妮站在那里,脸色由红变白。柳惠民赶紧上前,一把接过存折:“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半香狠狠看了一眼柳惠民,拉着他朝前走去。晚妮被晾在原地,心里既难过又委屈。身后有个人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和她一般见识,婚礼结束后我说她。”
晚妮转过脸,正迎上春生心疼的眼神望着自己,苦笑了一下,和他一起找了一个临近舞台的座位坐了下来。
春生朝着前面瞅了一眼:“半香和你闹别扭了?”“嗯。”“为啥呀?”“我觉得柳惠民这个孩子缺乏责任心,就提醒了她两句,她就跟我生气了。”
春生安抚地拍了拍晚妮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晚妮,你已经提醒她了,今后,日子好坏,就由她自己过吧。”
晚妮点点头,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半香安排的真够绝的,就连给父母敬茶这样的环节都省略了,压根没有给她和春生上台的机会!
春生强压内心的怒火,这个半香,简直太不像话了!我和晚妮就像一对客人一样,被晾在这里,这算什么?!
晚妮拉拉春生,示意他不要生气了,为了女儿,能忍就忍了!春生拍拍晚妮的手,点点头。
半香和柳惠民走到晚妮和春生的桌前,柳惠民甜甜地说:“爸爸,妈妈,请喝我们的喜酒!”这句话,举座皆惊,原来半香的父母在现场,那怎么没有上台呢?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晚妮和春生身上,春生如芒在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再也没有说话。
柳惠民一眼就看出春生强压着怒火,他也觉得今天半香做事有点太过分了,他责备地看了半香一眼。
半香若无其事地绕过父母,脸上堆着笑容,继续给其他人敬酒。春生几次想要走,都被晚妮摁住,再怎么生气,也要等到婚礼结束!
好不容易捱到婚礼结束,春生气咻咻地站起来,看都没看半香一眼,就快步离开了酒店。柳惠民的父母追了出去,却没有能拉住他。
晚妮深深地看了一眼半香,心里一声哀叹:闺女,今后的路,是苦是甜,就靠你自己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与柳惠民的父母客气道别,一颗心像被谁用刀子划过了一样,支离破碎!
新婚之夜,柳惠民打开晚妮送来的存折:两万块!整整两万!柳惠民的眼睛都直了,这个后妈还真舍得!
柳惠民把存折放在胸前,思索着用这笔钱做什么。他靠紧半香说:“亲爱的,咱们有这么一大笔钱,是不是做点生意啊?”
半香看了他一眼:“还回去,明天就还回去,我才不稀罕她的钱!”“凭啥!她给咱了,就是咱们的!”柳惠民赶紧把存折藏好,他一边对半香百般温存,一边在脑子里盘算这笔钱的用途。
三个月之后的一天下午,半香急匆匆地出现在柳惠民的办公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半香才相信同事跟她说的话:柳惠民辞职不干了!
半香找遍能找的地方,始终不见丈夫的影子。她不知道,柳惠民拿着那么多钱,究竟去干什么了!
没办法,只有等!半香此刻才想起母亲说的话,这个人缺乏责任感。或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半香在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柳惠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让半香又惊又喜。她含着泪捶打柳惠民的胸膛,口中不住埋怨他。柳惠民嬉皮笑脸,任由妻子数落。
等到稍稍平静下来,他告诉半香,这次要发大财了!半香吃惊地看着他,他得意地说:“我有个同学专门做外贸服装生意,他帮我运回来一批服装,都是最流行的款式,保证能赚大钱。”
看着柳惠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半香有点不相信,柳惠民从兜里掏出一条裙子:“看看,这是我专门送给你的,喜欢吗?”
半香看到眼前的裙子,做工精致,款式新颖,布料在国内根本没有,这才相信了他的话。“亲爱的,换上让我欣赏欣赏。”
半香娇羞地拿起裙子,要进卧室去。“就在这换!”半香羞红了双颊,当着柳惠民的面,换上了裙子。
柳惠民拍手鼓掌,眼前的半香衣服的衬托下在更增添了几分韵致,让人挪不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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