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么个意带骚话的反问,林竹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他右手按着江来星的手腕:“你他妈脑子是进水了吗?!”
说完,没等江来星反应,下一秒小腿就突然一顶,在人闪避的空档里把压在身前的人逼了开。
林竹是个打架的好手,江来星早就有领教过,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认真且凶地打了三四分钟,才终于被林竹堪堪捉住了个机会。
眼见着他胳膊肘狠狠怼下来,江来星估摸着避不开,干脆反手去扣他肩膀往墙上一撞。
沉闷的“哐当”一声。
两个人齐齐闷声嘶了口气。
林竹的动作也很快,在江来星下一步压下来的时候直接顺势侧过身,膝盖猛抬,却被人直接夹住了右腿。
林竹一急,干脆用另一根腿也别了住他。
两个人谁都不肯松劲,就这么互相瞪着眼僵持着。
只不过……这个姿势略有一些诡异。
尤其是配合着旁边有人猥琐的笑声,带着醉意,吞吐不清:“战况挺激烈啊?现场直播?”
林竹总算从气得发懵的状态里回过了一点神,扭头看向江来星。
对方果然也听懂了,同样一脸厌恶的复杂。
隔壁突然又发癫:“我靠,好不容易赶上一场嗝……厕所play,我得看看!”
接着就听到对面厕所门开门的声音。
卡啦一声,估计大哥醉的不轻。
林竹先是一呆,下意识就迅速把厕所门把手咔哒反锁了。
江来星回头看他,皱眉:“?”
反锁完林竹才反应过来。
……他们俩又没真干点什么,怂个屁!
他刚才满心的怒火先是被打架卸了半拉,之后又被猥琐大哥搞没了后半拉。
没了撒火的必要,他只好尴尬且不服输地和脸前这位干瞪着眼。
为了避免再打起来,江来星对他的智商保持沉默:“……”
两个人较量着没动,腿上的劲却都没有松,林竹甚至抬着膝盖往上压了压,正对上某个不得了的地方。
他顺势低头看了看,不屑:菜鸡,没我的大。
江来星似乎能读懂他一样,冷笑:傻逼,不服比比。
“干嘛啊!继续搞啊!嗝……赶紧的!老子裤子都脱了!”
一阵皮带搭扣声,门外的醉汉似乎真脱了裤子。
林竹过了十七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精神猥亵。
他脸上的通红的热气轰一下直接就烧到了眼上,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妈的老子今天让你的牙签有出无回。
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前还有个人,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一百八十套断子绝孙腿,立即就要开门。
江来星没防备,被他怼得一个趔趄,后脑勺就磕到了门上,他吸了口气。
在门锁差点被拨开的瞬间,门外却又有了动静:“老刘你干嘛呢?撒尿撒这么久?”
这个声音江来星隐约记得,是自己的某个亲戚,他脑子里突然闪出了某件事,皱着眉迅速把林竹压了回去。
并且在对方不满的目光里不由分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嗨呀江岳啊!”醉汉又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贱笑,“我刚刚听见有对小情侣在里面办事呢!那叫一个激烈呃……这不是想看看嘛!”
“这可是男厕所啊?”那人似乎若有所思。
醉汉用一种你我都懂的语气悠悠道:“男人嘛,这样更刺激~”
林竹憋得耳朵都红了,他狠狠地瞪着脸前的人:你给老子放手!
江来星直接无视。
他正仔细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没留神,尾指突然狠狠一疼。
“操……”他立即拧起眉。
林竹也没抱着咬掉他一块肉的想法,见他看向自己就松了口,威胁地瞪他:松开!
听着门外两人慢慢说着话离开的动静,江来星才放开他,闲闲转了转手腕,转身打开了门。
林竹没顾得跟他计较,冲出去就要找那个醉汉。
可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愤愤地在周围转了一圈,只好又憋着气回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之后,他向江来星刚刚的座位望了一眼,没看到人,这才缓解了一丝无能狂怒,低头狠狠啃了口鸡翅。
午宴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一搅,林竹实在是待不下去,干脆给郑女士发了个消息,拎着书包偷偷溜了出去。
路过某个桌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江岳啊?你不用给他介绍对象了,他是个同性恋。”
林竹先是下意识的一反感,继而突然想起:刚刚来厕所的那个男的好像也叫江岳?
他一愣,顿时后知后觉地起了一丝庆幸:幸好没让他看到自己和江来星在一块,否则……
这个念头刚起,他迅速鄙夷了一下:和江来星?
呸。
于是,愤愤地背上书包出了门。
等打车赶到小区门口伸手摸钥匙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似乎又忘了把书包换回来。
林竹手指一僵,叹了口气:“师傅,麻烦您调头回附中吧。”
到学校的时候刚巧下午第二节下课,林竹从后门进去,回了座位。
“林哥,上午又逃课啊,这么晚才来。”后排有人笑。
一进教室,林竹熬夜通宵的困劲儿就反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昨天玩得晚了,没起来。”
冯峰凑过来,小声问:“怎么样啊?”
“就那样呗。”林竹知道他问的什么,依旧闭着眼。
听这语气,冯峰一时间摸不准他心情,只好挠挠头:“你没事就好。”
“对了,”他没走两步又折回来,狗狗祟祟地嘿嘿笑,“竹子你化学试卷带了吗?这节课老师要查作业,我来代表广大群众申请外援~”
林竹困得迷糊,直接从桌洞里拎出书包丢给他:“自己翻。”
“好嘞!谢谢您大佬!”
一分钟之后,前排几个女生突然吃吃地开始笑。
冯峰愁眉苦脸地又折了回来:“那个……林哥?”
“又干什么。”林竹闷在臂弯里的声音模糊不清。
“嗯……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冯峰试图从他和胳膊间的缝隙里窥见一点表情,小心翼翼,“你什么时候和江来星……那个了?”
一听到这个倒霉名字,林竹立即回忆起中午厕所里的尴尬。
再加上冯峰智商退化的问句,他猛地直起身:“你他妈好好说话!”
“哎哎哎我靠!都怪前面那群女的!”冯峰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有点不对劲,连忙一抹嘴。
他又凑近了些,拎着试卷往林竹眼皮底下凑,贱兮兮:“那什么……您给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林竹从困倦朦胧的视线里,轻易就在姓名一栏上捕捉到了“江来星”这三个字。
“……”
他的困意立即消失得一干二净,吸了口气:“我可以解释。”
冯峰很狗腿地把书包又塞回了他的桌洞里:“您说您说~”
“我……”
“林竹!江来星找你出去!”门口突然有人大嗓门地喊。
林竹猛地抬头。
果然,班门口立着一个挺高的身影,半长不短的头发,似乎正低着头玩手机。
看身形和气质,应该确信是江来星无疑。
屋内立即嗡嗡了起来,整个班里亮晶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后排。
前面几个女生笑得更欢了。
林竹又吸了口气:“我……”
“林竹!江来星说让你快点,马上上课了!”
林竹扭头看着冯峰的眼睛,试图挣扎:“我……”
冯峰连忙识大体地说:“我懂我懂您赶紧去!”
“我……他妈……”林竹闭了闭眼,“日了狗了。”
拎着书包出去的时候,整个班的视线都似乎粘在他的身上。
冯峰到底是他哥们,很识相地替他喊:“看什么看!暗恋竹子来找他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可看的!”
林竹脚下一个趔趄,缓缓回过头,一脸空洞地盯着他:“?”
你命没了。
冯峰迅速闭了嘴。
“书包。”
刚刚分开了不到两个小时,身后这个声音竟然还有些熟悉。
林竹冷着脸,把手里拎着的书包丢给他:“我的。”
江来星一手接过来,另一手把肩上的另一只黑色背包扔给他。
两个人沉默着交接完毕,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该说些什么,又似乎都觉得和对方这种傻逼无话可说,干脆又双双扭头各自回了班。
刚落座的下一秒,上课铃就响了。
林竹从来没有像这样期盼过这个铃声。
他冷着脸,忽视掉旁边冯峰一脸“爸爸快告诉我我保证不说”的求知欲,正儿八经地掏出化学试卷。
他诡异的尴尬在上课的时候没坚持过两分钟,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竟然活生生睡到了晚自习第二节课。
林竹成绩偏科得极其严重,想听的课就认真听,不想听的歌直接睡,但比着后排其他蛇鼠鬼神,总得来说还算是个上课不吵不闹的“好学生”。
所以就算是上课睡觉老师也并不怎么理他。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
林竹闭着眼灌了几口水,又把脑门儿磕在书架上不动了。
冯峰竟然还记得下午那一茬,偷偷摸摸凑上来:“哥?怎么回事鸭~”
“什么怎么回事。”
“就那谁,江来星~”冯峰兴致冲冲,“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书包都换了呢?还拿着人家的试卷?我记得你们俩昨天晚上不还是在打架吗?难道是棍棒底下出基友?”
“基个屁。”林竹烦不胜烦,一手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我跟他不共戴天。”
“为啥啊?”冯峰问。
林竹顿住了。
……因为和他打了两架。
……因为他现在是我弟弟。
……因为他爸现在是我后爹。
……因为今天被猥琐男精神猥亵了。
他脱口而出:“因为他调戏我。”
“……”
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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