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害喜
九缺徒弟要嫁给妖王紫月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下子很多人都知道了,更清楚,九缺送了一份珍贵的礼物给自己的徒弟,凤凰镯。
然后我就发现很多的女子都戴起了玉镯,游走在街道上,还在互相的炫耀。
我低头望了望手腕上的玉镯,总觉得有些招摇,随意的往里面塞了塞,以免被人围攻。
此次外出,是九缺要我去西边的锦城找人拿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也没告诉我,反正叫我速去速回。
我一面打着哈欠,一边吃着刚买的糖,谁知那味道一入口,就止不住的呕吐起来,胃里翻腾,非常的难受。
一个好心的大妈看我在街边呕吐,好心的上前询问,“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估计是胃不舒服,一吃东西就想吐。”
“一吃东西就想吐?”大妈重复,又问,“那你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不适吗?”
“好像最近有些嗜睡,其余的也没什么吧?”
大妈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丫头,别嫌大妈麻烦,大妈想问一句,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月事?”我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个的,想了想说,“大概也有近两月没来了吧?”
“诶。”大妈叹了口气,“你这是害喜的征兆,快去看看大夫吧!”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人呆愣着,“害喜?不会吧?”
我有些不信,但从话本上的确看到害喜的人吃东西就吐,“难道是真的?”
我在街道上望了望,发现有家药店,于是走了过去,待了没多久,我就从里面出来了。大夫的话还在耳边徘徊,他之乎者也的说了很多,但最终归结一句话,“你有了。”
我有了,我真的有了,肚子里有了一个生命的存在。
我突然变得有些不安,我没有和人发生关系,硬要说的话只有那晚和苍麟了,可是真的一次就中了?
当时的那段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件件撞击着我的心,根本无法让我想这些。之后也因为一并想忘记苍麟的存在,所以更加忘记了每个月女人的月事。
如果不是这位大妈提醒,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只是胃部舒服罢了。
但大夫不会骗人,我还一连去了几家药店,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怀孕了,我的腹中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则是苍麟。
我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客房,把自己的埋在被子里,外头的风声很大,秋日就要来临,而我则觉得全身冰寒,哪一处都落在冰窖里,渗透着浓烈的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躲在被子里大哭起来,“为什么要在我答应他之后,让我知道怀上了你的孩子!为什么明明都决定放手了,还要让我有这样的遭遇!为什么,苍麟,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不爱我,为什么那晚要叫着我的名字,声声呢喃,苍麟,这是为什么!”
我大哭大吼,可是身边早就没有了他,也不会再有他。
一整夜,我都在哭泣中度过,甚至想过很多种可能,最终我选择了流掉这个孩子。
坐在大夫的对面,他记得我昨天来过,但出于心善,还是反复的确认道,“姑娘,你真的要流掉这个孩子吗?这可是一条生命。不管你遭遇过什么,看你的样子,心底应当是不舍的吧?”
他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多岁,是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开了间诊所,悬壶济世,帮助有困难的人,见我这般年纪,又独自一人,最后找来了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也是个温暖的女人,肚子隆起,也是有了,见到我,含笑的坐下,“这位姑娘,你的事,官人和我说了,你真的要流掉肚中的孩子吗?”
见我不语,她也没有生气,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一惊,想要甩掉,但看见她是孕妇,也就没有下手,“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你感受一下孩子的温暖。”她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微笑的说,“你感受一下,他虽然还没出生,但却是活的。”
我的掌心处正好传来一震动,像一只小手隔着肚皮在踢我,让我的手轻微的一颤。
“我和我官人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各种办法都试过了,最终于春日怀上了这个孩子,对此我们都很激动,也很珍惜。每一个生命都来之不易,既然孕育了,又怎能轻易舍弃?即便大人之间有诸多的烦恼,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没有被选择的权利,却期盼着来到这个世上,望一望这世上的美好,见一见孕育他的家人,这是多么美妙的滋味呀!”
女人的声音温润甜美,却字字戳入我的心头,见我迟迟不语,她也没有再劝我,只是将一包药放在我的面前,也松开了我的手。
“姑娘,人活着已经不容易了,但我们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出生,都经历过很多艰难的事,但最终他们是开心的,快乐的,因为我们成长了,平安健康。我知道每个人的机遇不同,也会面临着不同的选择,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宝宝,不管多么的难熬,他终究是你的孩子。但这些只是我的个人见解,左右不了你的决定。这包药给你,吃不吃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见你如此投缘,所以一时说了很多,切莫见怪。”
我没有说话,拿着药就出去了。
但女人的话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让我想起了麒麟一族的族长,明知道我是族中的危机,却最终没有伤害我,只是砍断我的翅膀,把我交给了九缺,只是为了让我活下去,健康成长。
可我却因为想要斩断过去,要对一个无辜的生命下毒手,去害死一个我腹中孕育的生命。
如果大人不犯错,孩子又何来的错?他们没有权利去决定什么,却被孕育却最终面临着死亡。
手一抖,手中的药落在了地上,我忽然决定自己很可怕,因为不想对不起梓尧,因为想彻底和苍麟没有关联,所以狠心去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不……”
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告诉我!”
我不顾旁人的哭泣,却始终没有人靠近我,直到视线里映入了一双黑色绣金布鞋,那层熟悉让我的眼皮轻微一跳,最终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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