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中微微飘着雪花。艾兮坐着莫寒晨的车,到了医院门口。
还没有等她走进值班室,王姐就热情地出来迎接了艾兮,“兮兮,你可算熬过了头一个星期的适应期,我算放心了……”
因为艾兮之前被调去做特级护理的事,而心外科又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科室,所以领导决定,先让艾兮适应这里的情况一个星期,以后再继续她以前的工作。
艾兮挑眉,含笑着看着王姐,“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王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的小龙虾了?”
在艾兮的强烈要求下,莫寒晨终于妥协不再给艾兮送便当,只是每天早上送她上班的时候会将便当一起带给她。而王姐最爱吃小龙虾了,今天便当里面正好就有小龙虾。
王姐对着艾兮翻了翻白眼,“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啊。虽然……今天有小龙虾?”王姐忽然反应过来,眼里泛着光芒。
艾兮无奈地推开王姐,走了进去,将便当盒拿出来,然后将手提包放在特定的位置。王姐眼巴巴地看着艾兮的动作,艾兮笑着道:“好啦,中午一起吧。”
王姐这才满意地一把搂住艾兮的肩膀,“哎呀,都被你搞忘记了正事。”嘀咕了一声,王姐放开艾兮,一路小跑着到放置病案的地方,抽出一份材料。在这个过程中,艾兮麻利地换好了白大褂。
“给你,好好看看,交给你了,我不管了……”王姐将材料递给艾兮,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莫老太太的病历。
艾兮拿起来,翻阅着,王姐兴奋地站在一旁,“好好看看,哪里不懂的问我就好了,今天下午有检查,我就不去了……”边说着,王姐拉着一把椅子,在艾兮身边做了下来。
“这么好的事,怎么在你这儿就跟累赘一样急于甩到它呢?”艾兮微微有些疑惑,这份工作需要的时间不多,但是工资很可观。一般人想争抢还争抢不到呢。
王姐摆了摆手,“这不是我每天要回去陪陪孩子么?都五岁多了,我不能再错过他的成长了。况且,莫家也是你男朋友的家嘛,你去方便一些。”王姐边说边笑着,眼眸里都是想起孩子时候的柔情。
艾兮点点头,坐了下来,拿着病案仔仔细细地阅读着。王姐撇撇嘴,“真不知道医院怎么想的,还让你适应这么久,明明医术比谁都熟练。”王姐抱怨着医院的制度,就是这样,才害她每周有那么几天的时间不能陪着孩子。
艾兮含笑,无视最后王姐抱怨的话,手指指着最后一页的病历上我医生评语,秀气的眉毛扭在一起,“情况已经坏到这样的程度了么?”那一行字凌乱潦草,只是艾兮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着,这字,是科室主任的字。
而科室主任的评语,说明,情况严重但是病人或病人家属并不配合工作,科室主任去劝导都没有用。
“老太太心脏附近的血管的硬化程度已经超过50%,,而且,她死活不肯来医院做最全面的护理。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不妙。”王姐陈述着,语气里有些悲凉,那个固执的老太太,宁可就这样拖着自己的病情,也不肯来医院,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艾兮皱眉,一页页翻过记录,“我下午去一趟莫宅吧。”她要去看看老太太究竟怎么样,如果到了非就医不可的程度,她一定要想想办法,因为,老太太和她奶奶……太相似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和王姐一起吃完便当盒里的小龙虾,艾兮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开车去了莫宅。
李妈看见艾兮来了,手里还提着医疗的小箱子,微笑着将艾兮迎了进去。
“夫人,艾医生来了……”微微点头,艾兮径直走了上去,和莫夫人打了个招呼。莫夫人亲热地留艾兮在家里吃饭,艾兮礼貌的拒绝,莫夫人也不强求。
走了进去,艾兮被带进老太太的病房。她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微微合着眼休息的老太太。
“莫奶奶。”艾兮温柔的声音将老人唤醒,老人抬眼看见艾兮,微笑着,气息有些不稳定。“奶奶您先躺好,我给您做一下检查,不会弄疼您的。”温和地将工具拿出来,动作十分娴熟。
莫夫人去了客厅,拿出手机给莫寒晨发了个短信。
果然,不一会儿莫寒晨就回来了。检查结束的艾兮,刚刚走出房门就看见莫寒晨,心里微微惊讶了下,而后扬着笑意看着莫寒晨。
“留下吃饭。”莫寒晨走了两步,就站到艾兮面前,伸手提过艾兮的急救箱。艾兮知道拒绝不了,也就不再拒绝。
饭桌上,莫寒晨总喜欢没事给她夹菜。莫夫人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弄得艾兮怪不好意思的。“兮兮呀,你父母是哪里工作的?”这么久了,她还是不知道艾兮的父母在哪里,而莫寒晨那小子估计也不会问。只是想要娶人家女儿,还是得跟人家父母商量商量吧。
正在吃饭的艾兮,动作停顿了下,而后微笑着,“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前几年,奶奶也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云淡风轻是语气,却让莫寒晨不由自主地心疼这个女孩。
艾兮的一切莫寒晨都知道,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不由自主的心疼。怪不得她对老人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怪不得她要去敬老院做志愿者,怪不得……
莫夫人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孩,她明媚得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经历的远不止阳光,同样也经历了乌云蔽日的日子。
莫夫人也没有再开口,只低头吃饭。莫寒晨将艾兮最爱的小白菜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碟子了,声音闷闷地,“你还有我。”
低沉的声音,让艾兮的心,不由自主的又软化了不少。从来没有人,像他那么执着地出现在每一个她需要他的日子,也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不由自主地,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低声说,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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