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的玻璃门外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值班室的落地镜,里面反射着艾兮和莫寒晨的身影。那双狭长的眼中带着愤恨,双手不由自主握紧,眼前的这一切,都曾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只是,这一切,都被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横刀豪夺,生生剥夺了他的阳光,将他扔入了深渊,万劫不复。
夏尧本想中午过来看看艾兮,只是在楼下停车场时,看见了莫寒晨的车子。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将刚刚的一幕看在眼中。他心里很不甘!这明明就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莫寒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拥有!
忽然间,脑海中一道光芒闪过,他打定了主意,既然他得不到,那么莫寒晨也别想拥有!
夏尧快步走出医院,在附近的咖啡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忽然,黎湘湘的电话打了过来,男人微微皱眉,“怎么?”语气有些生硬,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漠。
那头似乎怔了怔,而后依旧平和的说:“尧?下午有事么?我母亲说给我们准备了些东西,我们一起回家一趟吧。”
男人语气有些生冷,“我下午有合同要谈。”即使黎湘湘已经有了身孕,他还是没有办法如当初对待艾兮那般对待她。他最纯粹的感情,都用在了艾兮的身上,而今,已经在也没有心思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更何况,这感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那头声音似乎有些失落,“那好吧,我今晚自己回去。晚上加班早些回来,我给你熬了些汤补补身子。”
夏尧怔了怔,忽然眼中浮现出那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幸福地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场景,目光渐渐变得柔软些,“好。”
挂了电话,咖啡厅里,夏尧修长的身影一直坐在窗户边,眼睛冷冷地望着窗外。这里视线很好,恰好可以看见医院的大门。
没多久,莫寒晨冷峻的身影从医院大门走了出来。夏尧阴晴不定地盯着那道身影,直到那身影拉开黑色宾利的车门,缓缓离去,他才缓缓拿起手机。
“兮兮,我在医院外的咖啡厅里等你。一直等你。”
艾兮将病人拍的片子放在仪器下,重新核对了每一项数据,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艾兮拿起来,看到夏尧的短信,皱眉。她本能地感觉今天夏尧有些反常,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字。夏尧的性格,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今天她不去,他可能会在咖啡厅里等她一天的。
护士推开值班室的门,探着脑袋,“艾医生,这边准备好了,您看可以开始了么?”艾兮示意护士等一下,而后她将手机放在桌子的抽屉里,将最后一项数据核对之后,扬起释然的笑容,“可以了……”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等艾兮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艾兮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四点了。稍微思索一番之后,还是提着包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艾兮忽然听见马路旁边一辆白色的跑车对着她狂按喇叭。看过去时候,里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冲着她笑,眉眼弯弯,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几丝邪魅的气息,略显稚嫩,却已经颇有气势。
“沐落?”艾兮微笑着走近,看样子,那个当初暴戾的男孩,现在已经收获了自己的成就。
男人将车停在了一旁,走了下来,“嗯。”声音不同于莫寒晨的低沉优雅,却有总叫人难以抗拒的温和。“这次回国有些事情,明天出国,下次估计是一个月之后回来了吧,有机会再见?”
“好。还有些事,先走了,下次见。”艾兮微笑着跟男子挥手再见,而后转身,往马路对面走去。
跑车里,男人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渐行渐远的女孩身上,若有所思。
咖啡馆是较为简单的布置类型,因为没有靠近大型的公司,人也不是特别多。刚刚走进咖啡厅,艾兮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的夏尧。依旧是当初的模样。男人斜长的发丝遮住了眼眸,低着头,一直搅拌着手边的咖啡,椅子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缓步走近那个专心搅拌着咖啡的男子,女孩提着包轻轻坐到了男人的对面,“夏尧?”语气轻柔而礼貌,再也没有当初的撒娇或者愤怒。
男人目光转动,一眼就看见艾兮手上小巧的戒指,胸腔里忽然涌上了一阵怒火。
女孩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低头,坦荡的微笑,再没有半分的逃避。是的,她想清楚了,在男人又一次提着机器猫便当盒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虽然认识不是很久,但是莫寒晨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份情,不是一般的感情可以做得到的。
男人看着明显变得比以前健康多了的女孩,微微有些放心,愤怒的情绪一闪而逝,“过得好么?”如同老朋友叙旧一般的语气,却带着满满的深情。他似乎还是放不下,看着这女孩为了别人而开心,他愤怒,却依旧没有办法伤害她。
“挺好的。”艾兮转头向服务员,“我要一杯拿铁,谢谢。”她一直喜欢甜的,所以在咖啡馆,她最喜欢点的,就是带着甜味和浓郁的奶香味的拿铁了。不喜欢苦涩,即使连咖啡,都要喝最甜的种类。
点完餐,艾兮回过头,对上男人深情的目光,“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呢?”清澈的眸子里面坦坦荡荡的。
夏尧看着艾兮眼中倒影着的自己,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又似乎没有自己。微微有些懊恼,却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喜欢相同的东西。”男人缓缓开口,语气温柔,一如当年。
艾兮嘴角挂着丝丝自嘲的弧度,当初她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给自己几分温柔,得到的却是决绝和冷漠,而今,她终于放下,却又一次得到这样的温柔。艾兮语调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现在我喝着这咖啡,和当初的心境,早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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