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声厉吼，打断了王亚婷嘶闹的声音，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谈判室内骤然诡静得出奇。
是高焰。
他把打火机扣在会议桌上，捏了捏鼻梁：“既然王小姐不想谈，阿耀，送客。”
王亚婷抽泣声一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慕嫣朝她抛了个警告的眼神。
有点意思……
慕嫣拢手清咳，阻住高耀，走到王亚婷身侧递给她纸巾：“行了，别哭了。我们都是好几年的姐妹了，有事好好商量，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王亚婷挺听话，不闹了。可我怎么感觉那声“姐妹”怎么那么虚伪呢？
慕嫣踏着高跟鞋，路过我，在高焰右手边邻座位置，款款落座，情意切切，喊了声“老公”。
我心说两人都离婚了，慕嫣还这么亲密，是怎么回事？她声音本就如铃音般动听，我一个女人，尚且心肝乱颤，何况高焰了。
我好奇瞅了眼他，却是泰然自若不为所动，我纳闷，这还是禽兽高焰么？起码眉毛也应该动一下吧。
高焰道：“要钱，还是资源。”
所有人一愣，我也一愣，高焰这话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王亚婷神色激动起来：“高总怎么一开口就提这些，我这次不是为了……”
“这不就是你此行目的？”高焰冷着一张脸打断她，眼里的讽刺晃若尖刀。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我恍然大悟：“哦~原来王小姐是想利用哥哥的死博名博利啊！”
“凶手，你闭嘴！”王亚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吗？三陪女！”
这三字一说出来，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知怎么，原本连正眼都不抬的高焰，忽地朝王亚婷锐利一瞥，她顿时吓得噤声……
我总算见识到了高焰处理危机事件的能力，利落干净，绝不拖泥带水。
他那一句“要钱，还是要资源”，就把王亚婷此行的目的暴露眼前。
她越是情绪失控，越能显现她心虚。
毕竟，被人撕掉伪善的面具，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我想，王亚婷现在就叫嚣不是为钱和资源，等最终谈到利益点时，估计她的脸会很疼。
一旁的慕嫣打破沉默，继续充当她的和事佬。
她跟高焰说亚婷如今没了哥哥，以后在圈里必定没有以前好混，现在我是在《倾城无双》演戏期间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不对亚婷加以补偿，肯定说不过去。
我心里就嘀咕了，慕嫣你这次当老好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我顶多就是跟风驰合作的女演员，而王亚婷也是众和传媒旗下的，我们俩的恩怨，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先通过众和内部调解，怎么轮到找高焰补偿呢？
我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慕嫣：“慕老师，您真的是高总的老婆么？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风驰没义务要替我弥补她吧……”
慕嫣微愣，这段时间高慕离婚的消息本就敏感，她可能被我这句话刺激到了，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
但很快，为了维持她女主人的姿态，她微笑起来：“何小姐，这次风驰在《倾城无双》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上都超越了同时期的电视剧，你作为女主之一，已经耽误了十来天的拍摄时间，你觉得，如果我跟我老公不主动做这个中间人，难道要等众和处理完这事再继续拍戏吗？”
我还没开口反驳，她轻蔑看我，意味深长又继续道：“……再者，万一众和处理的结果，是你再进一次局子，我想，损失惨重的还是我们风驰。这回我让阿焰把你捞出来，已经费了不少力，你就别不知好歹了。”
我怔住。
慕嫣这番话……好像这次我能从警察局平安无事，是她的功劳一样。
难道她今天过来，已经跟高焰通过气，两人早有心一同解决王亚婷之乱了？
很好，起初我以为自己能出警察局，是高焰对我动了心，我还傻乎乎纠结他真心实意捞我，我该怎么还他人情。
现在想想，慕嫣也在其中扮演了雷锋的角色，这次“救助”的味道竟有些变了。
我不该听信臭小子的话，说什么他哥为我寝食难安。
全都是狗屁吧。
到头来，为了风驰，为了《倾城无双》，高慕夫妻合璧，行为动机都逃不开一个“利”字。
我能出局子，不是谁无私帮助我，而是从全局的得失进行盘算思考，才决定救我与否。
我不由想笑，笑自己过了五年，还会选择性遗忘高慕两人相同的那一丝“精明”。
即便他们背地里离了婚，即便高焰花钱养我，即便高焰走后门让我成为《倾城无双》女主之一，但为了风驰集团，他们仍旧可以站在同一立场，解决问题。
而我，是那个外人。
我居然还嘲笑慕嫣跟高焰离婚……
其实说起来，离婚不离婚，都只是一种形式。
心底一丝挫败感。
还有一丝认清现实的苦涩。
何好啊何好，你什么时候矫情到觉得高焰那种人跟深情两字搭边了？
你不过是一介野模，是卖身，凭什么觉得高焰会看上你？
区区一个“何好”的名字，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
都是逢场作戏，你不仅较真，还动摇了复仇的心。
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嘴角笑容弯起到恰当的弧度。
我说：“慕老师教训的是，一切都该以《倾城无双》为主。”
慕嫣得意一笑，话里有话，道：“何小姐能分清主次，看来有些慧根。”
呵呵……
我边笑，边闭了嘴，不再插手此事。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岂不是很好么。
慕嫣转头跟王亚婷商量合适的赔偿，长袖善舞，游刃有余，一看就是圈里的江湖老手，想必曾经靠买卖人情的手段，刷了不少好感，结了不少人缘。
不然光是靠她云东首富之女的身份，估计也难以让大家心服口服捧她为圈内一姐。
王亚婷最后松了口，向风驰索要《秘密情人》的女一位置，两年商演合作期，五次合作品牌代言优先推荐权，以及三千万人民币。
《秘密情人》？我在她的话里听到一个陌生词汇。
这大概是一部剧？或者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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