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焰再一次力保我的做法,令我心情不大爽快。
他平时低调,几乎很少愿意出现在镜头前解释什么,如今却为了我抛头露面,大有要为我之事争个公道的意思。
按照他冷静稳重的个性,断不会这般沉不住气,现在他行为反常,我更觉得,他是在故意想用花边新闻帮忙吸引火力。
我人躲在澳门养伤,按柳惊涛的实力,我藏得再深,他很快就能让火烧到我这里,而高焰现在站出来,无疑就是让所有注意力转向他,好换我耳根清净。
他以为我没了手机就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么?
想起白天跟他通电话时,他轻松的语气,没准也是装出来的吧?
都说好了要一起面对,但每回出什么事情,他都喜欢第一时间替我担着。
他男人的自尊心摆在那里,从不肯在我面前示一丁点弱,总觉得他能搞定,殊不知,我傻愣愣坐在这儿,心里也会跟着不安难过。
因为,只要他是为了我出事,周遭的人,必定觉得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太恃宠而骄,我承认,我平日里确实任性妄为惯了,也会不自觉好心办坏事,可是,我是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让他替我背锅。
小时候,姥姥拿针线给我缝衣服,线球总是缠在一起不得要领,你越是去扯它揉它,越是找不到解开的办法,如果拿剪刀从中咔嚓两下,没准能从这个线球当中抽丝剥茧,得到一根有用的长线。
而眼下,我、高焰、慕爵的事情,就是一个线球,加上老一辈插手其中,已经将之越扯越乱,如果我再不狠狠心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上来几刀,只怕到了最后,必须以更高昂的代价来换取和平。
以前跟着韩振玩股票,当他某支股达到预定的亏损数额时,他会及时斩仓出局,以避免更大的亏损。用行话讲,叫做“止损”,也就是以较小的代价博取较大利益的可能。专业人士喜欢用“鳄鱼法则”来说明这个词的意思,大概是,鳄鱼咬住了我的脚,如果我用手帮忙挣脱脚,可能手脚都会被咬掉,越挣扎,被咬住的越多,而更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干脆牺牲一只脚。
其实,这两个简单的比喻,几乎是一个意思,生命里两名“导师”在告诫我,该快刀斩乱麻时,一点也不要拖拉!
晚上,我跟何絮借手机,让她千万不要告诉陆熙。我知道那小子对高焰比我还亲,他不是跟我一边的,我得小心提防他不跟高焰打小报告。
待夜深人静,大伙儿都被我赶走回去休息后,我才偷偷摸摸躲在被子里,用左手摁亮屏幕,给徐梅打电话。
这时候,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她了。
好在她还没有睡,接通时,我听到那端很吵,砰砰砰的音响,震得耳朵都要肿起来,好像是在一个包厢。
我暗想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跟人应酬,那端已经传来了半醉的慵懒语调。
“喂?哪位啊……”
“梅姐,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那端一听是我,立马吼着嗓子叫起来:“死丫头——你——”立马又放低声音,“你等会儿。”
过了不久,就听见那边音乐声小了很多,她仿佛也清醒了似的,小心翼翼问我:“你怎么样了?”
“胳膊脱臼,在养伤呢。”我轻描淡写答了句。
“我是说……”她欲言又止,故作轻快道,“啊,没事,你好好养你的伤吧,不要随便到处走动,不要玩手机看电视,伤眼睛。”
我一听她这嘱咐,就晓得她大概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云东发生了什么,所以拐着弯儿来想劝我别看微博别看新闻,不由心底一酸,觉得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她到底还是护着我的,于是我火速摊了牌。
“梅姐,我都已经知道了,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
她约莫震惊了一下,很快就安慰我:“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你这点儿黑料算什么?别操心,我跟高总都已经合作出了默契,能搞定。”
对,能搞定,结果都是这三个字,但“搞定”的过程总是千差万别。如果只是公司一个新人爆出绯闻,随便买点公关稿买点水军,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但这样的办法能用在柳惊涛身上么?
他一个首长级别的人物,想要捏死我,太容易了,尽管有高焰跟慕爵在前面挡着,但对方隔山打牛的力气,对我来说,损伤也是不小的。既然我注定要“伤筋动骨”,就不能让高焰跟慕爵继续受牵连。
“梅姐,你不用宽慰我。我是想跟你说,我这回可能要彻底辜负你的期望了。”
那端语气愣愣的:“什么意思?”
“我打算跟公众承认,我受伤的真正原因,反正我现在在医院,拿出伤检报告很容易。”我平缓地说着,岂料,梅姐登时就发了火。
“你疯了么?平时见你挺机灵,怎么这个时候犯浑?你已经复出娱乐圈,是打算走上坡路的,别人放黑料就是想我们自乱阵脚逼你出来,你如果这时候揽事,保不齐发生什么呢!高焰已经跟沈首长通过气,如果实在没法消除恶劣影响,就请他亲自出面解除误会。”
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顿训,我并没有丧失该有的理智。恰恰是她这番提醒,让我深感担忧:“沈首长如果出面,那我这戏不就白演了?柳惊涛又继续逍遥法外,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站出来是为我自己伸张正义,难道这也有错吗……”
“阿好,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现在不管外界怎么闹腾,但实际上,慕爵因为你,已经跟柳惊涛翻脸了,我们并没有吃亏啊!要知道,柳惊涛迄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慕爵这位私生子的认可。”
当徐梅将此番话说得如此顺溜,一时间,我脑海中猛然炸响了一个惊雷,耳朵里嗡嗡作响。
因为,我明明今天刚从陆熙嘴里得到确认,慕爵的的确确是柳惊涛的儿子,但徐梅怎么说得好像我本该知道这件事似的?
想到某种可能,鬼使神差之下,我懵懂开口:“梅姐……慕爵的老爸不是慕鼎天么?怎么是柳惊涛啊?”
那端骤然就没了声音,连呼吸声都不曾有。
过了好久,才听到里面恍然大悟,顺着我的话说:“哦!你看我喝的,都糊涂了!对对对,慕爵老爸是慕鼎天……”
我心脏狠狠一疼,那种被蒙在鼓里突然知道真相的感觉,令我全身都焦躁起来,头脑发热,连被子都闷不住了。
我一把撂开被子,对着手机急喘质问:“梅姐,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俩是父子,所以当初你才会劝我安心在慕爵身边找线索吧?”
徐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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