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东的车上,我靠着窗户,全程不搭理慕爵。他伸手想过来搂我,我便挣扎开,继续挪得远远的。
他找我说话,我更是一声不吭,反复几次,他大抵也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垂眸苦笑了声,兀自安静在一端,不再勉强。
等回到慕家时,天色已晚,现实的残酷,令我身心疲惫,我径直走入一间客房,砰得锁上门,不许任何人进来,行尸走肉般,被子都未盖,就穿着今天那湿漉漉的衣服,硬生生捂了一晚,倒头就睡。
等寒意袭来时,我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脑子里牵扯出白日里的画面,梦里我跪着求了高焰一遍又一遍,他都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无动于衷。不由得撕心裂肺,想拿把刀子在自己心头捅上一记,一了百了。
正当我在漫无止境的悲痛里哭得不能自已时,“高焰”来了。他大抵看我病得可怜,不但亲力亲为照顾我,还对我百依百顺。
我躲进他怀里,让他原谅我,他将我视若珍宝搂得更紧。
我说我想喝水,他便亲吻我的嘴唇,一小口一小口渡过来。
我双手下意识缠住他的脖子,肆意回应,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他脱掉我的衣服,与我滚做一处。我开心坏了,贴着他的胸膛像往常一样哼唧着撒娇。
以前,我只要这样稍稍点火,他肯定忍受不住要给我好看。此番,他好像压抑了很久,全身比我还烫,抵开我虚软的两条腿,想缓缓进入……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待我意犹未尽,彻底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期间浑浑噩噩,梦跟现实不停交替,然而肌肤传来的痛感却真实的不像做梦。
那一刻,我下意识以为高焰就在身边,我赶紧揉开朦胧的眸子坐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慕爵那张乌云笼罩的俊脸!
他眉头紧拧,分外担忧得盯着我,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脑海里顿时闪过一组零零碎碎的画面。
怎么会是他?
我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推开!
“不,不可能!我没有背叛高焰,没有!”我双眼呆滞,蜷缩起身子,将脑袋埋入被中,绝望和悲痛吞噬着我。刚离开高焰,我就失守,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吧?我跟他算是彻彻底底没戏了吧?
慕爵抱住我,叹气:“阿好,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走开!走啊!”我不愿意听慕爵提及昨晚稀里糊涂的经历,歇斯底里叫起来,挣扎开他的怀抱。
慕爵愣了一下,苦笑:“你这样掩耳盗铃,难道就能抹除发生过的一切了么?阿好,面对现实吧!”
“你再不走,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顺手拿起床头柜上医药箱里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胸口,控诉着对方一桩又一桩的罪行,“反正我跟高焰已经不可能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慕爵,就算我人给了你,我的心,也不要给你……你骗我骗得好惨!从一开始,你就算计我,从一开始,你就在等着拆散我跟高焰……我那么信任你,一直把你当亲人当最好的朋友,可你呢!”
慕爵看到我拿死来威胁他,他顿时吓得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锋眉紧蹙,颤抖道:“阿好,听话,放下剪刀……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门口退:“你不要想不开,听话。”
“走啊!我不想见到你!”我瞪大眼睛,泪水不听使唤,似珍珠般大小滚落……
慕爵离开后,我紧紧将剪刀抓在手里,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门口响起脚步声,我神经立马紧绷,拿起剪刀,打算应付。
进来的是徐梅。
她看到我的刹那,瞳孔扩大,不可置信般,跑过来:“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崩溃,手里剪刀滑落,我紧紧抱住了她。
我哭得嗓子都哑了,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怎么办……我跟慕爵已经……”
细节我说不出口!如果是他强行,我还能叱骂他不守承诺,偏偏我把他认作了高焰,极尽所能!
与其说恨慕爵,我更恨自己没有辨别清楚!
徐梅久经沙场,又看我一脸惨白人不人鬼不鬼,自然就猜到了来龙去脉。
她掰开我,一手扣住我的肩膀,一只手为我撩开额前凌乱的发丝:“阿好,这个年代,谁没上过几个渣男啊!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想了,就当是约了一次炮,咱们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男人要死要活的。”
“我对不起高焰……”他不肯原谅我,是对的,我终归还是背叛了他。
她眉头紧拧,摸着我的发顶,安慰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他以前不还跟慕嫣结过婚么?你现在已经跟他分道扬镳了,算不上对不起他。再说了,你现在就算为他立贞洁牌坊,他估计也不会领情的。听梅姐话,看开点,失恋是小事,有命活下去,再想办法把高焰追回来才是大事!”
我想了想,憋住了眼泪。
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一番,好不容易才将我的情绪安抚下来。
哭闹累了,我半躺在床头,一句话都不想开口。
徐梅问我要不要喝水,我点了点头。
她忙扶我起身,将一杯白开递到我唇畔,我确实渴得难受,咕噜咕噜喝光之后,她已经叫来了家庭医生。
对方给我诊脉看舌苔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一遍,再拿出之前放进腋窝的体温计瞅了瞅,这才确信我退了烧已经彻底无碍。
医生走后,徐梅握紧了我的手:“丫头,你都烧了两天,谢天谢地,总算是正常了。”
我有些愧疚,心想我跟何正谦说,做错的事情要自己解决,结果去了一趟法云安缦,不仅没能向高焰解释清楚,现在又连累着在乎我的人一起受苦,我这样为人处世还真是失败透顶。
自嘲般地摇摇头,我朝徐梅抱歉一笑,哑然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拍拍我的手背,坐在我床侧,劝慰我:“事已至此,过好每一天才是关键,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晓得,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男人,更是可有可无。不就是上过一回床么,无所谓。”
恰逢此刻,门外走进来一人,他听到徐梅这后半句话,脸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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