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迪拜的这些日子,除了第一天苏晚身体实在太疲惫早早歇下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睡的这样早,往常这时候两个人还要玩会儿吃过了宵夜才睡。
翌日一早,苏晚自然醒,窗外天光昏沉,床边的沈时已经不在了,苏晚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位,还算温热,估摸着是刚起。
她随手拿了手机看时间,才五点十分。
又倒进了被窝,身体酸疼的厉害,虽然有顾九各种事后药,但苏晚最近太养尊处优,基本没太大运动量,昨夜耗损巨大,自然筋肉疲乏。
苏晚以为沈时去了洗手间,半天却没回,便猜是去做早点了,那她也不好再睡回笼觉了。
又躺了会儿,才皱着脸支着腰去了洗手间洗漱,回来又忙做了简单的拉筋,酸疼得她叫得期期艾艾,可一出口忙又捂了嘴,这声音,是有多难听,又哑又破,即使是重感冒她也没沦落到这个地步。
顿时又把沈时骂了十八遍,推动拉筋进程。
当沈时解了围裙回来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苏晚坐在厚毛地毯上便骂她边做体操,朗笑道,“未婚妻,没想到为夫除了暖.床做饭,竟还有这般奇效。真是多亏了未婚妻火眼金睛,伯乐之才。”
沈时抱拳谢道。
苏晚才一见他进来,略有慌神,听他这样说,便借坡下驴,笑得极为谦虚,边爬起来道,“应该的应该的。”
沈时无奈地摇头,忙上去搀扶她,嘱咐道,“才累成这样,别透支身体。”又扶她到床沿坐下,“早餐做好了,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修长的指扶了扶她额上细密的汗珠,从衣柜里拿了套苏晚的家居服塞到她怀里,推着还想再歇会儿的苏晚进洗手间,替她带上了门,“快点,一会儿早餐该凉了。”
出了房门,沈时又将室内的空调调高了些温度,便坐在那玩小老婆,边等大老婆洗完澡。
当苏晚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沈时刚合上电脑。
见苏晚过来,他把电脑放到另一侧空位,舀了碗粥放到对面,道,“先吃,我去煎两个蛋。”
“嗯。”苏晚看了看满桌的早点,明显比昨天更丰盛,现烤的面包,黑米粥,各类小菜,连她喜欢的煎馄饨都有,在国外能买到馄饨皮简直天方夜谭,苏晚撩眼看了看厨房,并未多言。
有些心意,放在心里就好,对方未必就图你口舌之谢,说破了反倒煞风景。
只等沈时端着两个金黄香脆的煎蛋回来,苏晚忙不迭放了勺子,殷勤地替沈时舀了粥,笑眯眯地恭敬朝他递过碗,“多谢未婚夫费心了。”
沈时怕苏晚烫着,忙接过,又慢慢悠悠地看着她道,“昨晚我还费力了,你怎么没谢我?”
“……”苏晚笑容僵凝,一双手仍作奉茶式还没来得及收回,僵了三秒才慢慢悠悠撤回。
一拂袖,倨傲地坐下来冷冷抬眸看着沈时,眸色微讥,凉凉道,“自然是活儿不好了。”
沈时还真没料到苏晚这样的人能说出这么污的话,当下便知生气了,笑而不语,被她一瞪,忙敛了神容,正色假咳了几声,微一颔首,“是为夫失言了。还请未婚妻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推了那碟子煎馄饨到苏晚面前,苏晚才缓了神色,又听他道。
“日后为夫定当谨言慎行,多看书,少说话。”
苏晚也没在意,随口道,“你是该多看书。”
那头沈时也不生气,笑道,“嗯,兰陵笑笑生著作定温故知新。”
“嗯?”苏晚不解,抬眼探问。
沈时淡笑,夹了一筷子小菜到她碗里,“是讲为夫之道的。”
苏晚看了看那小菜,自然眼熟,是她当初在沈家学着腌渍的什锦小菜,没想到沈家连这个都快递来了。估摸着是怕他们在外头吃不惯吧。
心下爱屋及乌,对沈时语气也软和了些,“那你看吧。”
也帮沈时加了一筷子,算是间接对沈家人表达谢意。
看着未婚妻这么呆萌,沈时心下愧疚,笑道,“定不负妻望。”
来迪拜最大的事就是让舆论扩散苏晚的病情,在他们回去前铺陈好国内的路。这一切都进行的很是顺利,苏晚每天看着宁怜给他们送来的相关报纸和杂志,能笑半天。
“听说林郡阳病了。你说会不会是装的?”苏晚翻看着被打印下来的微博新闻,随口问那头正把刚磨好的咖啡粉倒进咖啡机的沈时,边又提醒他,“把宁怜之前送来的咖啡豆也拼配一些进去,听说很百搭,香味也独特。”
“好。”沈时拿了未开封的咖啡下来,拆开后闻了闻香味,按照合适的比例取了些磨粉,边回答苏晚刚才的问题,“我想不会。林郡阳在国内极力掩盖自己有心脏病史,强装出如日中天,就怕被人抓住把柄逼退位,现在时局动荡,他若是病发,无疑失了先决条件,两个人都病重,作为正统继承人的你自然呼声更高,说不定还有人劝你尽快结婚留下新的继承人,到时候林郡阳就是想阻拦也无力回天。他不会这么傻。”
沈时把磨好的咖啡粉一起放进去,调好了咖啡机便洗了手便过来。
现磨的咖啡粉香味浓郁,沈时走来,便有一股浓香带风而来,苏晚放了杂志张手抱住他,侧脸靠着他,神容静好,没再说话。
沈时知道她是终于宽了心只想好好享受此刻没有硝烟和顾忌的时光,伸手揽着她在她旁边坐下,大手一带让她伏靠在自己怀里。
耳边是沈时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似有一面小鼓频率稳健地在里头敲打,苏晚脑子里残余的杂念渐渐散去,转头轻嗅着沈时抚着她鬓发的手,“好香啊。”
“要不要吃?”沈时淡笑着,任由苏晚抓住他的手低嗅上头的咖啡味。
沈时的手很是好看,修长干净,指甲椭圆修剪整齐,因为长期执笔,食指关节有薄薄的茧子,指甲盖上的月牙颗颗分明。
苏晚检查完,竟然十颗全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小指只剩淡淡一道几乎没有,左手那颗是彻底没有。小时候常听人说,这月牙该表了一个人的身体状况,苏晚本不在意。
只是现在看到沈时有,自己却独缺一角,心下有些不甚畅快。
“呵呵,”沈时见她细细查看了两人的手指,又面色郁郁,想了想便知道这丫头估计又闹孩子气了。笑着摇了摇头,包裹住她的小手道,“都是老一辈说着玩的,没什么科学依据,你还当真。越发像个孩子了。”
沈时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欢喜的紧。习惯披上满身刺的她愿意在自己面前素颜常服,肯在他面前露出孩子气,肯卸下一身的骄傲和防备是对他最高的信任和依赖,思及第一次以沈时的身份回到苏晚的面前,这丫头对自己可很是没有好脸。
竟恍如隔世。明明才过了三两月,却像牵着她的手走过了半生。
这双小手,软的似若无骨,却又带着无形的獠牙,沈时低垂着眼看着苏晚,另一只手轻轻揉抚着她的鬓发。
苏晚坐着累,已脱了鞋躺靠在他腿上,沈时只一低眼,便能看到她大半的侧脸,苏晚睁着眼看着沙发靠背的罩布纹理,脑中淡淡的空无一物。厨房里的咖啡香气越来越浓郁,直到“滴”的一声,苏晚已阖了眼坠入了梦乡。
在迪拜的日子平淡如水却又如一场易逝的梦境。
当月上柳梢,苏晚被告知明日就是婚期,一小时后他们就要踏上回国的飞机,她竟对这异乡房舍颇为不舍。
国内的一切早已铺排好,只等着她回去接受鲜花重锦,但她却很流连这里的平淡美好。苏晚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就习惯了公主一样的生活,若让她归于平淡,卸了妆跟丈夫在饭后牵着手去小区散步简直是个笑话。
她苏小晚是谁?从小帮着红姨去门口拿个快递都要换身礼服,画个淡妆才肯下楼,让她接受平淡和世俗,不如让她跳楼来的快些。
可就是这样的苏小晚,穿着家居服,简单扎着马尾跟沈时牵手去小区超市买咖喱,饭后跟那群大妈一起坐在广场长椅上看人打太极,看小孩滑冰,身边做着沈时,掌心是沈时的手,似乎一切的【平淡都变得不那样平凡。
短短一周的时光,苏晚却记住了这里哪个角落卖冰激凌,哪个角落是公厕,每天几点会有个白衣老太跟着丈夫一起出来耍太极。似乎,这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印入了她的脑海里。
时间的长河如何翻覆,都抹不去这些记忆。
苏晚看着沈时拖出最后一只行李箱,大厅里琳琅的婚服早已被设计师和搬运人员一起送到了飞机后仓,这里,他们来过的痕迹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只有相机里存了他们的一些生活照,是沈时特意买的单反,说家里的墙面太空,准备素材可以做面照片墙,等老了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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