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怜正吃着,忽听苏晚来了这么一句,歪着脑袋抬头看她,一脸的呆萌,那双忽闪带水的大眼活像小鹿般楚楚无辜。
苏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夹了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放到宁怜的碟子里,“快吃吧。”
“嗯嗯。”宁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晚晚你真是我的救星。不然我今天这顿饭还没着落呢。”
苏晚笑而不语,低头吃东西。
忽听宁怜道,“诶?现在沈时不在家,你一个人独守空闺多寂寞啊,反正顾医生也不在,要不我搬去跟你住怎么样?”
“……”苏晚默然,抬头看着宁怜,又默默垂下了头继续吃饭。
宁怜见她不语,眨巴着眼看她,水灵灵的眼对着苏晚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看了半天,就是没看到她有任何反应,不免撒娇催促,“好不好嘛?~”
苏晚叹了口气,“好。你想搬就搬来呗。”反正拦也拦不住。
宁怜这人虽然看着没心没肺,可认死理,一旦她兴起的念头,不到成功就决不罢休,看她追顾九那冰山的手法就知道了。
听苏晚这么一说,宁怜才罢休,笑着一撅小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咱们还像小时候一样睡一个床。哎,想想就兴奋。咱们都多少年没睡一起啦?”
苏晚本来对跟宁怜睡一个床没什么兴趣,可被她这么一问,思绪也不免飘到了好多年之前。
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三,课业繁重,每天晚自习要上到很晚,回到家还得面对张艳茹跟林奚的刁难圈套,实在不堪重负,最后索性跟林郡阳说宁家请了教育界的泰山北斗给宁怜补习,宁母和宁父都有意让她跟着宁怜一块儿学,接送上学都由宁家来,也省了肃园多道麻烦。
林郡阳自然不肯,怕苏晚在这个关口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董事长的位置还未坐牢,实在受不住这样的风雨飘摇,后来还是宁怜搬出了父母亲自来说服林郡阳,林郡阳这才首肯。因此,苏晚落了个清净,高考发挥正常,本可以选择更好的大学,但填志愿的时候林郡阳亲自劝解监督,半逼半劝地让她选择了就近的B大,跟宁怜又续了同窗之谊。
那段日子也是她跟宁怜相处最密的时候,儿时无忧无虑的玩伴之情从而奠定了更深厚的闺蜜情分,那时宁怜才知道苏晚这个表面光鲜的苏家大小姐回到家要忍受多少是非空寂,几次甚至想要宁母去把苏晚的监护权夺回来,被苏晚拦住才不了了之。
想到这,苏晚突然还真是有些惦念和宁怜睡一床聊一夜的回忆,眸底不禁浮了一层融融华光。
“你慢点吃。一会儿我先回公司上班,你要是没吃饱就自己在这吃着,下午要逛街还是先把东西搬过去都随你。”苏晚吃的差不多了,时间也离下午上班所剩不多。
她把大门密码发到宁怜手机上,又道,待会我会跟小区保安打招呼,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对了,你今天开的哪辆车,车牌告诉我一下。”
“898.”宁怜正吃着香煎小羊排,抽空快速念道,又继续低头吃着,还不忘拿出手机拍了图发给顾九。目光刷过苏晚发来的消息,“这是你家密码?”
“对。从后往前倒过来输入,别忘了。输错三次就得钥匙才能开门了。”苏晚道。
宁怜点点头。发个密码都这么谨慎,确实是苏晚的性格。
苏晚又吃了几分钟,去了趟洗手间顺便补口红,便驱车走了。
才上车没多久,沈氏的行政主管就打来电话,因为都是沈氏的老员工,跟苏晚相识多年,所以苏晚一听对方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周叔,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吃了吗?”苏晚单手扣着安全带,将电话调到车载,边流水般将车子从狭窄的车位开出来。
那头周叔声音沉稳,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容笑意,“晚晚啊,听说杜珊的车子是你给撞的?”
苏晚一挑眉,“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杜珊上班够早的。”
想也知道,自然是杜珊告状,司机虽然会跟主管报备原委,但这点子小事不过是来年车险添上一笔,还不能劳驾周叔特意打来电话说这事。
周叔笑道,“你这小机灵鬼。对,是她。跟我哭诉代步车被你撞了,说这会儿朝兮不在国内,既然车子是由她开的,自然她该负责,维修费用就记在她的账上,不能让公司为她的失误买单,言辞恳切,又说也不好意思再申请一辆代步车,以后就自己打车上班,说要是有时候迟到几分钟,还请我别见怪。”
苏晚听着,微微一撇嘴以示嘲讽。“考勤的事她该找何主管报备才对,找您不是用错了劲儿吗。”
苏晚自然知道杜珊的用意。周叔虽然明着只是沈氏的行政主管,但早前退下来前也是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肱骨之臣,这些年年岁大了,体力不如前,这才接替了行政主管这闲职,平时也是敲敲章,做些闲散记录,但在沈氏集团和整个沈家,地位是一如往昔,是沈家老宅的常客。
杜珊明面上是为了公事,其实也是想不声不响吹风离间老宅人对她的好印象。只是杜珊并不知道这周叔不止是沈家老宅的座上宾,更是她一家和乐时肃园的座上客,跟她父亲爷爷的交情并不比沈家差,是真正正正看着她长大的人之一。
“呵呵,”周叔忍俊不禁,坐在办公椅里摇头笑道,“你啊。跟她置什么气。”
周叔虽然这些年不管事,但杜珊明里暗里在沈时面前做的功夫,他也有所耳闻。但这样的人,在沈时身边就如过江之鲫,莫说沈时,就是他们这些长辈也从不放在眼里,沈家的少夫人那是十来年前就定下了是苏家大小姐,正宫原配,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他这么多年的风雨兵险,更是没把杜珊那些小手段看在眼里。
今天打这通电话,也不过是为了安抚苏晚,不想这孩子因为一个没来由的人跟沈时生分。
“杜珊呢,是跟着朝兮几年,在英国那边也是良才,但你要知道,工作伙伴再好,那也是出了门的事,是带不进家门的,你呀,打小跟朝兮好,朝兮对你也实在是没得挑,不要放心上。车子撞了就撞了,你要喜欢,周叔再给她派几辆,你想撞多少咱都给得起,只一点,不能给社会治安造成不好的影响。也别让外人逮着空子给你摸黑。”
苏晚终于笑开了眼,乐得一双凤眼成了一对皎白月牙,银铃般带笑的声音也比之前愉悦不少,“周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过车子就不用给她了,既然她愿意打的,就由着她,也省得别人说她搞特殊化,一人换几台车,让别人争相效仿不是乱了套,也给您添麻烦不是。”
那头周叔听了摇头忍俊不禁,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撞了人车还有理了,无奈地连连摇头,“你呀。打小就是这性子,有仇不报非君子。玩归玩,别往心里去,周叔这来了老朋友,就先不跟你说了。”
说着,朝门口进来的人抬了抬手。
苏晚微微敛了笑,温婉有礼道,“好,麻烦周叔了。有空我跟沈时再去看您。”
挂了电话,苏晚驱车回苏氏。
被周叔这么一宽慰,她心里残余的郁结也散了。一路上日光普照,虽是冬日,却也有一番别样的景致。
临近年关,B市各处开始翻新挂彩,一些赶早的商家已经开始在门上贴对联了,远远看去,一路的小红灯笼迎风轻摆,流苏翻飞,煞是喜气。
苏晚垂眼一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2月末尾。
明天就是17年第一天了。不知沈时这会儿在英国怎么样了,忙不忙,睡了没有。而她这次出师败北,也不知道林郡阳知道没有。虽说没有期限,可是如果杜珊提早跟别的公司合作,那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驷马难追。
看了看驾驶座装了项目书的手包,苏晚目光微沉。
公司的人除了艾莉,其余人像是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有提起苏晚揽了这趟几乎没有胜算的项目,看到她仍是恭敬疏离,是点点头叫声苏董事或大小姐便错身离去。
苏晚倒不介意,只是没想艾莉竟然在下午两点的时候眼神警惕地在她门外探看了一番,便闪身进来关了门。
苏晚淡眼看着她,艾莉见苏晚无甚表情不免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犹疑了三五秒才拿了张纸递给苏晚。
“苏董事,余生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查到了一些他们公司的信息,虽然没有查到对方公司的法人代表信息,但这些我已经尽力了。”艾莉妆容精致,平时也举止得体,这会儿倒有些不合时宜的局促。
苏晚顺着她的手看去,是一张满是折横的半张A4纸,手撕的缺口不整齐,上头的字迹也甚是凌乱,显然是在很紧张的状态下偷偷带过来的。
上头的信息不多,但已经比她自己查了一上午的信息要多得多,如今虽然已经没什么用了,但苏晚仍是感激。
双手接了过来,抬头对艾莉道,“谢谢你。”
艾莉很是欣喜,也很意外,并没有想到苏晚会对她说谢字,这个千金小姐总是让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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