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借力站起来,这会儿才觉得疼,“嘶”了一声,见张艳茹一慌,抑抑道,“妈我不疼。就这样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这腿是破相了。
“都怪苏晚!”
林奚一手捶在沙发上,恨恨地目瞪着前方。
张艳茹皱眉,心有所思,但仍是替她固定好了绷带,放了剪刀才问。“跟苏晚有什么关系?”
心里,却百转千回,想着苏晚不知道又怎么欺负自己单纯的宝贝女儿了,只是想想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再听林奚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更是恨之入骨。
张艳茹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林奚的手背,“你放心,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苏晚那小妖精!真是在家不在家都能惹事,跑到马尔代夫那么远还能和林奚杠上,看来真是和她们母女俩相克。
“宝贝儿,你先好好歇着,别惹你爸生气,妈下午去庙里给你求个护身符。别再让那个丫头克了你。”吊梢眼一沉,抬眼看了看楼梯口,“至于你爸那里,我来说。”
说着,喊来佣人,一齐扶着林奚回房。
恰好在走廊碰到了开门从书房出来的林郡阳,张艳茹一瞭林奚,“宝贝,跟你爸爸说说,你在马尔代夫遇见谁了?是谁给你下了药又把你关在厕所被人当疯子?”
林奚方才在楼下胆子还挺大,这会儿再见了林郡阳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夹尾巴,看着林郡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回张艳茹。
“别怕,告诉你爸爸,你爸爸一定给你做主。”
林奚仍是怯怯的。刚才林郡阳的决心和恐怖,她可还没忘。
林郡阳一板脸,“你们母女俩又捣什么鬼?给我……”
“小奚遇到了苏晚,是她给小奚下了药又把她关在了厕所,被人当成疯子,她要辩解,那警察收了苏晚的贿赂把她电晕了。”张艳茹一股脑把林奚的话又添油加醋几番,信誓旦旦地看着林郡阳。
林郡阳满脸的不耐烦顿时变成震惊,忽又变为愤怒。死死盯着林奚,沉声问道,“真的?”
林奚被一唬,差点就摇头,但那头张艳茹冲她使眼色,她忙又小鸡啄米地点头,又壮胆似的扬声道,“对,就是她!”
林郡阳的眉头越皱越紧,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半天不语。
张艳茹见说完了话,不想让女儿再受牵连,忙冲佣人使眼色,那佣人是张艳茹的人,也是有眼力见的,低着头一声不响扶着林奚回了房。
张艳茹等林奚进了房门,才对林郡阳道,“你要不信,可以去查查,苏晚是不是和小奚住一间宾馆,是不是那天和小奚一起出现在游泳池。”
林郡阳仍是不语。
张艳茹继续鼓吹,“我说句话你不要不信,其实小奚原本是要去伦敦考察的,跟那边也约好了,只是在机场碰见了苏晚,你也知道,她们俩小时候就不对盘,小奚见那丫头有鬼才想尾随她看她去干什么,这才跟去了一家酒店。”
她说的煞有介事,林郡阳侧头看她,张艳茹忙道,“不然你说两个仇家似的人,怎么偏就住在一家酒店,有那么巧吗?你怎么就不相信女儿,不相信我呢?虽然我们跟苏晚是不对盘,说实话,我也是看不惯那丫头,巴不得她早点死,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你?害你不就等于害我们自己?难道这个道理,我跟女儿还不懂?”
张艳茹见林郡阳神情动容,忙伸手替他揉胸口顺气,“你也消消气。好好想想,肯定是那丫头故意下的套,那丫头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知道了她奶奶在我们手里,又有沈家撑腰,还不更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她怕谁呀?”
“哼!我就让她看看,谁怕谁!”林郡阳愤道。
张艳茹一双猩红蔻丹的手仍一下下替他揉胸口,掩在林郡阳身后的脸却勾出诡异的笑。
苏晚,我治不了你,就不信林郡阳也治不了你。别忘了,你还有许多后路拽在我们手里。
那头苏晚跟沈时下了飞机,沈时本要和苏晚一起去酒店安顿,苏晚却道。“好歹我也是贤妻,夫君这么日理万机,我总不能做褒姒妲己,这里是你的地盘,派个人送我下榻,或者我跟你一道去也行,不用多费时间,省得我内疚。”
沈时本不放心她,但苏晚既这么说,公司的事也确实多耽误一刻多一分的麻烦,便让亲信的人过来机场,亲眼看着苏晚上了车才安心进公司派来的车里直奔英国沈氏。
公司里早有一干主管股东候在那里,一见沈时,顿时安了军心,沈鹤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一行人在会议室里商讨了许久,连着律师团一起拟定了最完美的起诉合同,又用最快捷的方案尽快止损其他项目,沈鹤还查出M公司的一些头尾。
“这个M公司看似横空出世,其实在国外的势力很大,只是很奇怪,在国内竟然丝毫查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似乎他们涉猎全球,却独独放了亚太区这块肥肉,让人费解。”
“或许,他们并不是放弃,而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敢染指,可能是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这,似乎是个新发现。我再着手让人往这方面去查。”
一行人足足开了五六个小时的会,期间连水都顾不上喝,等会议结束,又忙着寒暄散去。
沈时和沈鹤最后才走。
想起先前不愉快的电话,沈时几次看着沈鹤含笑不语,精明如沈鹤,自然知道沈时这会儿在想什么。
忙面无表情截住,“打住。闲事勿提。”
“好。”沈时朗笑一声,“请你吃饭?”
“不必了,后续的事还要处理,多等一刻多一分麻烦。你跟弟妹去吃吧。再联系。”沈鹤抓了一沓文件就错身回了办公室。
看着他的背影,沈时摇了摇头,一干发小,似乎个个坠入情网,独沈鹤孤家寡人还乐此不疲,真是费解。
得了沈鹤这样的员工,是沈氏之幸,得了沈鹤这样的子孙,却是七叔之遗憾。
看来,只能他跟苏晚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过继给七叔了,否则岂不是他这个老板的过失。
回头,沈时便把他的这个打算告诉了苏晚。
苏晚默然。
沈时又催促道,“夫人觉得如何?”
苏晚朝他一撩眼皮,淡笑不语。她是个聪明人,摔了这么多个坑,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也不敢乱接沈大少爷的话头。
沈时又催道,“夫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苏晚一张嘴,想开口岔开话题,一句‘我饿了’即刻被她堵在嗓子眼里,忙庆幸着吞了回去。
仍是笑而不语。
我饿了这话,也不能在沈大少爷面前瞎说。
笑了半晌,苏晚抬手捂住腹腔,淡淡道,“哎呀,怎么有些胃疼?”
又淡笑着一撩眼,问沈时,“我们多久没吃饭了?”
沈时知道没戏。
只能笑了数秒,起身替苏晚拿大衣,“这就伺候夫人用膳。”
伦敦的天跟国内差不多,雾蒙蒙的,进了酒店暖如春,一出门便寒浸浸的,再有这雾湿的天气,一不小心便容易着凉。
苏晚身子向来不错,可惜身条单薄,总让人觉得她见风就倒,爱妻如沈时自然更是觉得她似玻璃做的娃娃,拢了大衣披在她身上,道,“小心着凉。”
“嗯。你也是。”苏晚微踮起脚,伸手替沈时拢了拢西装,又替他将会议时解开的扣子一一扣好,理好领带,这才平步看着他。“走吧?”
“嗯。”沈时甚是享受。若不是苏晚嚷胃疼,他真不想出门,只想让人送了食材来给苏晚做饭,和她耗在这屋里一辈子。
“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苏晚问道。
她在房间等了许久,本以为虽然事情不小,可想着以沈时的能力加上来回路程至多三两个小时也足够了,没想到竟然等了六个多小时,看来确实是严重的紧。
M公司,不觉又窜入了她脑子里。到底是谁?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给沈时添麻烦,真是讨厌!
“暂且没事了。夫人不必担心。”沈时牵了苏晚的手,沿路往走廊口去。
沈时身形高大,比之英国的小哥毫不逊色,长的又好,一身天然的尊贵淡然,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才出了房门几分钟,苏晚便见到了五六个女孩子冲沈时发呆。
凤眸一眯,唇角虽浅笑着,却一一记下了那几个人的身形容貌。
她长大了,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作弄人,可是记住觊觎者却成了她的条件反射。
蓦地,肩头一紧,苏晚撇头看去,大衣肩头,沈时的手白皙修长。
她弯眼一笑,撇回脸来,微微歪着头靠在沈时臂弯里,淡道,“夫君真是贴心。还好你先认识的是我,否则,我怎么能撬得动你的墙角。”
沈时闷笑,仍揽着苏晚走,没再说话眼角眉梢的笑却挂了一路。
这话,甚是撩汉。
出了大楼,沈时等苏晚上车,弯腰探过头去在她额头印了一吻,声音磁性如酒,若三月柳絮痒痒地撩过苏晚的耳鬓。
“还好,为夫不用撬自己的墙角。”
苏晚微微一惊眼,笑着眉眼,弯了嘴角望着沈时亦那样的表情带上了门,笑意又更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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