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难得。
想来沈时这两天确实忙得很。东奔西走,又要顾及她的事,若是换了常人,早就自顾不暇了。也只有沈时能把所有事做的面面俱到。
有沈时这样一个榜样在那,苏晚自然觉得她所做的那些都不足挂齿,那些原本积压在脑子里的错综复杂也顿时释怀了。
也可能鉴于吃的太饱的缘故,她实在有些疲倦,抽了背后的靠枕垫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而医院里,林奚一直吵嚷着要让张艳茹把沈时找来,张艳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随时随地都能让沈时过来。
再加上之前她拿苏老太太的事暂时安抚了沈时,现在她正愁着怕沈时追问她苏老太太的下落,哪里还敢主动去招惹他啊。
何况她现在和沈时示好,不过是为了以后林郡阳和苏晚沈家斗败了,给自己找个后路靠山。如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她又怎么可能把林郡阳最大的筹码随便暴露给敌方。
毕竟再怎么说,她现在还是林郡阳的老婆,林奚也是林郡阳唯一的亲生女儿,于里于外,林郡阳都不能亏待了她跟林奚,可沈时那边,到时候就不好说了,林奚真要能挤走苏晚做沈时的正妻还好,如若不然,到时候还不如现在。
张艳茹深知这个道理,哪里还会乱下筹码,只不过努力维稳,两边都占。
林奚却不管张艳茹的苦口婆心,撒娇耍赖不管用,便发起了脾气,脸一板,连张艳茹倒过来放在她手边的茶杯都抡起来摔了。
张艳茹方愣神惊眼,林奚已经唬着脸骂开了,“你就是不心疼我!我都死过一回了,你还不依着我。是不是真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小奚……我……”张艳茹被她那一茶杯吓住了,又见她手舞足蹈地发脾气,就怕她把手上的点滴针别进了血管里,一时慌乱地想上前阻止,又怕更惹她生气弄伤她自己,左右为难。
林奚见她这副犹豫不决没主见的样子,益发闹起了脾气,“我就是想见一见沈时,怎么了?上次你不也把他带来了吗?为什么这次不行?你说,你是不是跟我爸一样不想要我?你要真是这样,趁早说,我以后再也不求你了。”
“小奚不是这样。妈妈……妈妈实在是没办法叫他来。上回,上回那是我偷偷拿了你爸的手机,用苏晚的名义骗他来的,他那次已经知道了,妈妈真的没有办法再骗他一次。”张艳茹见林奚终于安定下来,忙上前坐在床沿,扶住林奚挂点滴的那只手慌忙查看,见没有回血,这才松了口气。
忙语重心长地安抚挣扎的林奚,“妈妈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来日方长。你也知道他们一家人的脾气,你要真的为了眼前惹恼了他,以后再想见就难了。妈妈还能帮你骗一次,只有一次,如今你今天非要见他,妈妈能帮你,但是以后,包括永远,我们都再也不可能让他相信了,你要这样吗?”张艳茹眼看林奚动容了,忙道,“乖孩子,妈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咱们来日方长。你再给妈妈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帮你的。你爸爸他也不是……”
“别提他!”林奚哼了一声,“这两天他人影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死里逃生,他看都不看,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爸爸。”林奚眼神凶狠,面色很是难看。
张艳茹一听,慌忙捂住她的嘴,转头看了看房门,见没人进来,松了口气,忙道,“以后这种话你别说了。你爸爸当然是你爸爸。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只有他的公司和名声面子,这么多年,妈妈都习惯了。可是这种话你千万不能再说第二次了,你爸爸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要说这种话,以后再有什么事,他真的会为了这么一句话而再不顾骨肉情,他可是咱们唯一的依靠,要是没有他,你的车子房子珠宝首饰哪里来呢?可不能再说了。乖,啊。”
张艳茹伸手抚着林奚的脸,郑重其事。
林奚也被唬住了,刚才只是她的一句气话,还真没过脑子。现在一听张艳茹的话,再一想林郡阳平时的为人,刚才要是真的被林郡阳踩脚进门听到,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一时也不敢吱声,只抿了嘴,窝在张艳茹怀里。
张艳茹抱着林奚,小心让她靠在床头柜的靠枕上,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肩头,“乖孩子,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妈妈会在这寸步不离地照顾你。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谁也别想跟你抢。”
林奚的身体才恢复,这几天又一直闹脾气,刚才那一通,确实费足了她的气力,这会儿被妈妈抱在怀里,渐渐放松下来,躺在被窝里渐渐睡去。
张艳茹直等到林奚睡沉了,这才悄悄起身,拿了电话去家属休息室带上了门。
苏晚午睡睡的极沉。
直到到了上班时间,外头陆续有人回公司,说话声渐渐嘈杂起来,苏晚才朦胧醒来。
眨了眨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昨天她已经问过艾莉苏氏的上班时间。早朝九晚五,下午是一点半上班。
苏晚揉着惺忪的眼,困倦地把纸笔挪到面前,继续做着笔记,却困得很,写的字也有些虚浮,好一会儿才调整了过来。
又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下午。因着上午董事会的事,也没人来打扰她,直到临近下班,她开始收拾东西,外头才有实习生过来敲门招呼她下班。
苏晚对这两个实习生的印象倒不错。一来年纪相仿,二来初出茅庐的实习生跟那些老油条比起来,简直一股清流,那些老员工早就趁着领导走后早早地就遛了,那种踩着点下班的事基本没有,多是离下班还有一小时就开始收拾,剩半小时的时候,已经只剩几个实习生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
“谢谢苏董事,那我们先走了。”实习生们对这位进公司没两天就一直在风口浪尖的董事也颇有好感,只是碍于身份的悬殊,从来不敢亲近,只敢在前辈们不在时,提醒她吃饭、下班。
苏晚给沈时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班,自己已经准备回家了。
很快沈时就回了电话。“我已经在去苏氏的路上了。”
“嗯?你来接我?那我的车怎么办?”苏晚挎包的手一顿,才要出办公室的脚又顿住了。
“放在停车场,我明天让司机开回来,或者明早我送你上班,都一样。”沈时开着车载电话,“不说了,路上挤,你在办公室等我,我上去。”
凤眸宛转,“好吧。”
苏晚放了包,又坐回了办公椅,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过了有五六分钟,办公室门突然开了。
苏晚一喜,“怎么这么快?”
抬头却看到眼前一黑,在灯光暗下来之前,她明显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瘦脸男人根本不是沈时,那人一脸死寂,尤其那双眼睛眼白突兀,鬼森森地在一片漆黑里森白森白。
那人动作极快地冲向苏晚的办公椅,苏晚反应也快,扭身一转便从办公桌另一边闪开了。
那人手里一把银亮的刀duang的一下扎在了椅子上,嘶啦一下划开了皮面。
苏晚想趁机靠墙闪到门边,却不料那人在黑暗里视线也极好,苏晚眼看着离门还有三步之遥,那人银亮的匕首却猛地扎了过来,苏晚躲闪不及,生生被划开了身上的大衣。
好在冬天衣服厚重,可那人动作生猛,那一划用了七八分的力道,竟划破了苏晚重重衣服,还是刮破了她的皮肤。
一阵刺疼之下,苏晚只感觉浑身疼得一麻,可本能的求生意志让她突然回血一般,一个闪身避开了匕首,后脚跟碰到了花盆,脑中灵光一现,弯身又凭记忆和感觉拎起了一个最大的瓷胎花盆砸向了那人。
那人一时不妨,生生让那个花盆砸的倒退了几步,趁此时,苏晚趁机赶紧跑向了外面,一口气冲出了办公区的玻璃门外。
这扇玻璃门一旦关上,开门必须用员工卡。
苏晚忙摸黑拉上了两扇门,趁瘦脸男人摸不着门路之际赶紧猛按电梯,眼看电梯一层层上来,而那个男人也在摸索着开门,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借着里头指示灯的微弱光线,眼看那人用桌椅猛砸电子锁,门就快开了,电梯突然打开,苏晚忙冲了进去,又赶紧按一楼,猛按关门键。
她根本来不及去看门口有没有那个人的脸,只一味按着关门键,直到门终于关上,指示灯到了下一层,她的心才落了下来。
想要联系沈时,浑身摸了个遍才想起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又赶紧按了报警按钮。
不知道按了多久,指示灯一层层往下跳,直到叮的一声开门,电梯里才传来保安的声音。
“喂,请问出了什么事?”
苏晚根本来不及回应,赶紧冲出了电话,直冲向大楼外,凡是遇到人影模样的,她都尽力避开,一口气冲出了门外。
竟然有人赶在苏氏杀他。能有这个能耐和胆量的,林郡阳首当其冲,所以,现在在苏氏遇到的任何人,都是危险的,无论是谁。
苏晚一个劲往外跑,突然撞到了人,她慌忙躲开,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条件反射地用手肘去撞击,却被那人缩腹避开。“晚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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