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事长。”司机忙垂头应道。
一旁的张艳茹立在原地,斜着眼撇了撇嘴。
林郡阳经过捧着药材的小容面前,目光掠过她战战兢兢揣在手里的一堆药材,微微眯了眯眼,对小容扬声道,“去,把这些药材收拾好了,连同库房其他的冬虫夏草明天一并送去大小姐那。”
那头的张艳茹瞪了眼。却听林郡阳转头对正扶着红姨往外走的司机道,“老陈,明天你跟小容一块儿去。现在先送阿红去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就给阿红办个住院手续今天住在那,雇个护工,完了你就回来。”
“诶。”司机忙扶着红姨出去。外头夜色深浓,早已星光漫天。
肃园的地址选的巧,周围是B市着重保护的绿洲区,虽离市区不远,环保却做得极好,周围又少有商业区和工业区,连空气都比市区要清新,一到夜晚,满天繁星,衬着这古色绿意,分外沁脾。只是这个节骨眼,老陈自然也没心思去欣赏,忙顾着扶红姨上医院,借着外头的灯光,他明显看到红姨在这数九寒天却疼得额间冒汗。
林郡阳正要上楼,那边跟着要上楼去库房的小容低声小心道,“先生,该吃饭了。”
林郡阳这才收回了要上楼梯的脚,“哼”声道,“我都被她们气糊涂了。来,去把晚饭端出来吧。”
“诶。”小容忙折身去厨房,边扬声让外头的人进来帮忙,“秀娟,阿玲,过来端一下菜。”
红姨同她准备了七八道菜,还不算煲汤,她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
话音才落,外头的人忙赶紧来。林郡阳已沉着脸坐在了餐厅上座。
不消半会儿,一桌子菜都已经摆齐了,小容又把林郡阳的参汤小心翼翼端到了他面前,“先生,您的参汤。”
林郡阳沉沉“嗯”了一声,也不喝,只抬头对着还怵在客厅的张艳茹和林郡阳半边身影道,“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吃饭。”
他用着命令式语气,张艳茹虽然被弄得极没有胃口,却还是拖着黏在沙发上的林奚过来了,三个人面色都不好,却坐在了一桌子,可想而知氛围有多凝重,让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吓得尽量不大声喘气,肩上瘙痒也不敢去挠,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完三个人吃饭,等他们依次放了筷子,这才松了口气忙上来收拾,跟逃难似的躲进了厨房,连墙角缝都擦得干干净净也不肯出来。
张艳茹见林郡阳今天心情不好,怕他迁怒到林奚身上,毕竟今天他们在西区九号跟苏晚和顾家小姐有了那么大的冲突,现在只是运气好,没让林郡阳发现,但她作为母亲,仍是要小心护着女儿,忙赶了林奚上楼。
“小奚啊,你先上去吃药。我在这陪陪你爸爸。记得早点睡,别看电脑,医生说你的眼睛不能太疲劳,小心留下后遗症。”她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让林郡阳顾念女儿大病初愈少对她生些气。
可林郡阳的气哪能那么容易消,但听着张艳茹那些话,仍是心软了几分,对着一旁坐着没动的林奚道,“还不去?”
林奚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但还是努力夹紧了尾巴,上楼的动作却比平常快了不少,一上楼,忙甩上了门。今天受了一肚子气,回家还要被林郡阳教训,不找人发发牢骚她怎么睡得着觉。
边掏出手机边朝床走去。
而楼下,张艳茹刚才轰红姨走被林郡阳逮了个正着,又见他发了那么大的火,自然警醒,从林郡阳从餐桌移驾到客厅,她一直随行陪护着,又在饭后半小时叮嘱林郡阳吃了药。
“再过一段时间你可要去动手术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少生气,这对你身体伤害太大了。”张艳茹说得极软和。
林郡阳接过她递来的药和水杯,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递给了张艳茹,活活把她当成了佣人。“我倒是想少生气多养病,你看看这家里这一摊子事能让我省心吗?人家都说妻贤夫祸少,你跟那个害人精,真是巴不得把我气死你们才开心。没一天能让我省心的。”
说着说着,他气又上来了,面色极其难看,呼吸也急促了。
张艳茹正转身往茶几上放水杯,听林郡阳的骂声,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林郡阳不止把她当佣人使唤,还整天打鸡骂狗,一言不合就拿她跟女儿当出气筒,张艳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长年累月这样,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当下也没有好脸色。板了脸,冷言冷语嘲讽道,“我倒是想让你省心。可最让你省心的是苏晚啊。那丫头不是你生的,却是你的心头肉掌上宝,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讨你欢心,我跟你亲女儿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你跟吃了炸药似的。你说你今天是吃了枪药了还是怎么了?在商场的时候好好的,就撇下我跟女儿走了,不就是让你难得破费一次吗?女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个亲爹给她买点东西怎么了?那张脸恨不得耷拉到脚背上。”
张艳茹语气讽刺,说得林郡阳也是脸一红,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只抿着嘴生闷气。
张艳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要一吐心中不快,“苏晚不就是给你接了个大单子吗?西区九号的项目也不是只有她苏晚才谈的成啊。换了别人,说不定你那三成利还好好地拽在自己手里呢。你就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吧。自己女儿你不疼,你都那样甩脸子了,女儿还忙上忙下给你买了套西装,说你家里的虽然修身挺括,到底对心脏不好,特意给你挑了宽松舒适的。你看也不看,一进门就给我们母女脸子瞧,还捧着那下人。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啊?是那苏家的老太婆吗?你真以为她姓了林?”
“你……”林郡阳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只冷着脸叹了口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红在我们家好歹干了七年,兢兢业业,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赶她走?东西是我让她拿的,你不分青红皂白,问也不问就兴师动众,你顾着自己女主人的颜面了吗?我看你连下人都不如,整天鸡飞狗跳,家里没一天安生!现在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呵。”张艳茹这会儿被林郡阳这样说,心里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唇角冷森森地一勾,“我说呢,这段时间你总是不着家,问你秘书也都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感情你是在外头有了舒坦的去处了是吧?想抛下我们母女了是吧?怎么?你是想跟我离婚呢?还是对着媒体跟小奚断绝父女关系还去找你外头的小婊子?是不是连私孩子都有了?啊?”
张艳茹说到痛处,伸手就推了坐在身边的林郡阳一把,咄咄逼人,“你把她们带回来给我瞧瞧呢。也让你女儿看看他爸爸在外头有多风光,给她找的后妈是什么样的狐狸精。也让你那私孩子回来瞧瞧他大姐什么样啊。”
张艳茹说的难听,面色又极其森冷讥诮,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与平时在林郡阳面前的温婉谦卑简直判若两人,让林郡阳一时也难以适应,倒被她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只皱着脸连连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批本躲在厨房干活的人听到吵闹声,面面相觑,纷纷躲在墙角后偷听,一个个瞪大了眼,竖起了耳朵,恨不得直接跑过去看个明白。
平时张艳茹和林郡阳总是三天一出戏,五天一闹剧,他们早习惯了,但这次说的话确实十足的劲爆,也让他们的八卦心被吊到了高处,听着张艳茹那泼辣货针一般的话,纷纷偷笑,相互间挤眉弄眼。他们虽然在这里帮佣,平时少不得看张艳茹他们的脸色,可到底是有尊严的,不过为了钱才在这做些下人的活计,张艳茹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把他们真的当成了古时候的佣人,想骂就骂,一点不留情面,她们又都是些女人,哪里能不存怨气。
这会儿能偷偷看着主人的笑话,心里也是比发了工资还畅快,倒恨不得这两人能打起来,只要不把东西打烂一地要他们收拾,她们还巴不得他们能闹进医院去,也是狗咬狗。
张艳茹仍对着林郡阳劈头盖脸地讽刺,林郡阳越听越难听,瞪着张艳茹。
张艳茹却道,“你别瞪我。你要真在外头有了人,我也不再受你的嫌弃,反正早晚要散,你是彻底要离了我们母女另外找好的啊。可怜我年轻就跟了你,二十来年了,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吃的用的我都亲自照看,连你出门要换衣服,我也事先给你烘热了,穿在你身上都是暖和体贴的,你又怎么对我们母女的?啊?林郡阳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跟小奚吗?这些年你为了笼络苏晚,亏欠我们母女多少?你算过吗?”
张艳茹的劈头盖脸,听在林郡阳耳中,也是一声闷雷,炸的他一时倒气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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