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沉鲤笑的不可一世,顺手拉过踉跄不稳的顾倾弋,对张艳茹扬了扬眼角,“听说这家医院刚换了高清监控,不如我们让警察过来取证,顺便让大家欣赏一下你女儿干架撕逼时有多优雅,毕竟监控长的可不是你的眼睛。”
“你……”张艳茹瞪眼看他,半天呛不出声来。
刚才怒火烧心只顾为女儿出头,如今被一提醒才注意到周围已有不少护士医生在一边看戏,只是碍于当事人的身份,谁也不敢轻易去劝架,这个点保安又不在,只零星几个医患还在走动,。
张艳茹不敢多逗留,扶住头皮都秃了一块的林奚,瞪了眼最好欺负的顾倾弋,扭腰而去。
走到不远处冲一旁的医生厉声道,“还不赶紧准备全身检查?!”
话音甫落,看客鸟兽散。
空落落的大厅,灯光明亮,只有四人四影立在过道正中央。
唐沉鲤看着顾九一扯嘴角,暌违许久,再次碰面却是这样啼笑皆非的闹剧。
“今天回来的?”拎着顾倾弋,唐沉鲤笑道,那头顾九扶着宁怜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看他怀里拽着宁怜小手相对傻笑的顾倾弋,微一皱眉,“十一怎么了?”目光望向唐沉鲤,带着探寻和敌视。
唐沉鲤有多荒唐,他这个发小还是知道的,毕竟见惯了生死,他的脑洞比唐沉鲤这自诩直男的或非直男要开阔的多。
“十一?”唐沉鲤眸色微黯,低头看了看顾倾弋,问顾九,“你认识?”
“我十一弟。”
“亲的?”
“堂的。”
那头宁怜一听,嘿嘿傻笑,抬头一嚷,“我要咸的!糖的齁。”
两男人相视不语,顾九拖着宁怜去自己的私人诊疗室,唐沉鲤照做随行。
“酒精过敏。我带他们去洗胃。”顾九淡淡道。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剧烈作呕声,坐在办公椅里的唐沉鲤微微皱眉,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在顾九解释和顾倾弋两人的关系前后,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
皱着眉,唐三公子觉得今晚的空气真是缺氧的厉害。
一扭头,看到旁边的氧气瓶,他自顾自打开吸了两口,顿觉神清气爽,只是胸口那块堵着的石子,总隐隐让他抑郁。
当顾九扔掉橡胶手套出来,一袭白大褂上星星点点,随手脱了扔进医篓,他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刺鼻。
“好了?”唐沉鲤从陈列福尔马林泡器官的柜子前转身,随口道,“这姑娘怎么在你这?我们喝完酒,是沈鹤负责善后她。”
淡淡的语气,桃花眼却是一副看好戏。
顾九却仍是冷若冰霜,不带情绪,机械复述,“我刚下飞机,老师说有文件留在我办公室,让我来拿,我就遇上了带她,”他一看躺在里间手术台睡觉的宁怜,“来洗胃的沈鹤,刚放下人,沈鹤就接到紧急通知飞伦敦去了,留下这烂摊子。”
虽是无甚表情,唐沉鲤却依然感觉到了顾九的不耐烦,拍了拍他的肩头,“同病相怜。我是被沈时害惨了,今晚可要独守空闺了。”
他无比哀怨,顾九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掸了掸肩头,“那你记得把两个一起带走。”
此言一出,唐三公子一声冷笑,“你想多了吧?一个都把我折腾死了,再来一个,我直接睡你办公室得了。”
“那也行。”顾九拿了桌上的文件就走,“记得睡觉关门。”
“诶,你玩真的?”唐沉鲤一把拉住他,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重要文件,好整以暇地坐到远处的椅子上翻看,抬眼数落。“还是不是兄弟?你这破办公室供得下我这尊大佛吗?”
顾九静看了他一秒,径直走进内室,搀起顾倾弋就要走,“我带十一回去。另一个你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九要带走顾倾弋时,唐沉鲤竟然有些……舍不得。
心里正犹豫,手却快一步拉住了顾九。
顾九不解地抬头看他,这边唐沉鲤却已接过了顾倾弋,桃花眼笑意生辉,“我们还是怎么来怎么走吧。goodluck!”
当唐沉鲤带着顾倾弋驱车回到沉漪山庄附近,已是子夜。
这次,他直接把顾倾弋扔给了门卫,见他似要醒来,忙慌不择路地逃了,留身后的门卫干瞪眼。
回到车上,却是一股顾倾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伴着酒气,再加上他自己的醉爱,香得那叫一个令人作呕。
这大概就是顾倾弋留在他人生中最后的印象了。唐沉鲤是这样认为的。
想到这,他莫名的烦闷,打开敞篷,夜风急嗖嗖灌进来,瞬间把一切都吹得烟消云散,他的心情这才好了点。
驱车回家,路过酒店门口,他抬头看着格子窗内朦胧暧.昧的灯光,蓦地自嘲一笑。
16岁以后,他唐三公子就没有一天缺过女伴,20后,更是没有一夜缺过床伴,一个人睡觉的滋味他都快忘了。
当他回到别墅冲过澡,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
望着空荡荡的kingsize大床,冷脸扔了毛巾,“啪”一下关了灯,睡觉!
“妈的!”
暗夜里,一声咒骂,随风而散。
翌日,当苏晚醒来,已是早上九点。
对于向来无论早睡还是失眠,都准时在六点半自然醒的她,这个赖床,有些复杂。
沈时已经不在塌上了,凌乱的床单记录了昨晚的放纵,苏晚是醉了,但还没有失忆。
那些颠鸾倒凤,床下窗前的戏码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中转过,嫣然一笑,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小手摸着外侧的枕头,凤眸里波光莹然,窗外日头都逊之三分,“朝兮哥哥,原来你那么经不起撩啊?
一跃而起,苏晚脸上的笑才戛然而止,眼角微抽,“啊……哈。”
乐极生悲,大抵如此。
某处火辣辣的疼着,之前躺着还没觉得,刚才动作过猛就立马吃到了苦头。
“吱呀——”门被打开。
青芒般的日光在沈时背后晕开,轮廓依稀的脸逆着光,那双影在暗色中的唇却清楚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醒了?”沈时走过来,面容身段才逐渐高清。
带上门,他走到床前撩起纱帐挂到一旁,看到苏晚微皱着小脸,“嗯?”了一声,目光便顺着她吻痕零星的锁骨一路下移。
看到她捂住小腹的手,顿时明了,触了触她冷汗轻微的小脸,浅笑道,“还疼吗?”
苏晚拍下他的手,正要开口骂他问的风凉,便见沈时拉开床头格子抽屉,取出一管开过封的药膏,凤眸眨了眨,心下已有了猜测。
神思一转,探问道,“这什么?”
“药啊。我出门前给你抹过了,这药不错啊,怎么还能疼成这样?”皱眉翻看药膏两侧的外文。
低头问苏晚,“那还用吗?”
昨晚等苏晚睡熟了之后,沈时便驱车找刚回国的顾九拿药。
号称活人不医的顾九扔了管药膏给他,便闭门谢客了。所以现在要换别的药,也是没有的。
苏晚眨了眨眼,伸手抢过,“要。”她可不敢告诉沈时是因为自己太得意才扯动了伤口,药是无辜的。
凤眸一扬,苏晚歪头看着沈时,眸中笑意点点,小手一翻,“未婚夫,请你移驾出去,我要清场了。”
有些脸,晚上可以搁一旁,白天就不行了。
床前,沈时长身玉立,一身量身裁度的黑裤白衣将他的身材面容衬得煞是动人,苏晚虽心动,但立场坚定,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说话,态度明确。
沈时倾身,俊脸凑到她面前,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气息轻柔荼蘼,带着漱口水的薄荷清香随息而来,肩头是擦过竹林时留下的露水气,和着竹的清,花的雅,一颦一语都让人心跳紊乱。
他说,“晚晚,你明知清场没什么效用,却非要引.诱我自行脑补,小晚晚钓鱼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刁钻了。”
不顾苏晚的敌视,沈时故作妥协地叹了口气,直身退开几步,亦歪头两三秒,歉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接下来的五分钟全部脑补出来了,我向未婚妻道歉。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语罢,微微冲她躬了躬身,极尽绅士之态,说出的话却让人原地爆炸。
苏晚一个枕头砸过去,沈时停下步子,转头浅笑,又看了看枕头,似是在做很艰难的决定,最后捡起来放到了门口的桌子上,开门,关门。
门缝合上之前,苏晚明显看到沈时破功的笑脸。
又一个枕头砸过去。
等苏晚出来,想到沈时之前的话,她不免微微羞窘。
扬了扬天鹅颈,她姿态高傲地踩着细高跟出去,一袭水粉的中袖及膝真丝A裙,裙摆袖口皆是暗纹的曼陀罗花,花枝缠绕,几不可见的淡蓝小叶间或舒展开来,零星细碎,成了整条裙的点睛之色。
苏晚皮肤甚白,骨架清瘦却身姿窈窕,只淡淡的装扮便能随时随地让人移不开眼。
沿路的工作人员见她,都是满眼的惊艳,继而是正式的恭敬,微微点头道,“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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