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去看看呢。”苏晚淡淡一笑,店里装潢简约明朗,沙发茶几占满了大半间前厅,两侧靠墙各一组实木玻璃柜。
一侧的琳琅满目是各色精致甜点饮料,另一边则挂满了是精巧璀璨的配饰,挂坠、帽子、包括颜色别致的指甲油都有,全是店里免费提供给顾客的。只靠里摆了几个穿当月最新款时装的模特。
整间大厅清爽舒适。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进去瞧瞧。”苏晚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一侧,对沈时笑了笑便随经理从身后小门进去看布料。
里头别有洞天,各色做工精细的布料挂了满墙
,风格迥异,适合各个年龄段。
苏晚扫了眼,挺满意,一眼便看到了西南方相邻的两挂料子,眼前一亮,上前端起细看了看,很是满意。
转头对经理道,“就这两匹吧”
她摸了摸料子,细滑轻暖,在光下各个角度折射出的色彩皆不同,用来做贴身的旗袍最合适不过。
经理跟在后头半天,见苏晚一眼就挑中了自己磨破嘴皮子强买来来的两块料子,啧啧道,“您真有眼光,这两匹可是绝版,设计师原本是要自留的。”又谨慎看着她,小心翼翼道,“但这颜色花样您用会不会早了些?”
苏晚微微一笑,指道,“这匹给我妈,这匹给我家老太太。”
经理这才恍然大悟,又听苏晚问,“尺寸你都有吧?”
忙点头,
“有,都小心存着档呢。”
苏晚点点头,“小姑娘用的料子有没有新式样?颜色娇嫩,质感要上好的。”
“有。”经理忙引荐。
“您用的也有,我这有几匹顶好的,没舍得挂出来,原是给自己以后有人情往来预留的。我带您过去瞧瞧。”
“好。您有心了。”
挑完料子,苏晚又定了式样,在大厅选了相得益彰的配饰存在了经理那,便跟着沈时走了。
经理和全店的员工恭恭敬敬送他们,直到从落地玻璃门眼见着他们的车子开远了才散去各忙各的。
这短短几分钟,就是大几十万的收入。他们如何能不尽心尽力。
“快,照着沈夫人选的式样立刻着手裁剪,都警醒着,她大方,可也挑剔着,这次又是她刚进门孝敬婆家人的,比往常都更细致着点啊。要是沈夫人满意了,这回单给你们双倍抽成。”
众人自然心喜,做事也更加积极上心。
苏晚也挺满意,这次的收获出乎她的意料,也算是曾靖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后意外的焉知非福。
沈时把车开出停车场驶上大道,入冬了,街边的行道树干都刷上了部分白漆,一眼望去,煞是整齐触目,日渐稀薄的枝叶上绕着剔透的彩灯,如水晶琉璃般,想来晚上一定又是一番盛景。
苏晚想到,她跟沈时好像从没有一起逛过B市夜景,匆匆路过也都是归途半道。突然很想跟沈时一起牵着手像寻常夫妻情侣一样吃过饭散散步,看看灯火簇拥的家乡。
上一次逛夜景,似乎还是父母都在世的时候。后来为了做乖巧女儿不让林郡阳抓到任何话柄,她从来都是在晚饭前务必到家,难得为了复习应考住在外面也不出去闲逛,小心谨慎。
如今,他们是夫妻,做什么都能正大光明,不用忌惮林家任何人。
下回找个机会跟沈时去逛逛夜景吧。今儿就算了,还得回去给老太太送相册。
她扫到放在控制台上的相册,因为VIP病房是有专人负责打扫,所以凡有遗失都小心保管着,他们去找的时候,负责的护士连带着老太太掉在床下的小卡子都一并交给了他们。
苏晚随手拿过相册,淡笑着眼翻开,入目第一张是顾许满月时他们拍的全家福,那时老太太和老太爷还尚年轻,沈琮顾宁婧风华正茂,沈时形容尚小,眉目轮廓却已露俊朗,牵着才会走路的沈念站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前头。
照片保存的极好,若不是这本被翻磨了边的老相册,真像拍了没几年。可转眼顾许都那么大了。
苏晚往后翻,后头都是按时间先后排列的,前头多是沈时,后来才稀稀两两有了沈念,但不多,仅有的几页塑纸也都很新,倒有不少苏晚跟沈时的合照,她乍一看颇为新奇。挑了眼,转头看了看沈时。
前头车况正繁,沈时目不斜视,淡笑了眼,“怎么了?”
苏晚笑了笑,垂眼轻抚着膝上的相册,“怎么还有我们俩的合照?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些照片。”
相片颜色有些陈旧,拍摄镜头隔得挺远,有苏小晚摘了小花偷偷往少年沈时头上戴,也有她坐在沈时对面捧着小碗巴巴看着他给自己剥枇杷,更有她坏笑着往沈时身边的小女孩衣领里放蛐蛐……
沈时借着路况清爽,偏头看了看,最为惹眼的就是苏晚穿着一身石榴红短连衣裙往人领子后头塞蛐蛐,一身火红的颜色与头顶的瑰丽晚霞几乎融为一体,将那身着艾绿小礼服某家千金压得黯然失色。
沈时弯了弯腰,道,“她是谁?”
他印象中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却只记得主角是苏晚,却早忘了被她荼毒的小女孩是谁家千金,这照片是远侧偷拍,只将苏晚和沈时的侧脸拍的一清二楚,那站在他右侧被挡住大半张脸的人却模糊不清,宛如背景。沈时还真不记得那人是谁。
苏晚掀了掀眼皮看他,沈时正侧对着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确定了他只是随口一问而不是旧情被勾起也没再放心上,亦随口道,“不记得了。管她是谁。”
其实,她连那丫头当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知道那日沈老太爷大摆筵席为老太太祝寿,受邀的宾客如过江之鲫,那个小丫头只是黏着沈时的一众名媛其一,当时苏晚正巧看到石头缝边有几只蛐蛐蹦跶,计上心来就猫过去随手逮了,那人黏的最紧,一张嘴喋喋不休,不塞她衣服里塞谁?
至于姓甚名谁,谁有工夫管她?
当时苏晚塞完了,便小声提醒她,“你衣服里有只蛐蛐跳进去了。”便在她骇然的表情中拉了沈时就去吃绿豆糕,旁边一众跃跃欲试要贴上沈时的名媛也都吓得各找各妈,哪里敢再去趟这浑水。
因为这件事,苏晚不动声色地一战成名,沈时身边此后好几年都清净了不少,谁都知道,沈家大少爷是苏小晚的,想撬墙角,得看看你的胆子答不答应。
“嗯。”沈时也只是随口问,并不在意答案,只道,“你要想留一份这些照片,等会我去问奶奶把底片要来,再洗一份。多少也是回忆。”
就是这些回忆,让他在英国的那些年有了寄托和宽慰。
“好啊。”苏晚继续往后翻,几页后便有了顾许,照片也越来越高清,从儿时到少年,再到长大成人。这些回忆若不是靠着照片,也许就湮没了岁月的长河里。
老太太便是靠着这些照片,度过一个个儿孙不在身边的日子。
苏晚抚着磨了边的老相册,恍惚感慨,也许等她老了,也会这样捧着一本旧相册打发年老的时光,不知那时她枕边的相册里都有谁的的照片。
耽搁了许久,等车子开进沈宅的大院,已经临近黄昏了。
沈时才停好车,顾宁婧的电话就来了,“你们今天还回来吃晚饭吗?厨房正准备呢。”
一听沈时道,“已经到家了。”顾宁婧忙喜道,“那我让他们多备几道菜。回来了就先回房休息吧,待会儿做好了让王叔去叫你们。”
“好。”
沈时挂了电话对苏晚道,“妈的电话。”
苏晚笑道,“打的真巧。”
解了安全带,两人下了车,沈时道,“妈让我们先回房歇着,做好了再来叫。就不用过厅堂那去了,你也累了。”他伸手摩挲着苏晚略显消瘦的侧脸,自他回国后遇见苏晚,所看到的便是她总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是劳心伤神就是身体受创,舒心日子几乎不怎么有,只每每回忆起那些坎坷,他就心疼不已。
墨眸望着初上华灯下的巴掌大小脸,恨不得把她变成一朵石竹花揣进口袋里,免她风雨流离,劳神病苦,就这样永远在他的羽翼下做颗温室里的花。
“走吧。起风了。”初冬的天气极为反常,回暖起来能让人动辄大汗淋漓,冷起来又阴雨连绵,接下来的好几天又将是接连的阴雨天,耳边呼啸的风直吹得人心里发毛。
两人才回了房,正要换下医生酒气的脏衣服洗澡,苏晚的电话就响了,继而沈时的也接连响起。
两人接通。
苏晚道,“宁怜?”
“嘿嘿嘿,晚晚~你在哪儿呢?”她声音醉醺醺的,诡异的亢奋,明显是喝大了,停顿半晌,苏晚没理她,宁怜突然高喊,“苏晚~我爱你~你爱不爱我?爱不爱嘛?”
苏晚不想理醉鬼,可她催促的紧,听声音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她只能敷衍哄道,“爱。”声音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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