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瞪大了眼倒抽气,直直盯着林奚扬到半空的手。
才要冲上去拦,却见林奚挥到半空的手已然被沈时制住,又是庆幸又是怕,要是沈总怪罪他们保全做的不到位,那可就惨了。
蓦然在火头上被人抓了手,林奚怒火三丈,转头恶狠狠瞪去,还未看清来人,已然尖声骂了出去,“哪个不长眼的?!”
苏晚耳听林奚的斥声,凤眸微微浮了笑意,只淡静地看着她转头,下一秒见到她满目惊怖,脚下一软,可沈时却仍桎梏着她的腕子不放。
随着林奚往前踉跄的事态,一条酥白的手臂就那样拧在了半空,疼得她龇牙咧嘴。
苏晚看在眼里,微微摇头,甚是替她惋惜。见她疼得面颊眼角抽搐,却始终挣不开沈时的手,一双软了的吊梢眼噙着泪湿红地望着沈时,可沈大少爷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就那样直直站在那掐着林奚的手腕冷冷看着她,看来是真生气了。
后头尾追而来的曾靖比沈时见到时又醉了几分,朦胧着眼来回看看林奚和苏晚,又盯着沈时的手发笑,“妹夫打大姨子。”
“别胡说。”苏晚沉眼瞟了他一眼,“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想打我,沈时拦下了。你这随口一说,被不知原委的人听去了可又是新闻。”
苏晚这话说的缓重,曾靖虽仍嬉皮笑脸,旁边的餐厅经理连同服务人员忙不迭表白,“对对,我们都是证人,确实是……这位小姐先动手,沈总不过拦下了她。”
原本他们以为林奚只是个不好周至的普通顾客,没想到听曾靖说了什么妹夫大姨子,顿时对林奚也生了敬畏,说那话的时候小心觑着林奚狠狠瞪过来的眼,不敢看她,只信誓旦旦地瞅着苏晚。
林奚见那帮势利眼叭儿狗似的追着苏晚摇尾巴,就一阵倒胃口,哂笑着扫了他们一眼,可这会儿手还被沈时箍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难堪,一张吐得粉白的脸已然透红,又挣了挣,沈时却力道更劲。
“啊!”林奚皱着眼呻.吟一声,感觉静脉被他鞥的涨疼,痛感从骨头里渗出来,半条手臂都痛麻了。
她颤颤巍巍地扭过头看着沈时,半是恨半是怨。
可沈时呢,始终无动于衷,看着她,就跟对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登时,满场的人都很是尴尬,又不敢劝,谁劝也不合适啊。谁都知道沈时爱妻如命,两人不止是青梅竹马,他的妻子更是苏氏唯一继承人,无论是苏家还是沈家,都没有他们这些人求情劝和的立场。
旁边的曾靖又是一副看好戏,正巴不得他们闹大了好让他看热闹,哪里会劝。
还醉醺醺地一味挑火,踉跄着步子打量着林奚,“你看看你,老虎头上拔毛。谁都知道这苏晚是沈时的的心头肉,你还敢对她动手。这会儿好了吧?让沈时逮了个正着,他要是这次放过了你,以后别人不是有样学样,都不把苏晚放在眼里了?这沈时再有三头六臂,也有顾不着的地方。”
林奚恶狠狠地瞪着曾靖,从前因着张沁樰的缘故,她跟曾靖打过照面,当时他没醉,可那副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张沁樰那个乡下丫头也仗着曾靖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过不止一次,因而,她自然怨怼曾靖这个始作俑者。
不想如今张沁樰进了监狱,她竟然又跟曾靖撞上了。还是这样尴尬的场面,她更是恨曾靖入骨,一双眼恶狠狠瞪着他。
“你瞪我干什么呀?”曾靖笑得很痞,朝林奚身后努努嘴,“要瞪,就瞪我们沈总。是她掐着你的手,又不是我。小雪你说是吧?”他一伸手揽过一旁瞠着大眼不敢吱声的女孩,不顾周围一圈人就闷头亲上了那女孩的脸颊,声音极是响亮。
周围的工作人员尴尬地移开眼,倒是外头渐渐凑过来的食客们满眼兴奋,交头接耳地笑语。
苏晚抬眼见围观的人越多,知道事情不能闹得太大,给林奚一个下马威就差不多了,对沈时使了个眼色。
沈时与她四目相对,可是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林奚,垂眼冷冷看着林奚张惶的脸数秒,掐着她的三指使了力道,在林奚咬牙疼出汗来,他才突然松开她将人推到了墙上,径直朝苏晚走去。
林奚刚才又怕又疼,两脚早就虚浮无力,被沈时这样借力一推,‘乓’地整条臂膀撞在了墙上,外人看着只是轻轻一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下有多疼,疼得她手指都在打颤,嘴里的两排牙都抿不到一块儿去了,只眯着眼看着沈时柔情蜜意地拥着苏晚耳语,她却要在这被一堆人围观耻笑。
她一张脸涨红,肺都要炸了。却还看到人群外和她一道来用餐的李氏千金并周家小姐一脸揶揄地凑在一块儿说笑,望向这里的眼神十足的嘲笑,面上却还要硬忍着不笑出来,这副模样更是如针戳进了林奚眼里,把她的眼都烧红了。
本来她请这些人来这家高档餐厅用餐,就是为了炫耀自己新买的几件奢侈品,彰显自己苏家二小姐的荣华,看着那些人的羡艳嫉妒,林奚自然更觉得无上荣光,正巧看到服务生像献宝似的捧着打包袋路过,她就更想让她们看看自己的能耐,谁想这个服务员这样没有眼力见,愣是跟她磨了半天嘴皮子,林奚哪里肯罢手,这才闹到了现在的地步。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知这两家千金并她们过来蹭吃蹭喝的土冒闺蜜要怎么瞎传。她继承林郡阳继承的最十足像的就是要面子。如今……
“苏晚!”
苏晚正被沈时携着要出去,突然听林奚一声斥,颇为不耐烦,缓缓停下,转过头去冷漠地看她。
林奚见她这样不可一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抱着疼得钻心的右臂凑过去,恶狠狠瞅着苏晚,“你给我记着,今天的事,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你……你给我等着……”
她本还想说些扳回面子的狠话,可沈时不慌不忙地挡到苏晚面前,林奚是吃过沈时苦头的,自然不敢再造次,只佯装威严地囫囵说了一句,便逃出了人群,生怕沈时再找她的麻烦。
苏晚和沈时压根没想跟林奚那种人一般见识,今天遇到她也是出门不利,既然她走了也就随他去了。
倒是曾靖,事情不闹得天翻地覆他就总觉得不称心,林奚方有跑出去的架势,他已然朝外头的几个纨绔子弟使了眼色。
这些人是跟曾靖玩疯了的,自然心领神会。相视一笑,等林奚跑过来,不动声色地就伸了脚,这还不够下作。
最下作的是,林奚才猝不及防地被绊倒往旁边歪去,一个人就不声不响扶了她一把,林奚以为是好心人,便放松了警惕,却不想那人突然一抽身,她整个人重重就摔躺到了地上。另一个人更是巧,把口袋里才收来的一对狮子头核桃悄默声扔了过去。
林奚摔在地上还不太紧要,疼得她撕心裂肺的是本就发麻的一条臂膀磕在了什么圆滚滚的硬物上,那叫一个疼,她张了嘴,却愣是没喊出来,声音都疼僵在了嗓子眼里,直钻心骨,两行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淌了下来。
苏晚只看到那些人绊了林奚一跤,此后行云流水似的套路倒不清楚也是人为,只等林奚从臂膀下摸出两颗核桃来,苏晚都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她的疼。
这也……太巧了吧?
她抬眼看去,那三个人正眉来眼去,她大概就猜到了为什么会巧成灾难了,倒没再为林奚惋惜,只突然对曾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突然起了好感。
有时候对于下作的人,真只有更下作的人才能制得住。说道理讲厉害,林奚真是听不懂,只有疼了,她才能长记性。这就是为什么张艳茹爱女如命,林奚却从来只畏惧对她朝打夕骂的林郡阳。
至于记恨,从七年前林郡阳第一次因为两人冲突而选择护着自己,而打了林奚开始,林奚对自己的恨就不可能停止了。她才不在乎林奚会因此而生什么歪心思。倒怕她真的因此而安分守己,那自己一时还真的没法对付她们母女。
苏晚看着林奚倒在地上,只转头对一脸惊色的服务员道,“扶她起来吧,地上凉。”
又点了点头,微笑致意,便同沈时并肩从人群中让开的小道里过去离开。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她这个好妹妹来扶姐姐一把了。她虽不怕林奚,可也怕她的爪子有毒。
真要在这时候去扶林奚,不止她自己会觉得自己做作虚伪,怕是林奚也不会放过自己。她可不想成为炮灰被林奚当出气筒。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她远点。
真要在这时候去扶林奚,不止她自己会觉得自己做作虚伪,怕是林奚也不会放过自己。她可不想成为炮灰被林奚当出气筒。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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